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情事曲折

杭思芸看到了黄格欣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就激动的呼唤他的名字。

“格欣，你真的醒了？”

听着杭思芸的呼唤，黄格欣好像从梦中刚刚醒来，他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看到黄格欣有些诧异的样子，杭思芸就把他出车祸的事告诉了他。

听到这些，黄格欣恍恍惚惚地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景。

那天，他从学校喝完了酒显得很兴奋，同事们都劝他酒后不要开车，可一贯自信的他说什么都要自己开车回家。同事们看劝不住，就随他去了。他就驾驶着保时捷轿车上了路。可一上路，他就感到眼花缭乱的，路旁的绚烂灯火严重地影响了他的视线。他只感到快速行驶的轿车像一只在波涛中行驶的小船，颠簸着摇晃着。在迷眩中，他的轿车七拐八折的开上了塞纳河大桥。可能是此时酒精起了作用，他的头忽然剧烈地晕眩起来，他的眼前一黑，就只是那短暂的一瞬，他就感到了一阵激烈的碰撞，之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想到这些，他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看到黄格欣醒过来了，杭思芸伏在他的身上哭了。

听到杭思芸的哭声，黄格欣就劝她，“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快就会痊愈的。”

看到黄格欣伤成这样还满不在乎，杭思芸心疼地说，“身上是不是还疼啊？”

黄格欣就说：“从死亡线上捡条命，疼点算什么？”

听到黄格欣醒来的消息，主治医生来到了急救室。他看到黄格欣很乐观的样子，就对杭思芸说：“他能醒来就是一个生命奇迹了。”

早上，黄思铭和倪小芳来接替杭思芸了，看到黄格欣已经苏醒过来，两人都激动地哭了。

过了一会，主治医生把黄思铭叫到了办公室，对他说：“你儿子虽然醒了，可他的左腿髌骨已经造成了粉碎性骨折，从现在看恢复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你们家属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听了主治医生的话，黄思铭刚才还很高兴的心顿时又被阴云笼罩了。

他知道主治医生话里的含义，髌骨都粉碎了，儿子的左腿不就残废了吗？

带着沉重的心情，黄思铭走出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他没有立刻回到急救室去，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严酷的现实？

他想，儿子还这样年轻，就肢体残疾了，他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他还想到了儿子和杭思芸的婚事。没出车祸前，他们真是很般配。可现在儿子有可能落残疾了，还怎么能够与杭思芸步入婚姻的殿堂？怎么去忍心将如花似玉的杭思芸娶进家门？

想到这些，黄思铭的心里显得格外的沉重。

看到导师半天没有进来，杭思芸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走了出来。

看到导师呆呆地站在走廊，她就向他走了过去。

见杭思芸来了，黄思铭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尽管他极力隐藏他的忧伤，但杭思芸还是看到了他有些不安的心绪。

杭思芸走近了导师，很关心地问，“导师，你有心事？”

黄思铭看了一眼杭思芸，“我能有什么心事？现在格欣已经醒过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到导师没说实话，杭思芸对他说：“你若不对我说实话，我一会就去找主治医生。”

听杭思芸这样一说，黄思铭只好把黄格欣的情况告诉了她。

听了导师的话，杭思芸感到心里一阵抽搐。

怎么会这样？杭思芸反复地在心里诘问着。她有些不相信这样的厄运会降临在黄格欣的身上？

看到杭思芸站在那沉默不语，黄思铭知道这不幸的消息在摧残着她的心灵。

他有些不忍，严酷的现实总是向人们递出考卷，也许这就是生活，苦辣酸甜总是参杂其中。

但令黄思铭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一会，杭思芸却向他提起了她和黄格欣的婚事。“导师，我想等格欣伤势好了一些就举行我们的婚礼。”

听了杭思芸的话，黄思铭不由感动了。

“思芸，格欣以后成了残疾你也愿意嫁给他？”

“我愿意！我不在意他是否残疾，我的心早就给了他，我们今生无法分离了。”

听着杭思芸爱的表白，黄思铭为自己的儿子感到庆幸，他是在哪修的福，能让这样一位出色的女子心仪于他？

黄思铭眉头笼罩的阴云渐渐地散去了。

两人回到急救室的时候，黄格欣正在与母亲说话。看到他们回来了，倪小芳就对黄思铭说：“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我以为又有什么事了。”

