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节

如同走迷宫一般穿过复杂错综的通道，接着经历一系列繁琐而缜密的检查后，他如愿以偿的进入了高不可攀的上面的人待的地方。

推开棕榈色的沉重木门，眼前豁然开朗的是程亮的灯光，一时间刺的唐姆无法睁开眼，只得眯起眼睛四处查看。

“进来。”明显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传入耳廓，虽然听着很可笑，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与威胁感。

唐姆向前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当他的眼睛适应刺眼的灯光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从一面墙走到了另一面墙，而身边则是空空荡荡无一物。当他正纳闷显尊处优的上面的人究竟在哪里时，房间的灯光暗淡下来，并从房间的另一面，也就是进来的门那里发出幽暗的光芒。

唐姆咽了咽口水，提着仿佛有千斤重的脚缓慢走向对面。

“当一只猫深陷淤泥中，你知道它会如何吗？”

唐姆无法回答，首先是因为他并不知道答案，其次则是他的舌头已被自身麻痹，无法自由伸展。

他停下脚步，视线紧盯着钉在大门上方20㎝处的壁挂式黑白屏幕。映现于屏幕上方的是一把黑色皮椅，其背部正对着唐姆，令他无法透过荧幕去看到位于椅背背后的人的面孔。

“它的胸腔会被盖过，它的身体不断下沉，而它却无能为力从这腐臭的淤泥中脱出，直至窒息而亡的躯体被永久封存。”屏幕中传来的话语说到这儿，稍微顿了顿，接着一个明亮的物体在屏幕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准确落入了皮椅跟前的垃圾桶中。光从话语，唐姆很难判断上面的人究竟想表达什么，但他清楚刚刚的那个抛出的动作绝对不是什么为了气氛而特地开的玩笑。

透过扩音器，那藏于椅背的声音再次回响在整个房间。

“唐姆，你认为工作是神圣的吗？”

“当然，尊贵的阁下，工作是我们每个公民天生的义务。”唐姆强行平静急躁的内心，用平常与人和善交谈的语调说道。

“那就好，唐姆，我们很欣赏你，你的确是一个优秀的‘公民’。那么...”

像是刚才抛东西时一样，上面的人再次停下话语，接着用一种令人稍感不适的语调继续说道：“你可以走了，你必须对你的工作负责。”

“是的，尊贵的阁下。”唐姆说完这句话后，从面前他进来的地方原样走了出去。

行走在狭窄的走廊中，唐姆内心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一部分是因为没能弄懂上面的人这次找他来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另一部分则是对中年男子所说话语内心产生的萌动。-唐姆，冷静下来，你应该知道那家伙说的话是不对的，是对政府提供的美好生活的一种大为不敬的诋毁。没错，政府说的永远是对的，工作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唐姆用力甩了甩脑袋，迅速朝着他的工作岗位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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