第十五章、拜见父母叙真爱

楚天舒回到丽都，处理了一些学术上的事，就想回老家嘉兴一趟，把自己与杭思芸结婚的事告知父母，顺便也征求一下儿女的意见。现在，对于楚天舒来说，与杭思芸结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他不想再孤独下去了，他要组建自己的幸福家庭了。

每年楚天舒都在为自己的学术事业奔忙，回老家的次数不是很多。这回踏上故乡的土地，他又看到了巨大的变化。城市里的楼越盖越高，四通八达的街路上汽车也越来越多。中国式的繁荣总给人一种轰轰烈烈的感觉。

楚天舒的父亲楚达运和母亲谢婉怡在嘉兴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曾在嘉兴越剧团担当主要角色。这样的文化背景，是导致楚天舒与社会科学结缘的一个重要因素。

见楚天舒回来，他的父母很高兴。

楚天舒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到满是白发的父母，心里感到酸酸的，他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还把女儿、儿子放在这里，让两位老人操心了。

楚达运看儿子那神情，就对他说：天舒啊，到了家就高兴一些，什么也不要想，我和你妈身体棒着呢！你不要担心啊！”

听了父亲的话，楚天舒的心情好了一些。

楚天舒的母亲谢婉怡看到儿子心情好了一些，就对他说：“天舒啊，我和你爸都希望你成一个家，潘颖走了这么多年，也苦了你了。有好的，就赶快给爸妈找一个，我们也等着急了！”

听了母亲的话，楚天舒就顺水推舟，他很郑重地对母亲说，儿子已经给你们物色了一个儿媳妇。说着，楚天舒就把想与杭思芸结婚的事跟父母汇报了。父母听说儿子又有女朋友了，别说有多高兴。

楚天舒看父母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心里有了底。就高兴地把他与杭思芸机上相逢，以后相爱的故事讲给父母听，听后，他父亲笑着说：“这个故事很感人，都能写出很好的越剧剧本。”

这句话实际是在夸耀自己的儿子，他为儿子找到如此出色的年轻姑娘感到高兴。

晚上，在嘉兴上中学的一双儿女回来了。

看到父亲回来了，女儿楚可心和儿子楚可义都围了过来，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了。看到茁壮成长的儿女，楚天舒心里百感交集，他感到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

楚天舒有些犯难，自己与杭思芸的事怎样和他们说呢？

可是还没等他说，他的父亲却大声地对自己的孙子孙女说上了。

“你们的父亲又有心上人了，就是说，你们就快有后妈了。”

楚天舒的父亲实际是好意，可他说的话却遭到了孙子、孙女的一致反对。

“爸爸，你不是说永远陪找我们，不再考虑个人问题了吗，你现在怎么可以自食其言？”

儿子楚可义先声夺人开始发难楚天舒。

还没等楚天舒回话，女儿楚可心接着又送来了一枚感情炸弹：“妈妈临走的时候，你不是说一生心里只装着我和弟弟，怎么你现在忽然改变了呢，你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儿女的话，使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潘颖，那也是一个温柔雅致的女人，他们在大学校园相爱，在同一个事业里拼搏，可是她却因患癌症过早地离开了他。那时，楚可心和楚可义还小，他们还不知道爸爸失去爱妻的痛苦。从那时起，十七八年都过去了，他关闭着自己的感情世界，他不敢主动去接触女人，他怕自己的行为伤了儿女的心。要不是遇到杭思芸，也许他一生都不会再谈恋爱了。

面对儿女的诘问，他无法回答。

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忘记他们的母亲，直到现在每年的清明节他都会拿着潘颖生前最喜欢的百合去她的墓碑前，与妻子说点知心话。

可追求自己的幸福真的有错吗？毕竟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自己也尽了应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可这些，他无法向孩子倾述，因为他对孩子总有一份愧疚，就是没有把他们留在身边。

见自己的孙子、孙女和自己爸爸闹起了意见，楚达运坐不住了，他后悔把话说得太早，就用话把这事岔过去。

“今天是我们楚家的团圆日子，谁也不行提不高兴的事儿，一会让我亲自上灶，为我学者儿子的归来庆贺。

楚达运的烹调手艺是不错的。说完就去厨房准备菜肴去了。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一桌色味俱佳的菜肴就摆上了餐桌。楚天舒平时是不喝酒的，可那天晚上他喝了不少酒。楚达运也喝了不少，他和儿子好久都没有这样喝酒了。