黄思铭就说：“刚才和杭思芸在外面说话了。”

黄格欣的醒来，暂时掩盖了他的重伤。

到了晚上，坐在他身旁护理他的杭思芸又看到了黄格欣的痛苦表情。

“格欣，你怎么了？”杭思芸关心地问。

“我的膝盖骨好像要掉下来，真的是太痛了。”

看到黄格欣痛苦的样子，杭思芸去找医生了。黄格欣的主治医生不在，另一位稍胖的女医生不一会来到了急救室。

那位女医生告诉黄格欣，你的髌骨已经造成了粉碎性骨折，对这样的情况，我们目前还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不行就得采取手术治疗。”

听了医生的话，黄格欣就焦急地问：“手完术我这左腿还能走路吗？”

那位女医生对他说：“因为髌骨已经粉碎了，恐怕就是手术了，也恢复不了原样了，而且腿基本不能弯曲。”

说完那位女医生就走了。

徐璇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伤的多重。刚才那位女医生的话他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手术后他就变成了一个行动不便的残疾。

这恐惧的信号不一会就充斥在他的全身。不一会，他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黄格欣悲伤的样子，杭思芸后悔去找那个女医生了，如果她不来，也许他也不会那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伤情。

杭思芸知道，在一个人面临最困难的事情的时候，心态就是最重要的。于是她对黄格欣说：“我今天已经跟导师说了，等你伤势好了一些，我们就举行婚礼。为了我，为了导师和师母，你一定要坚强起来。我相信，凭你的毅力，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

听了杭思芸的话，黄格欣忽然睁开了眼睛，“思芸，如果我真的残疾了，你也不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的心不是早就融合在一起了吗！”

说着话，这一对恋人互相抱头痛哭起来。

就在杭思芸用自己的爱心拯救因车祸而沉沦的黄格欣的时候，一个人从北京飞到了巴黎，楚天舒以国家社科院访问学者的身份来巴黎出席世界社科大会来了。他来此，目的当然是一石二鸟。除了出席会议，在大会上宣读他新撰写的论著《社科对人类的软影响》以外，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见见杭思芸，他们一晃都有一年多没见面了。

楚天舒是通过陈思淼知道杭思芸留在法国读研的。他内心里对杭思芸这个决定还是赞同的，因为他知道在艺术上要有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进取精神，在巴黎这个沾满艺术细胞的都市里读书深造，无疑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在他的内心里还是深深地眷恋着杭思芸。历经了这么多的感情沧桑，现在他已经悟出了那句话的哲理，一切可爱的事物，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他想亡羊补牢，与杭思芸一道重返他们爱的伊甸园。

这不，他刚在法兰西帝国大厦发表完他的论著《社科对人类的软影响》，就急匆匆地向巴黎高等艺术大学赶来。

楚天舒不会说法语，进了校园，他就四处寻找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一位个头高大的男同学向他走来了。他就立刻向他打听杭思芸的情况。那个男同学听说楚天舒是来找杭思芸的，就告诉他这几天杭思芸没有来学校，她在医院护理她男朋友呢。

一听男朋友三个字，楚天舒的心都拘到一块了，难道杭思芸又恋爱了？

于是，他又向那位男同学打听了医院的地址。

现在，楚天舒已经不像以往那样避讳什么了？他想重新追求杭思芸，重新开启他们爱的历史。

走在巴黎富有浪漫气息的大街上，楚天舒的眼前不时浮现出杭思芸的倩影。她的端庄和淡雅是很少有人企及的。多少风骚可以逝去，多少风情可以消失，但惟有淡雅的气质不会轻易消磨掉，在时空的隧道里反倒越来越让他思之再三。

到了巴黎创伤医院，楚天舒打听了半天才找到了黄格欣的病房。

此时，还没有到中午。

楚天舒顺着急救室的窗户往里望去，只见室内有三个人。杭思芸正微笑着和那个有些败顶的老年人说话。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脸上缠着纱布，只是露着眼睛。看到这样的场面，楚天舒立刻就萌发了退意，因为此时他不能贸然闯入急救室，他要像杜子美那样，去做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争取让枯枝发出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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