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收集情报

破烂、缝合、尽量覆盖住皮肤是拾荒者标志性的装扮，更多的拾荒者往往衣不蔽体，但这样的你是很难见到的，因为连衣服都凑不齐一套的拾荒者，要么躲在安全封闭的环境里等着同伴回来给他们换衣服，或者要么直接就死在荒原上了。有时候你看到像是某种野兽的尸体，其实那是拾荒者深度腐蚀死亡后的遗体。

像眼前这几个拾荒者，至少他们缝缝补补之后还能有一套完整的衣服，能够在低腐蚀环境的地区生存下去，但仍不可避免的出现皮肤角质层化的腐蚀变异现象。一把半米多长的砍刀，或是一把水果刀就是他们自保的手段了。

能在荒原里找到一整套衣服，即便是缝合起来的，而且还能生存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拾荒者中的佼佼者了，但是还是有不少拾荒者无法加入那些队伍，只能零零散散的游离在外，或是几个人互相扶持地在荒原中生存下去。只能说荒原恶劣的生存环境和稀缺的资源，那些队伍的人员已经饱和了，资源无法满足更多的人，多几个人恐怕就超过了队伍的负荷。那么这些游离在外、零零散散的拾荒者只能依靠自己的经验，在外面寻找可食用的植物，或者去猎杀一些小动物，尽量煮熟这些肉，然后在饮鸩止渴的过程中，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因此，有机会得到干净的食物和水，你能很容易在荒原找到愿意为你做事的人。

辛衍装模作样一般，假装腰间的手枪影响了他的行动，将手枪掏出来放在越野车的发动机盖上，然后坐了上去，拍了拍一旁的纸盒子说道：“你们的报酬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交代你们的事情都打听好了吧。”

“我要确认一下。”为首的拾荒者开口说道。

辛衍耸耸肩，打开纸盒子晃了晃说道：“十包压缩饼干，两瓶纯净水。”

“在昨天，“蝎子”克劳斯已经离开了快乐老家，带着他的队伍往西去了，至于去了哪里，聚集地没人知道。不过倒是有一个消息，这几天，克劳斯一直带着人在聚集地招兵买马，还从东兰蒂尔的地下走私商那里买了不少弹药和一挺重机枪，多枚手雷。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克劳斯要去攻击北兰蒂尔的军事运输线。后来打听过了才知道，前不久克劳斯的老巢被人抢了，死了不少人，所以他现在弄了那么多的东西，应该是为了回去报仇，把自己的地盘抢回来。”为首的拾荒者说道。

“抢了蝎子的地盘？蝎子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还有人能把他的地盘抢了，还杀了他不少人？这就有些意思了，是谁？”

“别人叫他“超级疯子”吉吉姆。”

“没听说过，荒原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厉害的队伍了吗？”

“吉吉姆以前的名声并不响，知道他的人并不多，甚至说起来，吉吉姆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除了这次把蝎子给抢了之后，恐怕以后就能经常听到他的名字了。他的队伍应该没有克劳斯的强，根据蝎子的手下在喝酒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消息，吉吉姆是靠偷袭，才能以弱胜强，把克劳斯的地盘给抢下来的，所以，应该是这样。”

所以，蝎子这是回老家抢地盘去了，这是他必然的选择。像他这种有名声有实力有规模的拾荒者队伍，荒原的资源就这么多，多一个有实力的家伙就代表多一个人去分润这些本就不多的东西，只要还想继续拿到东兰蒂尔的地下支持和武力支援。那么就要把失去的威望和地盘抢回来，这样才不会让他的主顾觉得他已经没有价值了，从而将本该给他的资源分给其他人。

一个突然出现的拾荒者队伍，一出现就把老牌的蝎子克劳斯给抢了一遍，超级疯子吉吉姆，这样的背景听起来像是一个新加入的势力而培养的代表人。这样的事情也并非罕见，相反，这是大多数在荒原中崛起立足的拾荒者队伍一种很简单的办法，前提是你能得到这些支持，当初蝎子出现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子的。克劳斯的发家史，也是跟东兰的某些机构有关，得到了这些人的支持，获得了其他拾荒者很难得到的物资和枪械弹药。

