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离婚已成定局

杭思芸和陈思淼在丽都大酒店吃完饭，虽然彼此言犹未尽，但此时也不便深谈什么，就分手告别。陈思淼就直接住在了丽都大酒店，杭思芸打了一辆车直接回家。

车子行到滇景大道时，杭思芸往车窗外看了看。丽都的夜景是绚烂的。璀璨的路灯闪烁着华彩，路旁的各式建筑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显得华丽堂皇。杭思芸想，这些景色也许以后自己永远都不会看到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在丽都的时间不会很多了，对这块留着她甜蜜初恋的地方，她虽有许多不舍，但离开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杭思芸到家的时候，二老还没回来。对医院的事杭思芸虽然已经是淡漠了，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她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杭思芸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心很绵软，即便和谁有了过节，也不会使狠的，倒不是她有东郭先生的愚识，因为她骨子里早就被善解人意填满了。

躺在沙发上，杭思芸想了很多。她又捋了捋眼前的一些事。离婚协议书她已经给了楚天舒，如果他看完没有意见，明早她就去医院签字。等楚天舒能下地走动了，就去区里的婚姻登记处办理离婚手续。她也不知道这些事什么时候能办完，总之，办完一件是一件。办完了，她也就解脱了。

正在杭思芸想事的时候，陈思淼给她打了手机，问她到家了没有。杭思芸知道陈思淼是借机想和她说话，不禁暗自笑了：这些大男人，怎么也像羞答答的玫瑰呢？

在说话中，陈思淼告诉杭思芸他明早就飞回北京去，因为读研的事要抓紧运作，晚了难度更大了。

杭思芸对陈思淼的帮助很感动。

临了，杭思芸对陈思淼说：“导师有时间可以先找伊瀚思问问照片的事，如果是他照的，就请他来丽都一趟，让他把事情的原委当面告诉楚天舒。解铃还需系铃人。”

杭思芸和陈思淼在很深的夜晚，通过手机的无线信号传递着他们的心灵符号。他们虽然没有缠绵的话语，但彼此的关爱和信任已在平实的话语中体现出来。他们谁都不愿意放下手机，直到杭思芸的手机提示电量不足了，杭思芸才很歉意地对陈思淼说：“导师，我的手机没电了，都三更了，你也睡觉吧。”至此，师生的知心谈话结束了。

此时，巨大的困意袭来，杭思芸盖着薄被，又在沙发上沉入了梦乡。

一样的夜晚，但楚天舒所在的病房却与往日不太一样。这个夜晚，除了二老以外，一个女人也没有过来。二老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虽然楚天舒的病已经很稳定了，但也得来医院瞧上一眼啊！他们对杭思芸倒没有什么意见，楚天舒对她那样的态度谁能受的了呢？可那个夏丹琪和杨泽不来就没有道理了。楚天舒也没对她们耍态度啊？

晚上的时候，楚达运出去买了点吃的，和老伴简单地吃了。

吃完饭，二老见楚天舒又睡了，就商量起以后的事。

楚达运对老伴说：“天舒和思芸的事没救了，这也不怨思芸，都是咱们儿子不识好歹。我看他们只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儿子的第二次婚姻也就结束了。”

听着楚达运说着，谢婉怡的脸色灰蒙蒙的。她眨眨无神的眼睛对楚达运说：“那天舒以后可怎么办呢？”

楚达运见老伴沮丧的样子，就安慰她说：“天无绝人之路，思芸走了是遗憾，不过儿子现在还有夏丹琪和杨泽呢!”一听楚达运提起夏丹琪和杨泽，谢婉怡撇起了嘴。

“我说老楚，你都快一辈子了，怎么看人还看不准呢？那个夏丹琪能靠的住吗？那个杨泽就更不靠谱，你们父子看人能不能用心去看呢？”

二老看法相左了，也就不再唠什么。

夜很深的时候，楚天舒想小便，看到二老在清冷的病房里孤守着他，心里就难过了起来。他问二老，夏丹琪怎么没来？楚达运就没好气地回了儿子一句：“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瞅瞅你自己的德行，什么女人敢和你白头到老啊？”

楚天舒对父亲的数落没有回应。这些天，他也想了想自己最近所做的事，可能是病后的心理变异，他变得多疑、烦躁和敏感。他现在也承认对杭思芸他做的是有些过分，但他对照片的判断却没有错，在他的心目中，背叛了他感情的杭思芸还有那个道貌岸然的陈思淼就是他最厌恶的人。

