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小老板

昨夜洛兮奋笔疾书，夜晚悠悠，墨香悠悠。

又经过一天琢磨，决定以“红尘世文”做笔为铺名。

此处离做招牌的店有些远，招牌做完的有些迟，但他还是耐心等待……

某一日长安城再次落下雨水，临月巷的铺子悄无声息地开张。洛兮穿了一身崭新的书生青衫，左手捧着把廉价的红泥小茶壶，站在满墙书卷之前门槛之后，仿佛看到新的生活正在向自己招手，而那新生活的模样很是俊俏可人。

“小雨润物更润人啊！”

他滋滋啜了口茶，站在槛内看着槛外风雨，摇头慨热道，“窗外风雨谰珊，人间正道沧桑。可惜啊，古今多少事，终付笑谈中啊”

少年书生，穿一青衫，手掌一茶壶，吟唱沧桑老感，这画面着实让人忍俊不禁啊。

槛外檐下有人在避雨，恰好听着洛兮这句话，下意识转身看了洛兮一眼，微微一怔后，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人是个中年男子，一身磊落青衫畔随意系着把剑，清俊眉眼间自有一份洒脱之意，笑容浮现那瞬竟把檐外雨丝都照亮了几分。

洛兮这才发现槛外有人，知道对方听到了自己的酸言腐语，不免有些尴尬，低咳两声转头望向雨天远处的皇宫一角，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年男子大概有些无聊，转身走进铺子，负着双手沿着墙壁随意看了一圈，眼中流露出赞赏惊诧之意，看上去却没有掏钱的意思。

正所谓读书人的事儿总要有点儿读书人的劲儿，洛兮懒怠去招呼什么客人，虽然对方是红尘世文开门以来的第一位客人，深具历史重大题材意义。

中年男子看完一圈，踱回洛兮身前，微笑说道：“小老板，这首诗不错啊”

“那幅三百两”洛兮头也没抬，平淡答道。

男子笑了笑，走到另一边，看着墙上说道“这首词很豪放啊”

洛兮撇撇嘴，废话，如果连东坡老头都不豪放了，谁还能豪起来？抬起头看了一眼男子，没有说话，他又不会买，那我浪费什么劲啊？

“小老板”中年男子笑着说道：“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愿意租这间三个月都没有人愿意租的铺面。”

洛兮回答道：“地方清净，环境不错，前店后宅，我没道理不租。”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这间铺子之所以这么便宜却一直没有租出去，不是因为别人比你傻，而是因为户部要扩建西市，商街区重新安排在这，他们一直都想要这个地方，可惜有人不给，谁叫人家有地契。”

洛兮微微蹙眉，望着此人问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看着依然的风雨，又看了一眼皇城，说道“这全部是我的。”

……

长安城这场春雨竟是一下便是四五天，淅淅沥沥绵绵不绝，竟似没有个头，空气阴冷道路湿滑，人们自然不愿意出门，这条长街现在只有他一家铺子开着，前后的铺面都紧闭着大门，无法聚人气，便显得愈发冷清，每天除了三两行人外便只有三两只麻雀踮着小脚跳来跳去，哪里又能有什么生意。

洛兮坐在槛长的圈椅上看着店外雨丝，叹息连连唏嘘不已，如果人的目光真的能够有力量，如果他是一位踏入坐忘境界的大修行者，大概他那双充满幽怨愤恨的目光，足以将那堵灰墙直接掀翻。

……

天亮后，雨便停了。那轮被春雨洗过的太阳格外清丽，照在幽静临月巷上，把所有建筑檐角还有那堵灰墙都涂上了一层秀色。

铺门大开，洛兮坐在圈椅中捧着卷闲书看着，偶尔被书中内容带的眉头微蹙或是喜笑颜开，便端起茶壶饮一口茶。

他想着应该赚点钱，决定去问李安，李安他不知在何处，但卫白喜欢美女，所以他便知道了李安应该在何处。

……

洛兮静静看了铺门两眼，然后转身随意走到某热闹地，寻了位闲汉问道：“这位朋友，我想知道，咱长安城里面有没有什么美丽姑娘最的青楼？”

这话问的很蠢，但在递过一块银角子之后，再蠢的问题都能得到不那么蠢的答案，在那名闲汉眼中，洛兮顿时变成一个外地来长安的有钱脸嫩土包子书生，取笑了两声后，却极有职业道德地抱着茶壶向他好生介绍了下长安城里的风月行当。

听着那比第四院入院试真题卷还要繁复的名称，洛兮揉了揉眉角，苦笑说道：“太多了，话说最贵的是哪几家？而且要环境安静些。”

拿着几家著名青楼的名称地址，洛兮在灯火通明的长安街头寻寻觅觅，在那风流之地流连犹豫，有的楼子他并没有进去，只看外观和周遭环境便确定那位将军大人肯定不是此间常客，这纯粹是一种猎人的直觉。

问题是他实在是不擅长在这种地方打猎，被那些门口的龟公殷勤招唤客气相送却始终没有进去，不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待走到名单上第四家青楼外时，他已经发现自己这种方式不止是蠢而且是极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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