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丹琪看到了杭思芸脸上隐约的泪痕,心里暗想她为什么要哭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于是,她就很关心地问杭思芸,“思芸,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听到夏丹琪这样问她,杭思芸的心里又涌出一股酸楚,但她刻意地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再哭出声来,她不想让夏丹琪看到她弱者的形象。于是,她故作微笑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很自然地回答了夏丹琪。“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夏丹琪是最了解杭思芸的人,一看到她故作姿态的样子,就更意识到在她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还是很大的一件事,要不杭思芸不会如此刻意掩饰的。想到这,夏丹琪对杭思芸说:“你既然把我当朋友,难道连心里话也不能跟我说吗?”
夏丹琪的这句话,就像投入水中的一粒石子,在杭思芸的心里溅起了层层浪花,她早已被悲伤填满的情绪再也稳定不下来了。
泪水,还是不绝如缕地流了下来。
看到杭思芸悲天悯人的样子,夏丹琪连忙递过来一块湿巾:“思芸姐,快擦擦吧,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吧,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听到夏丹琪的话,杭思芸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绝望的神情,“丹琪,我得了**颈癌,已经是中晚期了。”
杭思芸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让夏丹琪有些惊呆了。她真的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眼前的如花似玉的思芸姐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呢?
夏丹琪的神色也瞬间黯淡了下来,她的心里也涌出了无限的悲凉。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情绪对杭思芸的影响,于是,她半开玩笑地开始跟杭思芸调侃起来,“思芸姐,癌症有什么了不起,现在带瘤生存的多了去了,只要心态好,再加以科学的治疗,癌症也是可以治愈的。”
杭思芸并没有因为夏丹琪的鼓励而高兴起来,她知道一个人得了癌症的后果,所以,她现在无论如何也乐观不起来。
杭思芸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喊来了服务员,开始点菜了。她拿过菜谱,点了二个浙江菜,一个是西湖醋鱼,一个是笋片炒鳝鱼。之后,她就把菜谱递给了夏丹琪,“丹琪,你自己点几个爱吃的菜吧,我们姐俩今晚一定要喝的开心一点。”
夏丹琪接过了菜谱,又点了两个上海菜。
在等菜的时候,夏丹琪问杭思芸,:“思芸姐,你就听我一句话,得了癌就正确对待,配合医生好好治疗,你还年轻,我相信,你一定会战胜病魔的。”
杭思芸听了夏丹琪的话,苦笑了一下:“丹琪,谢谢你的好意,你放心吧,我会正确对待疾病的。”
说话间,服务员端着菜盘走了进来。
看到菜上齐了,两个江南女子开始对酌起来。
因为杭思芸刚才传递的信息,喝酒的气氛也有了几许悲壮的色彩。杭思芸先端起杯来,她对夏丹琪说:“过几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在走之前,我想把女儿托付给你。你也知道,我的女儿楚杭心和你的女儿夏思楚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我想,把我的女儿留在你的身边是最有利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
杭思芸的话似乎有点临终托孤的意味,她的话刚说完,只见夏丹琪就泪眼滂沱了。
“思芸姐,你别说了,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一定像亲生女儿那样待她。”
看到夏丹琪也流泪了,杭思芸就对她说:“丹琪,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来,我们不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吧,为了我们的姐妹之情,我们干一杯!”
说着,两个人,激情碰杯之后,都一饮而尽了。
这一顿酒,两人喝了很久,后半夜才喝完。喝完了酒,杭思芸带着夏丹琪去了一家女人洗浴俱乐部,在那洗了澡,只后才各自回家。
第二天,杭思芸就向美院递交了辞呈。罗乃夫看了杭思芸的辞职信有些大惑不解。这究竟是怎么了,她的画展刚刚结束,在全国美术界已经产生了很好的影响,她的绘画事业正处在如日中天的时候,怎么在这个时候,她会提出辞职呢?
于是,罗乃夫亲自打电话,把杭思芸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杭思芸没有对罗乃夫解释更多,她只是说想让自己像飞鸟一样,没有束缚地生活。
对于这样的解释,罗乃夫当然是不满意了,所以,就拒绝在辞职信上签字了。
看到院长的态度,杭思芸没有跟他理论什么,但她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离开了美院。鉴于院长没有批准她离职,杭思芸在离开美院之前,给罗乃夫写了一封信。
人道是,杜鹃啼血是生命的悲境,而杭思芸写给罗乃夫的信则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封信是人生无奈的悲吟。
“罗校长,您好!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美院的大逆不道之人。回想自己的人生,在美院度过的日日夜夜,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我喜欢绘画,我把绘画当做自己生命里的阳光和水。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吧,我只想把我的流金年华留给我敬爱的母校。我真的是有难言之隐,如若不然,我怎么能舍弃我一生眷恋的绘画事业而做一个逃兵呢?
