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2）

再次醒来之后，我只发觉满手粘腻腥膻。可当下却不容我再作发掘，原来周下竟是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我只得沿着森林中的狭窄小路向前走去，尽管前路漆黑一片。满月却乌云密布，而在这乌云后边，只透出朦胧的暗晕。风摇曳在松树高大的树梢上，像是匍匐在头顶的沙漠树海。在风中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初冬的凉意。就像是天空中一半是星星，而另一半是悬浮在空中的露水和冰块。

我只是想知道为何我在此处，又是因何事而造就如此这般狼狈的模样。我试着向周围呼喊，可回答我的却只不过是风滑过树梢所传来的呼呼声。

松树用树根，洞穴，荒地弹奏起古老的音乐。漂浮的灰尘营造出一种可怕的错觉，似乎有人在这座森林里游荡着。似乎那个人很高，神出鬼没，也随时准备着装扮成树木或者灌木丛堆。他亦步亦履的跟在我的后面，或者他等一会儿便继续沿着路走。

但我清楚，这只不过是太阳穿梭于树叶间隙所造成的明暗效果。

可如今，就像是森林不再隐瞒真相了，不甘再隐藏在虚伪的形象后。

霎时间，就着一道破空袭来的闪电，我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巨人和他可怕的走狗向我迈步时，空气中散发着湿发和血腥的刺鼻气味。

我不敢抬头看他，他靠近时，一股臭味覆盖了我。一瞬间我好像看清楚了他身上的灰色毛发。

一个热的东西碰到了我的脖子，它就像是一条很重的，黏糊糊的绳子一样。

我就像是车灯前的鹿一般呆住了，而那怪物一般的形象也盯着我看。

（23）

凌晨三点的中央警局此刻却仍是灯火通明。

“你怎么能知道他为何要去那树林里？也许他只是想接近大自然而已。也许他厌倦了杀戮，也许他只是想更接近那些受害者。”枭岛微微眯起了自己那双细长的双眼，似是打量着眼前的警官。

“我知道，但当警察来了并且对周边区域进行调查时，他们一无所获。并且这地方处于偏僻的无人区里，所以他绝不可能走远的，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设法搭上了便车，并离开了那里。”

“你认为是他自己呼叫的医护人员？”

“嗯，这说的通。对吧？在大屠杀现场找点血渍泼到自己身上。而且医护人员队要救谁并不挑剔。他还有呼吸，你应该立即把他抬到救护车上——当然，这个特殊的受害者所做出的呼吸动作有点太好了。‘这么做是为了他自己，他也是为了他们着想。’”车警官眉目一凌“他又一次在我们眼皮底下逃跑了。”

“我猜他们应该在急救手册里加上一条，永远不要给精神病变态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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