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换零钱

下午太阳正浓，院子里便传来小主柳花明的吆喝声，宋金睁开惺忪睡眼，拿起一旁的麻衣便套在了身上。

出了门便看到柳银已经站在柳花明身边了，正端着一碗茶候着。

“小金子好了没？”

柳花明手中捏着一把皮鞭，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处台阶上，故意做出的男子气概却更显呆萌。

“谢小主关心，已经好了十之七八，没有大碍了！”

宋金赶忙拱手，柳花明顿时笑靥如花。

“好，随本少爷去马场，今天定要一雪前耻！”

说完拿过柳银手中的茶一口喝完，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嘴便转身就走。

宋金与柳银赶忙跟上，却不料柳花明突然转头对宋金道：“既然好了就搬回原本住处吧，这地方都喊不到你！”

宋金自然赶忙答应，虽然记忆中那所谓的原本住处，就是柳花明门口的小屋。

宋金转头看了眼只住了一天的客房，眼中满是不舍。

终究是个劳碌命啊！

在偌大的神将府中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大门前，宋金差点转晕了过去。

没事儿把府邸修的这么大做什么，怪不得说豪门深似海，简直就是迷宫。

刚出门，早已有门房牵马等候，宋金抬头望去，好一匹高头大马，纯白色的皮毛油亮，四肢匀称，眼中满是桀骜之色，神俊异常。

宋金来回张望，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坐骑，正想着，却见小主柳花明已经飞身上马，好一手俊俏功夫。

“驾！”

柳花明手中的皮鞭挥舞，白马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柳银想都没想，便跟在后面跑了起来。

宋金一怔，随从这么惨的吗？

眼见小主就要跑没影了，宋金只能奋起直追，但“小金子”这幅身体实在是素质过软，没跑几步便气喘如牛。

“等等我啊，我不认路！”

小金子的记忆中竟然没有通往赛马场的路，宋金扶墙大喊，却无济于事，一时间惆怅不已。

这年头，当个随从都如此不易！

忽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宋金喜出望外，白马少女、咳，少年鲜衣怒马，英姿飒爽。

“小主，您回来了！”

宋金老泪纵横，却见柳花明微微一笑道：“每次出门都要给他们打赏的，这次却是忘下了！”

说着小主竟然掏出一个荷包扔了过来，宋金赶忙接住。

“你伤势未愈，打赏完他们便找个人力过去吧！”

说完后柳花明调转马头一路绝尘而去，根本不给宋金询问的机会。

“人力是啥？”

宋金只知道人资……

神将府大门前是一处极大的广场，远远超过门前道路的宽度，而广场对面的小树林角落中，便瘫坐着一群叫花子。

在“小金子”的记忆中，每次柳花明去马场时都会施舍这些叫花子钱财，以图赛马大胜。

可事实上，柳花明赛马就没赢过几次。

宋金一边观察小树林，一边向叫花子们走去，因为“小金子”的“善财童子”形象早已被这群叫花子熟记，所以叫花子们见宋金过来早已微笑着伸出手来。

以往小金子都会将柳花明给的银子悉数分出，但今天来的却不是小金子，而是宋金。

宋金眼见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恭敬的伸着双手，本想将钱财散去，但看到他们嘴上的油花后便改了主意。

宋金在叫花子面前走了一遭，看到了被他们藏在身后树叶中的一只鸡翅膀。

还有那油花花的纸片，分明就是用来包烧鸡的，至于林中深处乱扔的酒瓶，早就数不胜数。

每天就等在神将府前，等待着柳花明的赏钱，钱到手就臭吃烂喝。

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宋金掂了掂手中的银两，嘴角带出一抹笑容，转身离开了，只剩下一群叫花子面面相觑。

今儿个这散财童子怎么改性子了？

穿过一条街，按照小金子的记忆，宋金很轻易的找到了都城最有名的钱庄——永固钱庄。

永固钱庄的小伙计也是个眼尖的角，见宋金过来便赶忙迎了上去。

宋金虽然只是个随从，但却是神将府的人，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小金哥，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宋金在记忆中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个小伙计的资料，只能报手还礼道：“受我家小主差遣，换点儿零钱！”

小伙计自然恭敬的将宋金带了进去，但当宋金将钱袋拿出来的时候，掌柜与伙计都是一脸懵逼。

“小金哥这是要……换成整钱？”

小伙计与掌柜对视一眼，不知道宋金意欲何为。

宋金摆摆手道：“自然是换零钱！”

掌柜哈哈一笑道：“小金兄弟莫要拿老哥玩笑啊！”

掌柜的以为宋金是在消遣自己，转头对小伙计到：“给小金兄弟拿包上好的茶叶来！”

宋金一怔，他在小金子的记忆中分明看到这个世界是有铜板的，为何会是开玩笑？

赶忙摆手拒绝了掌柜的好意道：“谢过掌柜的，但我今个儿还真是来换零钱的！”

掌柜的面不改色道：“小金兄弟，这都城谁人不知，碎银已经是咱们神将府的最小面额了，莫要玩笑啊！”

宋金这才恍然大悟，神将府作为都城最具权势的府邸之一，自然是很少出现铜板这种东西的。

况且柳花明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恐怕都不知道铜板长什么样子！

念及于此，宋金对掌柜摆摆手道：“掌柜的，误会了，今天就是要换些铜板的！”

见掌柜不解，宋金摆摆手，带着两人来到门口，斜斜的伸手一指，正好可以看到小树林一角。

掌柜的每天迎来送往，见人看事儿数不胜数，转瞬之间便明白了宋金的意思。

“了解了解！”

说着便差小伙计去拿铜板，将碎银拿在手中掂了掂道：“这可能换不少呢！”

宋金稍稍迟疑道：“要不，先换一半？”

“自然，如此甚好！”

两人低笑几声，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宋金将一半碎银揣进荷包里，拿着铜板离开了。

掌柜的看着宋金提着铜板的背影，总感觉这小伙子有些不同于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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