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冯子材扭转乾坤（1）

第二百二十八章 冯子材扭转乾坤（1）

朝鲜兵变平息，慈禧太后不喜反忧，道：庆营吴兆有、张光前等一众将官检举袁世凯擅挪军款，妄开边衅，此事非同小可！

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庆郡王奕劻道：启禀皇太后，李鸿章有言，袁世凯当机立断，胆略兼优，能持大体。

慈禧太后道：倘若倭人增兵朝鲜，与我大清死磕，这中法战事尚未了却，再与倭人开战，可有胜算？袁世凯擅自动兵，殊属可恨。着即归国，交李鸿章管束。

醇亲王奕譞道：禀皇太后，近来，北圻战事难有进展，西线，岑春暄饬滇军、黑旗军、唐景崧景军围攻宣光，屡战不得；东线，方有升惨败郎甲，苏元春退守谷松。广西署理提督王徳榜部未及参战，实因兵勇瘴故近半，僚佐纷纷告退。王徳榜以监生入伍，追随左宗棠，南征北战，陷阵百余，实乃宿将；其人从军资历，早于潘鼎新数年。左宗棠有奏，可否仰恳天恩，准将王德榜帮办越南军务。奴才以为，王徳榜尚能独当一面。

慈禧太后道：宣光陆路可抵北宁，北、东直通滇、桂，顺流南下，入红河径达河内，实乃战略要冲。速传谕旨，岑春暄务必再遣强援，迅破宣城，以使滇、粤、桂各军联为一气！王徳榜萎靡避战，应予重罚！张之洞、彭玉麟联疏，冯子材、王孝祺部正火速驰援。若论从军资历，潘鼎新之外，冯子材如何？

奕譞道：禀皇太后，咸丰十年，江南大营被发逆击溃，张国梁、和春先后败亡，冯子材收拢残军，退守镇江，屡挫贼锋，贼来攻，军士无不以一当十。冯子材独力坚撑镇江十载，可谓宿将！潘鼎新统军，确属别具一格。观音桥之役，王提督洪顺有功，潘鼎新不赏，故士卒皆无战心。唐景崧书生领军，亦是有模有样，然自隶潘麾下，却慨然有归田之志！

慈禧太后叹曰：阋墙之争，蔓延北圻矣！临阵换将，兵家大忌！潘鼎新有疏，王徳榜知耻而后勇，正偕苏元春部反攻船头；多说无益，且观王徳榜作为！

清军一败郎甲，再败船头，王徳榜思前想后，亦甚愧疚，报禀潘鼎新：吾部进扎坂峒，此处三叉路口，一通海防，一通广安，均二百余里。卑职意，由坂峒出东潮直捣海防，倾其巢穴，一则出其不意，二则藉分贼势。

潘鼎新接禀，迅饬：船头距坂峒七十里，苏元春尚未攻克，尔部后路有虞，与苏元春约期共进，助苏收复船头，再趋东潮。敌悍器精，稳扎稳战，切勿轻率失机。

1885年1月2日午时，王徳榜率兵四千进扎丰谷。候至午夜，接苏元春函告：新募三营粮械不齐，须暂缓十日方能拔进。

王徳榜大惊，道：苏元春失约，吾孤军深入矣！此地距船头三十余里，法夷半时既至，传吾军令，天明速撤。

天未明，法尼格里少将已率三千五百余法军蜂拥而至，王徳榜无惧，躬率将士鏖战二日，军火告乏，退守坂峒。

丰谷之战，杀伤清军千余，而法军伤亡不足百人。尼格里少将急欲乘胜追击，法军北圻统帅波里耶中将不允，谆谆告诫道：去岁，两战郎甲、船头，虽然小胜，然伤亡亦重，我军四千可扰中国七省之神话，已然破灭。昨日之战，苏元春部距此仅六十里，苏部五千余众，倘若拼死来援，尔部可有胜算？我军不足五千，粮弹匮乏，继续作战，须待巴黎调来援军。

尼格里道：援军下月方至，此地已无战事，何不调兵西趋，解围宣光。宣光城内，我军六百，被万余清军围困三月，已是穷途末路。

波里耶道：此处战事胶着，岂能轻易撤军。东攻西守，既定之策，不可更改。援军至日，集中兵力，主攻苏元春之中路，夺取谅山后，我自率一军驰援宣光。

1885年2月1日，法五千援军进至北圻，波里耶遂密令尼格里少将率兵六千，由船头、陆岸一线，进击谅山；左右二路，各有兵士千余，佯击策应。

法军压境，潘鼎新亲至苏元春大营，谓苏道：近日法兵负固船头，分扎坑下，多拖车炮，督夫修路，海阳、北宁、河内法兵概行调出，拟三路进攻谅山，一由观音桥，一由谷松，一由坑下，并犯那阳。观音桥、谷松有扬玉科、董覆高二军与尔部扼要，地势险，似无虞。惟坑下王藩司一军，新挫恐怯。

苏元春道：冯子材、王孝祺、莫善喜三将军，统率三十营大军，业已入关，实乃吾等最坚强之后盾。

潘鼎新道：冯子材、王孝祺等虽至，然愈多愈无粮，器械亦不继，惟有勉力支持。李鸿章李大人有言，冯子材者，人老体衰，力不从心；腹中无墨，胸无韬略；兵械简陋，杀伤力弱；新募兵勇，训练无就，难有大成也。速传吾令，冯军左右八营并扎那阳或车里，为王藩司一军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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