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正（2）

带走。”

萧荣指挥着赶来的人把章明和章和押走，江长安在一边坐着休息，长刀放在石头上。

“你挺闲啊。”萧荣擦擦他旁边的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英雄都让你当了，我是来给你收拾各种你留下的烂摊子的。”

“那你别收拾了。”江长安看了他一眼。

“别，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毕竟直属于皇上，不受任何平行机构指挥，每天多自由。”萧荣索性躺了下来，“再说了，我是真心服你，江少爷，我萧荣，打小将军世家出身，不曾想那，家道中落，是你在街上看中了卖艺的我，把我招进了御正司，我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不帮你呢。”

江长安看着他用戏腔拖着长长的尾音讲述着这些往事，静静笑了。

“你刚才是不是笑了？”萧荣一屁股坐起来。

“并无。”江长安又恢复了冰山一样的脸。

“我都看到了，诶，有什么事，能让你笑？我也想知道。”萧荣笑嘻嘻地追问，不依不饶。

“回宫。”江长安甩了甩衣摆，站起身径直走了。

“什么啊。”萧荣骂了一声，跟了上去。

朝廷末年，战乱四起，长安城周围，异族国家纷纷崛起，不愿再向朝廷进贡，转而联手妄图吞并中央王权，身手高强的公良负天本为朝廷大将军，拥有保卫国家之重要责任。然而，其与异族藏狼族首领叶士仁联手，里应外合，推翻了本就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皇权，自己当了皇帝，名为胤帝，改年号为胤隆，藏狼族也变得愈发强大，作为回报，双方不再是大国与小国之间的关系，藏狼族再也无需向中央按时进贡。那一年，长安城的所有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上至前朝位高权重的老臣，下至勤勤恳恳的农民，无人能够逃脱不休不止的战火。胤帝建帝后，大刀阔斧地采取了一系列举措，但均是在军事领域罢了，且与无数历史一般，公良负天对无数有功之臣采取了杀戮的举措，尤其是针对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将们，他不仅杯酒释兵权，且连带屠戮了这些将军们的家人，并命令史官对于这些事一笔勾销，在史书上只留下了他威风堂堂的战绩。当然，身为夺权篡位的他深知皇权的珍贵，因此，公良负天创建了一个名为御正司的中央直属机构，其主要任务有很多，例如抓捕对百姓生活造成威胁的犯人、与长安城守卫在外敌来临时共同作战，但最重要的，还是替皇帝自身暗中观察满朝文武百官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若有对皇帝造成威胁或是对皇权蠢蠢欲动的，御正司可直接采取暗杀，无需其余人员命令。最初无人将之放在心上，但陆续有人被发现死在家中或是尸体在荒郊野岭被野狗饱食，所有人员都对这个名为御正司的机构和胤帝本人不敢轻举妄动。

“想什么呢。”萧荣挤了挤江长安。

“没什么。”江长安的思绪从历史中抽出。两人依旧跪在公良负天的寝宫门口。

“啊，是江爱卿和萧爱卿，快快请起。”一身龙袍的公良负天匆匆忙忙地赶来门口，挥了挥手将后宫的妃子和乐师赶走，江长安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启禀皇上，在下御正司统帅江长安。今日恕臣没有先向皇上禀报，私自抓了衙门处的章大人，请皇上恕罪！”江长安深深地跪倒在地上，萧荣也跟着照做。

“诶，江爱卿快请起，你是我公良负天的有功之臣，开国以来，你作为御正司统领，可是替朕办了不少好事，让朕的压力，可是少了很多啊！”公良负天拍着他的肩，“萧爱卿也是，请进吧。”

“不了，皇上，恕在下还有要事，对了，章明的罪过是欺压百姓，替人抹黑案件真相，这事，还请皇上做主，在下先行告退。”江长安再次深深地鞠躬。

“诶，好，好，记住了江爱卿，只要你是为朕，为长安城做事，别说抓捕人，你就是杀了一个人，朕也不会在意的，哈哈哈哈哈！去吧。”公良负天仰天长笑。

“皇上说得是，在下先行告退。”江长安转身离开，抑制着内心的触动，萧荣跟在身后。

“皇上，是章大人的人来了，据说是要向皇上，那个。”一位太监从转角走了出来，手上是一些金币，“皇上，您看……”

“什么我看？他章明算个什么东西，我早就想杀了他了！一次次不让朕的提议实施，就按江爱卿说的，满门抄斩！”公良负天狠狠地说，从衣间拿出一壶酒。

“那这些……”太监满面愁容。

“你看着办吧，朕要回宫了。”公良负天一挥手，妃子们又重新回来，不一会儿，屋里便传来嬉笑声。

太监看了看四下无人，把金币塞进自己口袋，离开了。

“想什么呢。”

萧荣一边指挥着御正司的兵卒们训练一边看着江长安。

江长安没说话，一把拔出腰间的唐纱破，这是他祖上从唐朝传下来的，据说当时，唐纱是世上最不易被割断的材质，而这把刀能轻而易举破开唐纱，因此被称为唐纱破，是当时的一等一好刀和名刀，等到传到父亲江武这一代已是第五代了，这把刀依然锋利无比。但奇怪的是，自己对父母的印象和回忆很少，江长安只依稀记得几个镜头，是父亲教自己练武，母亲在一边生火做饭。后来，在战乱的时候，自己与父母走散了，是当时还是大将军的公良负天发现了饿得晕倒在路边的自己，带在身边随军出征，因此，公良负天是自己的恩人，即使他作恶多端，长大后，江长安便应了公良负天的要求，掌管当时还不出名的御正司。在江长安的带领下，御正司逐渐变成中央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机构。江长安很少问自己为什么战斗，因为他知道，若不是公良负天，可能死的百姓会更多，而自己也有可能只是万千饿死的孩童中的一个。改变历史和创造历史，唯一的共同点是，都会同时背上吹捧和骂名。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凭借着自己的一身高强的武义带领着御正司“御正”，以御之名，正天下之道。后来，他在街上看到了空有一身好身手却沦为卖艺的萧荣，便向公良负天推荐了他。公良负天当然爽快地同意了，还说朕最相信的人就是你，这是你我共同的机构，你看着办就好云云，江长安谢过后，便带着萧荣上街洗了澡吃了顿好的，给他换上一身御正司官服，顿时觉得眼前的少年星眉剑目，倒也有几分侠客形象。

自此，已有五年。

“江长安！你听见我讲话了吗？”萧荣骂骂咧咧地。

“吵什么。”江长安喝了口茶，“继续训练，别停。”

“什么？”萧荣气得一扔棍子，“你个甩手掌柜啊，自己在那里坐着，要我给他们训练？要不是打不过你……”

江长安跟没听到一样，管自己溜出门又上街晃了。

“完了，又要出去惹事情了。”

萧荣翻了个白眼，捡起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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