至于一个新出现的家伙就获得了“超级疯子”的名号，确实，一个新的拾荒者队伍不去从那些小队伍开始抢起，不去运输线干几票涨一涨威望，直接去把积年老匪克劳斯的老巢给端了，这个超级疯子倒是实至名归。

“关于那个吉吉姆，还有什么值得说的吗？”

“这个家伙突然出现，除了这次克劳斯的手下喝大了透露出来的，聚集地里没多少人知道他。因此能挖掘的信息很有限，据说是蝎子带着队伍去运输线劫掠的时候就被人偷袭了，等到他们开着车回去才发现，恐怕这次劫掠克劳斯那边有不少人受伤吧，甚至还没来得及交手，吉吉姆的人马就把克劳斯的队伍打了出去。所以克劳斯跑到快乐老家招兵买马，如果你想知道后续的情况，估计过几天就能清楚地知道了，那个时候克劳斯与吉吉姆应该已经分出了胜负。”

积年老匪克劳斯应该不至于倒在一个疯狂的吉吉姆手上。

辛衍的手指敲了敲引擎盖，问道：“好吧，另一件事，关于那个瓦格纳·古斯塔夫松。”

为首的拾荒者回头看了一眼，一起跟来的另一个拾荒者便开口说道：“瓦格纳·古斯塔夫松也不是一个出名的人物，聚集地里知道他的人同样也不多。不过我找到了一个曾经在蝎子的队伍里待过一阵子的拾荒者，这家伙被腐蚀地快要死了，所以蝎子把他踢了出来。这家伙认识瓦格纳，但是为了这个情报，他需要一包压缩饼干作为报酬……”

“你们的行动所需要的的资金都包括在你们的报酬里面，因此，这需要你们自己去考虑这个消息配不配得上你的付出与符不符合我的期望。如何压低你们的成本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拿出报酬和获得我想要的消息。”辛衍拍了拍一旁的纸盒子说道。

拾荒者转过头互相对视一眼，这不过是希望辛衍这个荒原猎手是个好说话的主，能够补上这一包压缩饼干的代价。如果不能，这也并不超出口头约定的范围。为首的的拾荒者点了点头，这家伙这才继续说道：“瓦格纳本来是蝎子队伍里的一员，据那个快要被腐蚀死掉的拾荒者说，因为这个瓦格纳有专业的汽车机和械维修的本事，擅长使用计算机，而且枪法很好，人又非常低调，克劳斯很看重他。但是前不久，他碰上了以前的老同伴来到聚集地闲聊了一阵子，听说是克劳斯以瓦格纳是叛徒处死了他，具体瓦格纳到底哪里背叛了克劳斯就不清楚了。但是，或许也不一定，按照这个老拾荒者的说法，瓦格纳与克劳斯的妹妹有一腿，克劳斯想要处死瓦格纳，至少还要顾虑一下妹妹的想法吧，听说克劳斯很疼爱他的这个妹妹。”

所以，最后一次见到瓦格纳的人是蝎子，原因就是瓦格纳是蝎子的手下，而且蝎子克劳斯还发现了瓦格纳的秘密。

嗯…这个辛衍倒是可以确认，自己跟蝎子克劳斯交恶就是因为这个妹妹，他可怜的妹妹贝雅因为一次行动被携带这腐蚀因子的碎片划伤了皮肤，导致了深度腐蚀。因此贝雅的腐蚀程度与变异速度都要快于其他做好防护的拾荒者，即便是后来做好了防护，这种深入体内的腐蚀也不会因此而变缓。

克劳斯需要获得抑制剂给贝雅压制腐蚀，什么牌子的不重要，创生科技或是方舟生命，抑或是其他的什么牌子都可以，只要有效。城里一个上城区的富人老爷跟蝎子联系上，需要他去干一件事，至于是什么，辛衍不知道，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像是杀人灭口，在运输线上半道上把人劫走，或是破坏敌对公司的运输车，能干的事多了去了，而且交给拾荒者是最合适的。

克劳斯把活干完了，辛衍则接了活儿，带着那位富人老爷的报酬去找蝎子，四枚抑制剂。结果跟蝎子差点当场干起来，因为克劳斯跟那位富人老爷谈好了是十二枚抑制剂，好家伙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二，换了辛衍恐怕也一样的生气。克劳斯认为是辛衍吞了另外的八枚抑制剂，而辛衍觉得克劳斯莫名其妙，双方互射空了几个弹夹就各回各家了。