但请您相信,虽然我离开了美院,但我对美院的教诲之情永远是不能忘怀的,我生命里的血液已经和色彩融为一体,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是美院的学子,我一生都引以为荣......
当罗乃夫看到杭思芸的亲笔信后,唏嘘不已,他预感到杭思芸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鉴于杭思芸对美院的贡献,罗乃夫在校务会上提议,美院永远为杭思芸保留编制。虽然有的校领导对杭思芸的不辞而别大为恼火,但鉴于杭思芸对美院的贡献,也都对罗院长的建议投了赞同票。
杭思芸离开美院回丽都之前,把她怡情雅苑的房子的钥匙交给了夏丹琪,并叮嘱她,在她走后的一个月内去嘉兴把她的女儿楚杭心接到北京来,她希望女儿接受最好的的教育。为此,她还把一个存有五十万的银行卡交给了夏丹琪。
本来夏丹琪对于杭思芸患**颈癌的消息要绝对保密的,因为这是她对杭思芸的承诺。但自从她遇到一个人后,她却违约了。那天,夏丹琪正在教委的办公室阅批文件,忽然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她应声走过去开门,门开了,她看到伊瀚思站在门外。夏丹琪一愣,就问伊瀚思,“瀚思,你可是稀客,怎么找我有事啊?”
伊瀚思站在门外,有些焦急的问:“丹琪,你知道不,思芸已经辞职不干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夏丹琪看了一眼伊瀚思说:“你从哪得来的消息,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我是从我的导师陈思淼那听到的消息,现在杭思芸辞职不干的消息已经成了美院的一号新闻。”
“行了,我知道了,你还有你别的事吗?”夏丹琪生怕自己在伊瀚思面前露出什么马脚,于是就想让他赶快离开。
但伊瀚思似乎早就看出了什么玄机,他不仅没有走,而是一步跨进了夏丹琪的办公室。
夏丹琪也不好意思硬拦着他,只能任由他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坐在沙发上,伊瀚思就问夏丹琪,:“丹琪,你跟我说实话,你一定知道杭思芸辞职的真正原因,你若还拿我当朋友,就快告诉我,若不然我就呆在这里不走。”
看到伊瀚思一幅不得到实情誓不罢休的样子,夏丹琪心里有些不安了。她想,杭思芸的病情早晚也得让别人知道,那就干脆先告诉伊瀚思吧,毕竟他们曾那样相爱过。有了这样的想法,夏丹琪就一五一十地把杭思芸患病的事告诉了伊瀚思。听到杭思芸得癌的消息后,伊瀚思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急切地问夏丹琪,“这都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杭思芸跟我说了病情之后,我还专门到她看病的协和医院核实过,思芸姐真的是患上了**颈癌,而且已经是中晚期了。”
听了夏丹琪的话,伊瀚思的眼睛顿时潮湿了起来。他有些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实,他不相信自己深爱的女人会得这样的病?”
“瀚思,你也别难过了,我们谁也不希望思芸得这样的病,可现实是严酷的,思芸姐既然已经得病了,我们就得正视它,现在她已经回丽都了,我们在北京还是要为她想一想治疗的办法。”
听着夏丹琪的话,伊瀚思的心忽然又露出了一线希望。他的记忆里恍惚记得一条消息,那是在接待一位湖北画家时听到的,就是在武当上的山崖上,生长着一种名字叫做灵株的植物,它吸取日月之精华,是治疗**颈癌的仙草。但这种植物却偏偏喜欢在悬崖峭壁上生长,是一种稀缺的药用植物,采摘它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相传不少想得到此草的采摘者都因不小心而命丧山崖。
但此时,这记忆里的消息,却让伊瀚思有些兴奋了,他想,为了治好杭思芸的病,他真的要去武当山一趟了,虽然此行风险性极大,可为了心爱的女人早日康复,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主意已定,伊瀚思从夏丹琪办公室回来以后,就向美协申请了休假。这几年,为了工作,他一直没有休假,这回好了,借着休假的机会,他可以专心地为自己深爱的女人冒一回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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