也许是为儿子找到了女朋友而高兴了，也许是父子好久没见面了，楚达运今天有点贪杯了。他们喝的酒是嘉兴当地产的“玉液泉”，相传这种酒在古代吴王夫差也喝过。 酒体清冽透明，酒味醇厚绵远，喝着喝着，楚达运就有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感慨，就哼起了越剧的唱词“这一夜美酒把盏与时光同醉，这一喉浓情交错给生命应景。”看到父亲如此尽兴，楚天舒也非常感慨。酒这东西，有时也是生命的启蒙，将醉不醉之间，吐露的都是真心之言。父亲刚才的唱词他也听明白了，时光易逝，只有在有限的时间里，寻求生命的真谛，人生才有意义。

楚达运和楚天舒喝酒的时候，谢婉怡就坐在旁边，看到他们父子喝的如此高兴，她也无意打扰。在这个家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场面了。为了防止他们喝多遭罪，她就又去准备了解酒的水果沙拉。

楚可心和楚可义也坐在餐桌一角，他们有些陌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些年，他们对远在丽都的父亲了解的很少，他们早早的失去了母爱，而这微薄的父爱也因为分居两地而渐渐地淡漠了。好在爷爷奶奶的关心和爱护弥补了他们心灵的缺憾。

但他们真的还不太了解他们的父亲，远在丽都的父亲无时不刻地在遥寄一种爱，多少个难眠的夜晚他也在想念着他的一双儿女。为了供他们上学，每个月他都准时把一多半工资寄往嘉兴。

酒是人的精神放松剂。

喝着，喝着，楚天舒的话开始多了起来，他有些喝醉了。他的灵魂因酒精的作用而失去了内敛的能力。

“爸...你这....些...”楚天舒的话有些不连贯了。

“可...我也痛...苦啊！”

楚达运不知道儿子说了些什么，可他知道这些年儿子生活的很苦。

在一旁看着父亲喝酒的楚可心和楚可义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们从未看到父亲这样的酒相。

“天舒，我们不喝了，好吗？”

见儿子喝的已经醉了，楚达运就劝他别喝了。可此时的楚天舒怎能听劝呢？

“你们谁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楚天舒断断续续地说。

楚达运一看也劝不住儿子，就干脆由楚天舒说去了。他想，也许儿子说完了，心也就痛快了。

借着酒劲，楚天舒仍在说着，他有些像自言自语，就像一个话剧演员在讲台词。

“.....谁了解我的苦衷啊？”

“是那个女孩拯救了我，可你们怎么就不..理解我呢？”

“我爱思芸，谁也阻挡...不住我的。”

楚天舒继续喝着酒，嘴里说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话。

一家人就这样听着楚天舒的酒话，楚达运就跟楚可心和楚可义说，你们爸爸的事就由着他吧，他自己一个人在丽都，也需要人照料和关心啊。

两个孩子此时似乎也理解了自己的爸爸，给自己找个新妈妈又能怎样呢？他们就跟爷爷说，他们不管爸爸的事了，他们看不得爸爸这样伤心。

第二天，楚天舒醒来的时候，楚可心和楚可义已经上学去了，他们给父亲留下一封信。信上这样写着：爸爸，对不起。我们无意也没有权利干涉您的私生活，只是我们还活在妈妈的感情里。昨夜，看您喝了那么多酒，说了那么多话，我们才知道爸爸内心很痛苦，所以我们决定不再为难您，不再干涉您的生活。从今天开始，您就可以开启你的新生活了，至于您的新爱，我们保留评价的权利。最后，祝爸爸幸福。

看到儿女写的短信，楚天舒感到他们真的长大了。信写得很简短，但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对他的理解。

至此，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了那句话：血缘关系是所有社会关系中最割舍不了的关系，因为它始终与生命的由来有着渊源。血浓于水，亲情的关照永远是生命前行的动力。现在，楚天舒从儿女的信中读出了这样一份亲情，他的一双儿女开始同情和怜悯自己的父亲了。

楚天舒的心里至此才感觉到了一种踏实感，他要给杭思芸打电话，要她来一趟嘉兴，让父母看看未来的儿媳妇。杭思芸的到来会受到楚家的欢迎吗？楚可心和楚可义见到这样年轻的后妈会反戈一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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