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军去世

“爸，我梦见自己开大船啦。”二黑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王军正坐在炕沿边上穿衣服:“好啊，我儿子能开大船了好，好好xiáo习吧，长大了你才能开大船，拉子我和你妈害有你大姐，到大海转转，往们还没去过捏。”

二黑听了往王军跟前凑了凑，笑着说:“你心思我真能开船那？我那是做梦捏！我倒是想开，我妈说了，我长大了能当个村长她就烧高香了。”

王军听了回过头看了一眼二黑，“拜听你妈瞎说。”

“爸，你说我长大了……是……开大船捏……还是当村长捏？当村长地话，李二宝害有刘健国趟们能听我地吗？能样我当村长？刘健国还揍我捏！爸你小时候挨过揍吗？”

“完犊子完宁，揍你！第一次揍你，咱们瘾着，躲着他，第二次还揍你，你就狠点地削他呀，把他干趴下，还能样他吓虎住，儿子我告唤你，将来你就是咱们家地顶梁柱，你可不能熊。”

王军穿好鞋起身道:“儿子不管将来你要干啥，我告唤你，人活这一辈子那就跟开船差不多，风啊浪啊那都少不了，挺住了，那就是经历，挺不住哇那就是演黄历。”

“啥？演黄历？”二黑皱着眉问。

“对演黄历呀，翻篇了呗。你自己地船，舵，你就děi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掌舵，你想往哪开往哪儿开，啥风呀浪呀地，有梦想，你就děi想法儿网前冲，拜听你妈滴。但是不管你要干啥，你都děi好好xiáo习，要不地说啥都白扯。拜说当村长了，种地你都不知豆咋种，还开船捏。”说完，王军摸了下二黑的头“赶紧且来吧吃啦”。

王军来到厨房拿上饭盒夹在腋下，又伸手在饭桌上拿了个玉米饼。

“吃完再去呗！光啃个大饼子？那胃里能děi劲儿？”李舒芬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王军。

“我心思白去晚了，早点去多挣点，再给大丫买个自行车，上xiáo啥地也方便。”

大丫听了心里美美的。

李舒芬听了皱是眉道:“买啥自行车呀，念到哪天还不一定捏。还样她考大xiáo呀？那děi多少钱供她呀？你儿子也快上xiáo了，还děi攒两个钱儿给你儿子娶媳盆捏。”

“看你说地，还念到哪天，她想上就上呗，有文化还不好嘛？你儿子娶媳份那可早着贺捏。”说完王军便出门了。

二黑也起来了，往桌子上看了一眼，“妈，你给我炒个鸡蛋吧。我这几天都大肠干燥了，拉屎老费劲了。”

“我看你像鸡蛋，你还干燥了，赶紧吃饭！”

二黑有些生气，道:“我先上毛楼，看看能不能拉出来。”

李舒芬瞪了二黑一眼，“拉不出来，拿手扣！”

大丫吃完了，拿起书包，“妈，我走了。”

“嗯，白忘了拿个棍子。”李舒芬叮嘱到。

“知道了，这几天没看着那俩狗，被不住杨谁给偷走吃肉了。”

“右，搁哪捏？”刚走到门口的二黑听到说肉，眼睛都直了。

李舒芬瞪了二黑一眼，笑着说:“右，右手就是右，咬一口吧，天天地馋右，你不是上毛楼吗？”

二黑撅了下嘴。

大丫笑着背起书包也出门了。

这时张秀茹来了，“哎，听说了吗？张双子他姑舅丈人儿，给趟们家领来个小姑娘，说是搁大该上要饭地，他给领回来了。”

“真地假地呀？夺大呀？”

“好像三四岁，我也没瞅着，我也是昨天下黑听说地，这回有个孩子，那小骚B能消停消停了。”

李舒芬边收拾饭桌边说:“是吗？搁刀会儿我也去看看，你这也快生了吧？”

“嗯那，再有两个月吧。”

“妈，我上王志文家玩儿七啦。”说着二黑出门了。

“晌乎早点回来吃饭嗷。”

“直道啦。”

张秀茹见二黑走了，小声说:“我角子……栓子好像又找那小骚B了，前两天晚上，他说上前院他爹那屋找把好使地镰刀七，干等不回来，啥时候才回来，我心里就左磨，能不能又找贾小平去了，完了等他回来了。我就想个招儿，我说样他换换裤衩子，穿好几天了，我说我给他洗洗，他就脱下来了，完咯我看那裤衩子上可埋汰了。咱们都是过来银，那味儿，那埋里古汰地。肯定没干好事。气地我呀，又骂他一顿。这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真像银家说地，有一就有二，这王八犊子完宁。”说着张秀茹眨巴眨巴眼睛，把眼泪忍回去了。

“哎呀，你就白老瞎左磨了，你不是说他发誓了吗？再说了，你这都快生了，拜再气个好歹地。先瘾瘾吧。要不地咋整？”

