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无限循环，不死不灭

巨魔鼎盛的时代，人类尚且不知道存在于世界的哪个角落艰难挣扎，那个时期万物繁荣、能量充沛，巨魔那普遍超过两米的身高就很能体现他们优越的生活水平：生理结构类似的情况下，每多高上一公分，都需要更多的食物补给。即使拿人类内部来说，生活条件较差的村落少年相较于同龄人就更显得瘦弱一些，当然了，在当前国际形势较为稳定的情况下，最近几十年，吃得饱、做更多运动的村落少年和他们的父辈祖辈有着截然不同的条件，在身高和体质上，反而超过了那些城市里的少年。

　　但是，再繁荣的文明也有着看不到的缺陷——涂料，巨魔没有发明涂料。相较于人类文明五颜六色的历史进程，巨魔的历史，就是一部纯天然的历史，从现存已知的史料记载来看，巨魔们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从植物中榨取汁液作为最原始的涂料来使用，他们唯一考虑并使用过的颜料是——鲜血，而且事实上也非常少的被采用到，鲜血那难以清理的特性、以及腥膻的味道很难被一个正常的“文明巨魔”所接受，除了祭祀的临时采用（这一习惯不知为何被所有的后来者所继承，包括人类），日常生活中，巨魔们都是精心挑选错落但是协调的带色材料来制作物品，至于房屋，则不出意外的开始偏向于整齐一致的石质建筑。

　　因此埃兰德和伊莎贝尔在看到大门上鲜红色的印记后，一瞬之间脸色阴沉了下来。

　　鲜血在自然界中不可能保存太久，即使不考虑蚊虫吸引的因素，千百年的风吹日晒下来，一块不过盾牌大小的印记早就应该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埃兰德喃喃念道：“是神迹？”

　　“是神迹！”伊莎贝尔替埃兰德肯定道，他们都出身显贵，对于巨魔的历史了解得相当透彻，保留至今的巨魔遗物数不胜数，有非天然的颜色在上面的，就只有神器。虽然这条蛇的造型从未在其他遗迹上发现过，但是仅仅是那灿烂的鲜红色，就可以确定是神迹无疑。

　　“是神迹。”叶飞失魂落魄的接口。

　　衔尾蛇，遍观地球各个角落，几乎有文明的地方就有它神秘的身影，相对于后世兴起的无数教派，衔尾蛇一直扮演着超然物外的独特角色：文明兴盛了，又衰亡下去；教派崛起了，又消退掉，衔尾蛇却一直静静的存在，也许是某本书籍，也许是某位老人的口中，也许是祖传的挂件，也许是电视中的动漫，它总是会在某个角落提醒着你，一如它本身的寓意：无限循环，不死不灭。

　　在北欧，它被叫做耶梦加得；

　　在东欧，它是世界之魂；

　　在印度，它是背负世界的圣蛇舍沙；

　　在西非，它是艾度斐度；

　　在达和美族，它是彩虹龙；

　　在阿兹特克族，它是羽蛇神；

　　在法西斯主义盛行时期的欧洲地区，意大利卡尔纳罗摄政国的国旗上，也有它；

　　在叶飞的祖国，人们自远古石器时代就将其形象制作成挂件装饰——玉猪龙，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它的形象渐渐演化为一个为众人所熟知的图形——太极。

　　无限循环，不死不灭。

　　即使这个世界的满天神佛真身降临，出现在叶飞面前，叶飞不都会像现在这么失魂落魄。

　　那些我远离而去的，和那些远离我而去的；那些我爱的和爱我的；那些我珍惜的和珍惜我的；那些欢笑！那些眼泪……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一直乐观豁达：学习魔法，研究炼金术，在卡摩纳酒店和红发女剑士、托马斯三人一起表演，将冰激凌配方送给卡摩纳酒店的胖子老板，利用经营理念入股卡摩纳酒店的竞争者“极乐世界”，和南方商业联盟新晋家族代理人基德签订新型的歌舞剧合作协议，古拉巴什竞技场大赛，伊莎贝尔和索菲亚的相遇，星河兄妹……叶飞用比地球上忙十倍的生活充实自己，试图忘记自己来时的路，因为他从第一天开始，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

　　他只是掩饰的很好。

　　“连自己都骗了啊……”叶飞笑道，泪如泉涌。

　　读高中的时候，家里来电话，告诉自己外公去了。在外地求学的他匆匆回家，却只能看到冰冷的躯体。他一声不吭的走到匆匆布置的灵堂，里里外外忙碌开，披麻戴孝，磕头还礼，折元宝，烧纸钱。不管亲不亲近，只要是前来探望的亲朋都夸一声小大人，有几分样子，他也只是目无表情地磕头还礼，不多话。夜深了，前来探望的亲戚们渐渐的散去，妇女们抹去眼泪开始嗑瓜子，男人们扯下腰带臂章和同路人抽烟闲聊，渐行渐远的消失于夜幕中，回归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以为自己已经非常坚强的少年坐在瓦房的屋檐下，在漆黑一片的夜里失神仰望着没有月亮星星和云彩的夜空，猛然间悲从心来，嚎啕大哭。悲伤的感觉一开始就没有消失，只是被压抑，一旦解开了心中强忍的束缚，释放得反而更为彻底。

　　和那时的感觉，何其相似。

　　一只白皙小手在眼前晃了晃。

　　“不会被吓到了吧？”伊莎贝尔转到他面前，笑意盎然的看着流泪的少年：“在我这样的美少女面前流泪，可是会减很多印象分的哦！”少女夸张的说道。

　　“对，对不起。”叶飞有些慌张的胡乱抹去眼泪，感谢着少女的好意，虽然这个笑话对于网络时代生存的叶飞来说显得一点也不好笑，甚至显得有些笨拙，但是那话语里流露出的浓重的关心让内心一直以来都感觉仿佛来到了一片孤岛的现代鲁滨逊非常感激，就好像寒冷的夜晚喝到温暖的鸡汤。

　　埃兰德也少有的没有打岔、没有俾睨、没有冷哼，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是却转过了半个身子，你看不到我……

　　PS：饿了，突然想喝鸡汤，有读者朋友看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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