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孤苦伶仃

《乱世判官》小楼听雨去喽/著, 本章共2363字, 更新于: 2021-05-30 19:31

喜梅乐滋滋的拎了两条青鱼一捆青菜回到家里，径直走进厨房，破肚去鳞，不一会儿，香气扑鼻的鲜鱼汤便泛着奶白的水花在锅里沸腾，盛在大碗里，扔了一把嫩绿的香菜叶子，格外让人垂涎欲滴！

翠绿的菠菜搁开水里一烫，捞起之后，拿手一沥，切碎了，撒一把盐，倒上一点酱油，便装在盘中，鲜嫩无比！

在厨房里又翻腾了一阵，找出了一直舍得不吃的一块腊肉，洗好切好，从墙角的坛子里捞了一点腌制的萝卜干，切成丁，一起丢进锅里，又撒了一把红辣椒，很快屋子便是一股香辣的味道！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藏在柜子深处的两枚鸡蛋拿出来，磕在碗里打散，又取了一把小葱切段，不一会，小葱炒鸡蛋泛着金黄的色泽便放在了灶台一边！

最后，切了一点年糕，放在盘里，坐在锅里，慢慢蒸起来！

忙活完这一通，便回到自己的自己的卧房，翻出一瓶只剩了一半的白酒放到了厅堂的桌上，再次回到厨房，把做好的菜肴端过来，摆好！

这才推开柴房的门，冲着里面的男人一声喊：“过来吃饭了！”

像极了农村的婆娘站在巷子口吆喝正在跟人聊天的老爷们回家一般！

“梅姐，好香啊！”张九三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不由的也是一阵吞咽！

“今天过年，咱们吃点好的！”喜梅已经给摆好了碗筷！

“过年？今天竟然过年？”张九三不禁一阵感叹，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在喜梅家的柴房里躺了小十天了。

这次的感染，远比上次凶险，一来是一路奔波，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二来伤口挣裂浸了水，又穿着满是污泥的衣服奔波了很久，开始化脓，发了三四天的高烧才渐渐退去。

躺这小十天倒也有好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疮疤已经结的严实，应该不会再挣裂了，只是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行动却是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喜梅给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鱼汤，九三呷了一口：“真鲜啊——”

“鲜吧，姐的手艺，不是跟你吹——”

气氛已经没有了初见时候的生硬，喜梅也不再老是板着脸，一副泼辣模样，尤其是这一段日子，她已经没了什么客人，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也洗掉了脸上的浓妆，性子反倒随和了一些！

“敢喝酒吗？”

“少喝点没事！”

外面已然传来了稀稀拉拉的鞭炮声，以及孩子们在胡同里的嬉闹，神州人对过年是充满了向往与尊敬，可以说，是一种信仰，穷人，富人，男人，女人，老人，儿童在这一天，都会卸下所有的包袱，充分的享受这一天带来的幸福！

即便是两军交战，在这一天，也会互相放下敌意，心照不宣的各自狂欢！

屋里的两个人都孤苦伶仃，却偏偏命运把他们送到了一起，喜梅多少年来都不曾有人陪伴过一个新年，九三多少年来，都漂泊在路上，好不容易到了鸡笼观，才有了一丝家的温馨，这一年，却偏偏什么都失去了！

“梅姐，新年好！”

“新年好！”

两个酒盅轻轻的一碰，便倒进了喉咙，各自体会着白酒带来的苦辣酸甜！

几杯酒下肚，喜梅红晕着脸颊打量着九三，她自己也知不道为什么，这些日子，照顾这个略显丑陋的家伙，竟然有了淡淡的快乐，似乎觉得，自己活在这人世间，竟然还能做一点有用的事，让自己觉得还是个人，而不是一个为了一口吃食，开暗门子的玩物，暗娼！尽管她早已经毫不在乎别人看自己那种鄙夷的眼神，可内心深处，谁能不想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呢？

一个人，孤独久了，她常常夜里一个人吓醒，她总是梦见自己一个人死在这个屋子里，身体发臭，腐烂，就跟路边的死狗一般！

这么多天，没什么客人，她每天只是早起去买点菜，用的就是当了药箱的那点大洋，然后就回来煎药，照顾这个快死的人，像极了巷口的婆娘照顾自己病怏怏的男人，看着这个男人竟然一点点好起来，为什么这种感觉竟然让人这么踏实。

“梅姐，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得走了——”

喜梅心里一颤，像是心头有什么东西打碎了一般，身子不禁一僵！

“真的好了吗？要不要再养两天，明天大年初一，也没有船！”这么长时间，她也知道了九三的目的，便是去芜湖找自己的妹妹，只是心里竟然有了隐隐的不舍。

“去碰碰运气吧！”

九三心里早就焦急万分，妹妹才十岁，十岁的女娃会有什么结果，他也清楚，刚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开始想立即上路，可那络腮胡子的事件让他顿时清醒过来，欲速则不达，不把身体彻底养好了，一切都是徒劳，这混沌世道，拖着一身伤痕，只能跟野狗野猫一样，任人欺负！

“爱走不走！”喜梅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股莫名的火气陡然升起：“快走快走，最好死在外面！”

说着话，把筷子一扔，气鼓鼓的扭身钻进卧室，再也不肯出来！

九三有些诧异的看着喜梅的房门，有些不明所以，他想不通喜梅姐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梅姐？你——你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我就爱生气，怎么了，别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