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丫

“大军那，这也出满月了，哪天上他奶家，把老大接回来吧，都阁那儿呆一个多月了。”李舒芬抱着二黑站在锅台边上说。

王军正蹲在地上，往灶坑里填柴火“行，明天地，明天我就去把大丫qiu回来。”

做好晚饭，王军把炕桌搬到炕上说:“吃完饭，我上老叔家看看去，他家有点烂木头，我整回来点，过些日子天冷了，咱们多烧点，下屋里还有点苞米瓤子，再加上他舅拉来地煤，这一冬就够烧了。”

“行，多准备点吧，别把你儿子冻着了，等老大回来了，你打点浆子，样她把窗户缝糊糊。”说着李舒芬抱着二黑坐到了炕上。

刚拿起筷子，便听到了从外面进来的脚步声。

李舒芬抬头一看，“妈呀，你咋回来了尼？各阁回来地？”

大丫进屋，便一屁股坐在了炕边上，“不是宁们说滴吗？出满月了就样我回来。我奶说地，你出满月了，我看宁们也没去楸我，我寻思……可能宁们都看我弟弟呢没工夫接我去，我就各阁回来了。”

“艾呀这家伙地，行啊，我姑娘挺能个呀，各阁都能回来了。”王军笑着说。

李舒芬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大丫，“吃饭了吗？你奶咋没一块来尼？”

“我奶捡苞米捏，好像是说明天要卖苞米，还说杨我爸去捏。”说完大丫自己去碗架拿了一副碗筷，盛了一碗二米饭。

“我都想咱们家啦！”

王军看着大丫笑着说“这架势的，还想咱家饭啦。行，知道了，明天我过去看看去。”

大丫美滋滋的夹了些酸菜放到嘴里，“还是咱家酸菜好吃，我奶家那酸菜不好吃。”

“还不好吃，不好吃我也没看你瘦哇。”李舒芬瞪了大丫一眼。

大丫一边嚼着饭一边说:“我没瘦吗？那张大龙还说我轻了尼。”

“他知道啥呀？一天好吃懒做地。”李舒芬皱着眉，一脸嫌弃的说。

“咋不知道尼，他一上我奶家就抱我。还摸我身上，说我这肋巴扇瘦地一条一条地。”

“啥玩宁？”王军一听就急了。“他抱你，还摸你身上？”

李舒芬也急了，“那你傻呀，他抱你你就让抱呀？他还摸你，你咋不挠他尼？什么他妈玩意这是？”

王军咬牙切齿的喊到:“我艹他妈地，这是他莫什么驴B玩应，等哪天地，我非得打他个满地找牙！”

“哎呀行了，你可拉到吧，还打银家满地找牙尼，你能打过他那大摊吗？再说了，这也不是啥光彩地事，也没咋地，拉到吧。”李舒芬又回过头对大丫说:“我告唤你嗷，以后你离他远点，那不是啥好银。”

大丫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吃过饭，王军出去给牛喂草了。

懂事的大丫把碗筷拿到厨房洗，对屋里坐在炕上奶孩子的李舒芬说道:“妈，一会儿洗好碗，我能看看我小弟吗？我奶说样我离他远点，怕我碰着他。那我就离他远点看看呗！”

“行，你奶也够血忽地，还离远点，没事呀，你就看呗，以后你出去玩儿还得背子他尼。一会儿再把地上扫扫啊，淋哒点水再扫，全是土。你爸进屋，多咱都不说把那鞋在外面跺干净喽再进屋。”

不一会儿，王军喂完牛回来了，低声说到:“老张家那院……又干仗了。那家式嗷嗷地。”

“哼，又应问看牌吧，也不在银家张双子吵吵，他媳妇和李白活，哪家是地，谁不知道她俩呀。上些日子，那谁都看招了，那俩银一前一后地进张双子家苞米地啦。一看就知道不是干啥好事。”说着李舒芬把二黑放在悠车子里。

王军坐到炕沿边上，“行了，别说银家了，管好自己吧，也不能都怪他媳妇，谁让他那方面不行尼。”

李舒芬听了瞪着眼睛，道:“啥银家那方面不行啊，你咋直到捏，可白听这些银瞎了了了，她贾小平在外边扯犊子，就说银家张双子不行，咋地你俩也有事呀？”