就在楚天舒看着自己年迈的父母，心里凄然相向的时候，夏丹琪在自己的家里也没有入睡，她感到生活跟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她做梦都没想到楚天舒会是这样的一个人。过去他们在一起缠绵的时候，怎么没看出一点他性格中的隐忧呢？也许当时彼此都陶醉于爱的悸动之中，忽略了用理性的视角互相审视。肉体的迷失有时也会给眼睛罩上一层迷蒙，而丢失了心灵本真的向往。

夏丹琪此时真的在给自己未来寻找出路了。她已经不想留在丽都了，前几天，她已经给爸爸打了电话，把她想回上海的想法跟爸爸说了，爸爸就问她为什么忽然想回上海工作了，还问起了她和楚天舒怎么样了？对爸爸的问话夏丹琪不想立刻回答，就说以后回家再告诉爸爸。

长夜里，夏丹琪为自己的轻率唏嘘不已。如果爸爸能做好工作，让她如愿调回上海，到时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呢？夏丹琪承认她当初爱上楚天舒是真心的，尽管这种爱有冲动的成分，但在爱的过程中她还是体会到了其中的甜美和幸福。现在，虽然当初爱的感觉没有了，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他们曾经爱情的见证和结晶啊！她不忍心随着她与楚天舒爱的结束让这个孩子也不幸夭折，她还是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今后就自己带着，与她在今后的生活中相依为命。

长夜难眠，夏丹琪的泪水浸湿了枕巾。她想，明天早上再去一趟医院，与楚天舒做最后的道别，然后就飞回上海，现在正好是假期，办一切事情的时间很充裕。

与夏丹琪一样，杭思芸睡了一会，后半夜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心里有事，那睡眠也就不知丢失在哪里？

杭思芸去了洗手间，洗了洗脸，然后把灯全部打开了。

杭思芸站在洗手间那面大镜子面前，她仔细地看着自己。镜中依然是那个来自西子湖畔的女人，靓丽依旧，风华依旧，只是在眼角，在眉梢，在那视觉难及的内心留下了淡淡的忧伤。

此时，在镜子里，杭思芸还幻化了一个人的身影，那张照片里的清晰画面好像又在镜里重现了。杭思芸凄美地淡笑了一下：难道这都是冥冥的天意在设计着什么？

想到这里，她关了灯，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给陈思淼打了手机。

陈思淼不一会就接了手机。他听到了杭思芸如香霭一样绵软的话语：“导师，我睡不着了，就想和你说会话儿，是不是打扰你了！”

陈思淼就回话说：“我也没太睡实，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为你的命运忧虑。”

听着陈思淼的话，杭思芸心里不由一热，眼泪跟着流了下来。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温柔的说：“思淼，谢谢你了！”

陈思淼听了杭思芸的话，心里也同样获得了温暖。因为从导师到思淼的称谓上的变化，他能感知越来越向自己靠近的一颗女人细腻的心。

两人说话的时候，杭思芸告诉陈思淼，今天她的父亲中午到丽都。陈思淼就对杭思芸说，一定亲自陪他老人家，不能让他单独去与楚天舒谈什么。

师生在手机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用以打发彼此寂寞的时光。凌晨的时候，陈思淼说他要去机场了，两人才结束了谈话。

早晨的时候，杭思芸去了厨房，她感到自己应该是最后一次在这里做饭了。她煮了小米绿豆粥，又烙了几张面饼。之后，将几种蔬菜拌在了一起，洒上橄榄油，做了一个素菜。然后将这些食物装在器皿里，就匆匆地向医院赶去。

杭思芸到医院时，二老还趴在床头睡着。

一看到这个场面，杭思芸的心里不觉难受起来。她感到有些奇怪，怎么夏丹琪和杨泽一个人也没在呢？

她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谢婉怡的肩膀，谢婉怡一下子就醒了。

看到杭思芸给送早餐来了，谢婉怡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呢，就捅咕楚达运，让他醒来。

楚达运看到杭思芸来了，也喜出望外，他也和老伴一样，以为儿媳原谅了儿子。

见二老惊喜的眼神，杭思芸就知道他们想错了。于是，她平和地对二老说：“爸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孝敬你们了，你的儿媳与你们的缘分浅啊！今天中午，我的爸爸就到丽都了，他要和天舒谈谈，谈完我就和爸爸回杭州了。”

听了杭思芸的话，二老才知道是空欢喜一场，脸色立刻就被阴云笼罩了。杭思芸送来的早餐，他们一口也咽不下去，变成了儿媳妇给他们的最后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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