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衣冠禽兽

七十

《你就是我千年等待的天使》

第三十三章 衣冠禽兽

十一过后，北京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像锋利的刀片般，呼啸着席卷大街小巷。街边的梧桐树在狂风中剧烈摇晃，叶子打着旋儿，如一只只脆弱的蝴蝶，纷纷扬扬地飘落，给地面铺上了一层萧瑟的金黄。董阿姨家那台老旧的挂钟，在寂静的夜里 “当 —— 当 ——” 沉闷地敲过十一点。窗外的月光透着清冷，像一层薄霜，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射出几道惨白的光影，让屋内本就压抑的气氛愈发凝重。

方丽刚刚结束厨房的清洁工作，正在狭小的保姆间里整理衣物。这个房间仅有几平米，一张单人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床边的小柜子上，几本被翻旧的书杂乱地摆放着，书页微微卷起，满是岁月的痕迹。墙上贴着几张从杂志上精心剪下的励志名言，纸张边缘已经微微泛黄，那是方丽在艰苦日子里的精神寄托。突然，客厅里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喂？” 还没灯方丽起来，董阿姨从卧室跑出来接起电话，声音中还带着未散尽的困倦。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似乎十分急切，董阿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握着话筒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提高了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方丽赶忙走出保姆间，只见董阿姨瘫坐在沙发上，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老葛，我爸他…… 他走了。” 董阿姨对着正在书房看书的葛教授喊道，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葛教授听到声音，快步从书房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什么时候的事？” 他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问道。

“就在刚刚，我二弟打电话说的。” 董阿姨用手捂住脸，再也抑制不住，抽泣起来。

葛教授沉默了片刻，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董阿姨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别太难过了，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说完，他转身回房间换衣服，董阿姨也强忍着悲痛，起身去收拾东西。

方丽站在一旁，一时不知所措。“方丽，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夜班车早就没了，就在这儿休息吧。” 葛教授换好衣服，一边系着围巾，一边对方丽说道。

“好的，葛老师。” 方丽点了点头，心里却莫名地涌起一丝不安。她看着董阿姨和葛教授匆匆忙忙地出门，听着门 “砰” 的一声重重地关上，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了死寂，安静得让她脊背发凉，莫名地害怕起来。

方丽回到保姆间，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墙上那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昏黄的光，勉强照亮天花板上几条细微的裂缝。她的思绪飘向远方，想起远在老家的父母，那两张被岁月刻满沧桑的脸庞；想起自己来北京做保姆的艰辛，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干活，深夜才能拖着疲惫的身躯休息；又想到迷茫未知的未来，心中涌起一阵酸涩，眼眶也渐渐湿润了。不知过了多久，在极度的疲惫中，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方丽在睡梦中突然感觉有重物压在身上，呼吸瞬间变得困难。她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趴在她身上。

“谁？” 她惊恐地大喊，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不断回荡。

“小丽，是我。”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竟然是葛教授。方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拼命挣扎，双手胡乱地挥舞着，试图推开身上的人。

“葛教授，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她尖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愤怒，身体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

葛教授却死死地按住她，一只手迅速捂住她的嘴，恶狠狠地说：“别喊，小丽。你要是喊了，楼上楼下的人听到，你的名誉就全毁了。”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威胁，却又似乎隐藏着几分蛊惑的意味。

方丽的眼泪夺眶而出，拼命地摇头，试图挣脱那只捂住她嘴的手。

“你听我说，小丽。” 葛教授松开手，却依旧压在她身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安排你去学校读书，所有的费用我都出。你想想，你这样做保姆能有什么前途？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啊。”

方丽瞬间愣住了，读书一直是她深埋在心底的梦想。她从小成绩优异，在老家的学校里，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奖状贴满了家中的半面墙。然而，家境贫寒如同枷锁，无奈之下，她只能辍学来北京打工。此刻，葛教授的话仿佛一把钥匙，似乎要打开那扇她渴望已久却始终紧闭的门，但她心里也清楚，这背后隐藏着多么肮脏不堪的交易。“不，我不要！你放开我！” 她再次挣扎，可声音因为内心的矛盾与恐惧，比刚才小了许多。

“方丽，别傻了。” 葛教授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起来，仿佛戴着一副伪善的面具，“你看看你现在，住在这么小的房间里，每天辛苦地做家务，累得半死。只要你答应我，你就能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和那些大学生一样学习知识，以后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出人头地。” 他的手在方丽的身上肆意游走，方丽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却因为力量悬殊，无力反抗。

“我凭什么相信你？” 方丽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内心在痛苦地挣扎。

“我是大学教授，说话自然算数。” 葛教授信誓旦旦地说，“只要你今晚乖乖的，明天我就开始帮你安排。你可以选你喜欢的专业，我还能给你介绍学校里最好的老师，让你接受最优质的教育。”

方丽的心里矛盾到了极点，一方面是对葛教授丑恶行为的深深厌恶与愤怒，另一方面是对读书的强烈渴望，那渴望如同熊熊烈火，在心底燃烧。她想起自己在老家时，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走好几里崎岖的山路去学校，双脚磨出了泡也未曾喊过苦；想起自己拿到优异成绩单时，那满心的喜悦与自豪；想起父母看着成绩单时，那充满期待却又无奈的眼神。“你保证？”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期许问道。

“我保证。” 葛教授见方丽有些动摇，语气越发坚定，仿佛在描绘一幅美好的未来画卷，“我在学校这么多年，人脉广、资源多，这点事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你跟着我，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衣食无忧。”

“可是……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董阿姨会知道的。” 方丽还是有些犹豫，泪水止不住地流，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头。

“这有什么不对的？” 葛教授振振有词地说，“这是我俩之间的秘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而且，这对你来说是个千载难逢改变命运的机会，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错过了，你可能一辈子就只能做个保姆，永无出头之日。”

方丽沉默了，她的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斗。一个大声呼喊着不能屈服，这行为违背道德，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另一个却低声呢喃着，这是难得的机会，一旦错过，或许再也没有读书的可能，改变命运也将成为泡影。

“方丽，别再犹豫了。” 葛教授见方丽不说话，以为她快要同意了，继续循循善诱，“想想你的未来，想想你的父母，他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不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吗？只有读书才能有出息，才能让他们为你骄傲啊。”

方丽的心里一阵刺痛，父母的身影在脑海中越发清晰。父母为了这个家，日夜操劳，那粗糙的双手、佝偻的背影，都是为她付出的证明。她何尝不想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让他们不再为生活发愁

“我…… 我真的可以去读书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与期待，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挣扎。

“当然可以。” 葛教授见方丽似乎要妥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只要你听话，一切都不是问题。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踏入校园。”

方丽闭上眼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打湿了枕头。她心里清楚，自己正在做一个错误至极的决定，可对读书的渴望，对改变命运的急切期盼，如同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让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反抗。“好吧。” 她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嗡嗡，几乎听不见。

葛教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开始更加大胆地动作起来。方丽躺在那里，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灵魂似乎也被抽离。她满心痛苦与绝望，在心里暗暗发誓，等自己读完书，一定要远离这个地方，远离这个伤害她的恶魔。

夜，依旧那么黑，仿佛无尽的深渊；那么冷，寒意直透骨髓。方丽压抑的哭声被淹没在寂静中，无人知晓。只有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着，仿佛在为她的悲惨遭遇而悲鸣，诉说着这世间的不公与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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