王军一皱眉头，从炕沿边上站了起来。“你看，孩子在厨房捏，你可拜啥都说了，我跟她能有啥事呀？她除了长地好看点，啥也不会干，谁能看上她呀？再说了，我是啥样银你还不知道吗？”

“你啥样银呢？那没结婚之前……你不是也蟹汗过她吗？要不是你妈不同意，你是不是就娶她啦？”醋意大发的李舒芬拖鞋上炕了。

“哎呀，那都老黄历了，说那干啥呀？”说着王军也把鞋脱了上炕了。

大丫拿笤帚进屋要扫地，王军一看，“行了行了，大丫，拜扫了，上炕睡觉吧，明天再扫。”

“哦。”大丫把笤帚放回到厨房。

“尿罐子拎回来了吗？”李舒芬冷冷的问王军。

“拎了拎了。”

“我可告唤你啊，离她远点，要是样我知道你俩有事，我不撕了她地。”李舒芬边脱衣服边说。

“哎呀呀行了，睡觉吧，大丫在这尼。可拜啥都扯扯了。我明天上镇上磨点苞米碴子去，买点啥不地？”

“买两块臭胰子吧。再给我买一瓶头油回来，要里面带梅花地那个啊。”

“爸，再给我买几块小淘气糖呗。”大丫爬到炕上笑着说。

李舒芬听了一皱眉，“赶紧脱衣服吧，还吃糖尼，有那钱买点啥不好，买啥糖？”

“行，孩子要吃，那就买两块呗。”

“爸，我要拉屎。”大丫看着王军说。

李舒芬不耐烦的说:“这咋竟事儿捏，拿上电棒上外头拉去！”

“我害怕！”大丫噘这嘴。

王军又把脱下的衣服穿上了，“我跟她去吧，要不地你就在尿罐子里拉得了，一会儿爸倒切。”

“哎呀你可拉到吧，怪臭地，赶紧领她出去拉去吧嗷！”说完李舒芬躺下了。

第二天早上，王军早早的就起来把牛车套上了。

李舒芬热了热昨天剩的二米饭和大碴粥，对屋里扫地的大丫说:“大丫，去，上下屋叨点咸菜去。”

大丫拿着小碗从屋里出来，到王军跟前，又回头看了看门口，一只手放在嘴边，悄悄的说:“爸，别忘了给我买小淘气。”

王军笑了，也小声说:“好，放心吧。”

吃过饭，王军就拉着一大袋玉米，赶着牛车去镇上了。

李舒芬怀里抱着二黑在炕里坐着，朝门外的大丫喊道:“大丫，你去上西院看看去，把背带给我楸回来，这也不睡觉呀，没有背带啥也干不了。”

“哦。”乖巧的大丫应声出门。

不一会儿大丫就把背带拿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个盆。

李舒芬似乎猜到了，“干啥呀？拿个盆，又要借啥呀？”

大丫笑了，“我三婶说要借一盆小米儿。”

“又要借小米儿？这家是地，上次借那一盆苞米碴子还没给我尼，丁巴借。”李舒芬怨道。

大丫把腰带递给李舒芬，小心翼翼的问到:“那……借不借呀？”

“借不借，你说借不借？给她kuǎi去呗。不借咋整。”李舒芬把二黑背在后背，“把盆拿来。”

李舒芬背上二黑，拿着盆，到仓房盛了一盆小米，回到屋里，“去，给她拿去吧。”

大丫费力的端着一盆小米出去了。

这时后院的王宝青，一瘸一拐的进院了，刚一进院就喊:“那谁呀，王军媳妇儿，快，快点地，往们家媳妇生了，她们都上地了，没搁家呀。”

李舒芬一听，急忙从屋里出来了，“啥，这不才七个多月吗？”

“哎呀可拜提了。”王宝青和李舒芬一边走一边说:“这才八个月零几天，那不是刚才水缸里没水了嘛，我说我上井岩儿去挑点水切，她非得要去。走到大门该那儿吧……绊个大跟头。完了就生大门口了，我给孩子抱回去了，她自己也进屋了。我这不就赶紧来招唤你来了。”

李舒芬一进屋，看见王宝青的小儿媳妇赵雅芳在炕上躺着呢，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搭着个头巾，放在一边。

“这咋没包上点尼？那炕席拜扎着孩子。”说着李舒芬去炕橱里拿被子。

赵雅芳带着哭腔说:“嫂子，好像不行了，连个哭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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