后来才知道，那位富人老爷是因为不满蝎子完成任务的时候动静弄得太大，所以擅自扣除了三分之二的报酬，这可完全不符合规矩。而且这件事情也没有跟作为发布人的七海女士说清楚，辛衍也完全不知情，这可把辛衍也给坑了。这个误会可没多少机会解开，一般情况下遇上克劳斯，他往往会大喊一声“虚伪的X”，然后直接掏枪！

所以，关于瓦格纳的下场，现在还不至于太悲观，如果找克劳斯过于直接的话，那可以先去跟贝雅接触一下。

辛衍点点头，说道：“好吧，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分开去打听了你所说的“活死人军团”，聚集地的拾荒者众说纷纭。事实上，死人复活这样的传言在荒原上并不罕见，每年都会有几个版本出现。倒在荒原上的尸体，身上散发着巨量的腐蚀因子，忽然，这具尸体站了起来，带着浓郁的腐蚀量摇摇晃晃、缓慢地朝你走过来，你朝这具尸体开枪射击，每一颗子弹击中它也只不过让它稍微停顿一下，接着继续朝你走过来，直到你一枪轰爆了它的脑袋！”为首的拾荒者微微张开双手，耸了耸肩说道。

“这听起来像是某些血腥，甚至带一点色情元素的三流恐怖电影的情节？”

“嗯哼，没错。”另一个拾荒者说道：“我听到的是被腐蚀的人死后如果不进行焚烧处理，那么他的尸体会长出翅膀，变成超大号的蝙蝠，然后开始猎食曾经的同胞的血肉。后来这个传言甚至演变成，那些变异的嗜血恶鸦，就是这些超大号“蝙蝠”的四肢，或是某些器官，分裂之后再变成这个样子的。”另一个拾荒者说道。

最后一个拾荒者也开口说道：“还有说这些死人最后变成了一个超大号的“耗子”，行动迅捷，眼睛能发出光芒，聚集在一起，共同袭击落单的拾荒者。或者直接说是趴着的人形怪物，像是退化成了祖先的模样，全身没有毛发，牙齿变成了獠牙，耳朵尖尖的，皮肤像是好几年的干尸，又黑又干渴。”

听完三个拾荒者说的话，辛衍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没有人提起“军团”两个字吗？”

为首的拾荒者说道：“这些死亡变异的怪物聚集在一起，那就是军团了。”

“很精辟。”辛衍扬了扬眉毛，转而说道：“那有没有人提起过，隐藏在沙暴中的怪物，跟随者沙暴行动，拥有坚固的爪子能够划穿厚重的钢门，坚硬的角质层能够抵御重机枪的子弹，行动迅捷能够跳上五六米的高度。”

“不……没有这样的传闻。”为首的拾荒者说着，忽然沉默的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关于沙暴的话，聚集地里倒是有一个相关的传闻。”

“说来听听。”

“有拾荒者声称，沙暴拥有了生命，如今北兰蒂尔的沙暴好像拥有了自主意识，在荒原有目的的游荡，吞噬着一切生命。即便是沙暴没有意识，拾荒者的装备也难以抵挡它里面的腐蚀量，它席卷的地方都在吞噬生命的说法，跟它有没有自主意识可没多大关系。”

“有具体的佐证吗？”

“有拾荒者说，他们会在沙暴过后的地方找到其他拾荒者的车队，车抛锚在那里，有些会遭到一些损坏，而往往车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在沙暴之中，下车比呆在车里要死的更快，而且在车队周围几公里，都没有看到那些下了车的拾荒者的尸体，这些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所以，他们会说，沙暴吞噬了这些人的血肉，包括骨头，甚至连毛发都没有留下一根。”

“这个传闻最早出现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不清楚，想必应该也有几个月了吧。”

辛衍将纸盒扔给拾荒者，后者连忙打开清点了一下，确认无误之后回头跟同伴点了一下头，再回头看了一眼辛衍。辛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这三个拾荒者下小心翼翼的慢慢后退，直到隐没在灌木丛里。

辛衍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这可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情……”

说罢，跳下引擎盖，打开车门，发动越野车直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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