“瘾？我害咋瘾那？这就是骑我脖梗子拉屎呀，太欺负银了，都说她比我滑溜，我要是天天地啥也不干，净是呆子，我皮肤也滑溜，这一天天地，他太爷，他爸，还有俩孩子，我这一天忙地，脚打后脑勺地，还děi上地干活，有时候还děi跟他一块儿给牛嘎草。家里洗衣揍饭这些个烂八七糟地活。银家多享福呀，那家事地，天天地，那张双子可惯子她了，啥也不用干，有时候碗都不用刷，抹个粉就是活了，风吹不着是雨淋不着，天天地还给他戴绿帽子，那还那么地惯子捏，唉，C他个妈地，这都啥命尼？”

张秀茹擦了下眼泪，接着说:“我咋摊不着个好男银尼，就是给他当牛揍马心里也高兴呀，这……一天zèn么干，跟奴隶是地，伺候一家老小，zèn么干也捞不着好，不管你是难受了也好……还是咋地也好，只要不死就děi干，银家……连问都不带问地。我害děi瘾他那事？我害活不活了？”

李舒芬听了叹了口气，“唉！谁叫咱们是女银尼，啥罪都是女银遭，下辈子可不能再托送女地了。话说回来，你呀，现在就拜想别地啦，为了肚子里地这个孩子，也少生点气吧。”

“我就是傻呀，有俩了还不闲累，那大波不是我亲生地那我也是从月棵伺候大地，也是儿子，秀是个丫头这也是儿女双全了，害要！又要一个，他说样我给她再生个儿子我就生。我挺个大肚子，一天天地也不站脚呀，啥活不干那，你不干谁干那？完了他捏，银家到是潇洒，他倒是舒服了，有时候我自己想想掉眼泪，觉着活着没意思，还不如死了。”

李舒芬一听急忙安慰道:“可拜瞎想，我告换你嗷，你肚子里害有一个捏，你就是为了孩子也děi好好活子，不都是这么回事吗，都是为了孩子。你可拜瞎想，你家栓子也行啊，不赌不抽地，挺好地。他找——可能也是拥护你俩现在不能那啥，要不地他不能，这男银精力都旺盛，再加上那小骚B勾引，你就先隐隐吧，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唉！跟你说说话，我这心里亮堂多了，行了，你忙子吧，我děi回去了，他太爷被不住又拉裤兜子了捏。”

“行，那你慢点地走，刀会儿来啊。”

“嗯那。”

中午李舒芬正在厨房顿猪食，听到有人喊。

“嫂子！嫂子！”王春雷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儿“嫂子，快点，快点地。”

李舒芬拿着笤帚从屋里出来了，笑着问:“咋地啦，这家伙地，毛了三光地，样狗捻啦咋地？”

王春雷脸色铁青，“嫂子，你快点去山上看看七吧，我哥出事了。”

“啥？”李舒芬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会是好事。扔下手里的笤帚就往出跑。王春雷跟在身后。

“你哥哪儿砸坏了咋地？手呀还是脚呀？”

王春雷有些为难，“嫂子……别问了，你去了就直道了。”

听到王春雷这样说，李舒芬心里更担心了，莫不是把腿砸折了？“哎呀你看你，话说一半干啥呀，你就说吧！”

李舒芬和王春雷刚走出村口，不远处几个人，抬着两根木头绑的担架，缓缓的走了过来，李舒芬认出来了，是山上背石头的人。

“春雷呀，这抬地是谁呀？你哥呀？咋还抬捏啊？”李舒芬放慢了脚步，眼睛看着越走越近的几个人，心想:竟然用担架抬下来，怕是伤的不轻。

几个人走到近处，李舒芬快步上前，安慰自己:没事，就算腿折了也没事。

“嫂子，你，你做好心里准备。”王春雷在一旁提醒到。

“咋地啦？脚坏了还是腿坏了。”

大家都低着头，谁也没说话。

李舒芬见状，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咋还都不说话捏？”李舒芬上前一步，看到躺在担架上的王军，上半身和头部被衣服盖着。

“咋地，是、脸坏啦？”说着李舒芬伸手去拉衣服。

和王军一起背石头的赵国庆，急忙拦着，摆了摆手，“白看了，舒芬那，白看了。”说着赵国庆的眼泪下来了，“上边——掉个大石头，砸——砸他——脑袋上了，人——没了，白看了。”

“啥？啥完宁就人没啦！啊？”说着李舒芬一把拉下了盖在王军身上的衣服。只见王军的脸已经血肉模糊的看不出模样了，李舒芬瞬间晕了过去。

村里的邻居亲友们都来到了王军家里。躺在炕上的李舒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坐在身边哭泣的婆婆，“妈呀——咋——回事呀？咋回事呀？啊？”李舒芬也哭了起来。

一时间，屋里哭声一片。

男人们都退到了院子里。

“这横死地银不能进村儿，也不知道啥时候能下葬捏，一会儿捏——二柱子害有张东子，宁们俩去村头换换李小子趟们七。”

“棺材一会儿就到，先把孝布都戴上吧，一会儿阴阳先生也来了，听听银家咋说吧，完了咱们再那什么。”

“那啥，用不用上xiáo校把大丫也叫个回来呀？”

“对，把大丫叫回来吧。”

“二黑捏，尬哈去了，赶紧滴找回来。”

“我去找切。”

“纸钱啥地捏？”

“那都不用咱们操心，等银家阴阳先生来了再说，他也啥都有”

大家七嘴八舌的，商量着王军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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