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是你

孟纪脸色铁青，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宋应元居然会顺杆子往上爬，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也不顾忌别人的看法。

“那我倒要看看宋兄该如何来指教我了。”

尽管他很愤怒，但却很好的掩饰住没有流露出来。

“好说好说，大项王朝自古都有尊老爱幼的习俗，我虚长你几岁，不如就先你问我答。”

宋应元淡淡回应，脸上满是笑意，他已经看出了孟纪在极度克制愤怒，这已经让他心里有了些许把握。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孟纪拱手作揖：“我想向宋兄讨教圣人二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圣人二字代表的可不单单是表面那么简单，它还代表着许许多多的东西，凡是与圣字沾边的，都非常不凡！

“圣人？”

苏蓝眉头一皱，这俩字不就是字面意思吗，难不成还有更深的学问不成？他扭过头看向宋应元，却见他也是满脸疑惑。

“请宋兄作答！”

看宋应元久久没有说话，孟纪提高声音说道：“宋兄莫不是根本不会？”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宋应元脸色通红，而落在围观的人里却品尝出了不一样的意味，简而言之就仨字：他不会！

“你这是刁难！圣人本就是忌讳，怎可拿出来讨论，你这是对圣人的大不敬！”

危机时刻，宋应元灵机一动，以大义相要挟，但孟纪却不吃他这一套，很显然是早就已经有了对策。

只见他淡淡一笑，居然是以说教的口吻：“宋兄这话说的就有些让人见笑了，圣人言有教无类，即使是圣人也有被人教育的时候，为何我们就不能谈论圣人？”

“你你……这是歪曲事实，圣人虽说有教无类，但那只是圣人针对凡人的用语，我们怎能对圣人做出这样的事？这……是大逆不道！”

宋应元说的义正言辞，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这是在虚张声势。

“呵呵，宋兄此言差矣，凡人尚可议论圣人，为什么我们就不能？难不成就因为我们读的是圣贤书籍吗？”

孟纪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只有他在极度自负的情况下才会露出的小动作。

“我看未必，每个人都有议论别人的权利，圣人云众生皆平等，难不成宋兄是想否认圣人之言？”

这句话问的宋应元脸色煞白，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根本就是在被孟纪牵着鼻子走。

唉，完了，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根本没法赢了，只希望他能输的不要太惨，心中有这个想法的不在少数，包括太子永成，包括翰林院的同僚，当然也包括苏蓝。

唯独黄林几人巴不得宋应元赶紧输，他们早就看不惯其目中无人的作风，只是他们没想过一旦宋应元输了，大项这边可就是脸丢大了。

“我……没有！”

宋应元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根本就不像是在为自己辩解，而是在逃避。

“既然宋兄说不出圣人二字涵意，那我是不是可以当做你认输了？”

就在这时，云国使团里有一人站起来说到，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众人却仿佛看到了嘲笑。

“我……”

宋应元刚说出两字，就见翰林院人群里突然站起一人，指着孟纪就是一脸悲愤。

“你说讨论圣人二字，但自己却不发表言论，只将问题抛给应元兄，就算应元兄答出来了也就只是答出来了，一旦答不出来丢人的就是他自己，就像现在这样，但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也知道？或者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徒有其表？”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纷纷附和，只有太子和苏蓝脸色一变，心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两个字：蠢货！

人家既然敢问，那肯定是有答案的，不然怎能这么有自信的讨论圣人二字？

果不其然，苏蓝看到孟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怎会和宋兄讨论圣人二字？”

他环视一周，不含波澜的开口说道：“所谓圣人，当然是那些为我们人族留下宝贵典籍、传承文化的人，比如孔圣人、孟圣人、荀圣人等等！”

孟纪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委实是因为他所说的圣人居然只是表面意思，但苏蓝却在听到孟纪的话后愣住了。

因为他听到三个圣人的姓，孔、孟、荀！

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他有些不敢相信，一时间竟有些浮想联翩，连孟纪在说什么都没听见。

“你这是曲解！我以为你对圣人二字有独特的见解，结果没想到你跟我们玩文字游戏，而且还是表面意思，这样的话，我们宋兄也能答的出来！”

翰林院站起来的这人还在由自嘴硬着，却被孟纪一句话给怼了回去。

“哦，是吗？但是文字游戏你们不是没看穿吗？而且这表面意思，宋兄却也没回答出来不是么。”

他笑吟吟的盯着那人和宋应元，看的二人浑身不自在，要不是有太子在场，两人现在恐怕早就转身离开了。

“呵呵，孟兄高见，这一轮是我们输了。”

太子永成见状，只得出来打个圆场，想要将此事一笔揭过。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了出来，不算太大却传入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我不赞成你的说法，我认为圣人二字这样解释太过浅薄！”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寻声看去，却发现在某个角落里，坐着一位身穿灰色衣衫的男子。

“是他！”

苏蓝眼睛一凝，此人正是当时在庙会上摆地摊卖折扇的书生，没想到他居然也来到这了，之前苏蓝还真没有注意到。

“哦？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师从何处？又有何高深的见解？”

孟纪转过头一望，看他的打扮并不是很光彩夺目，应该是个落魄书生，于是口带轻蔑的语气问到。

众人本来都是一喜，但当他们看清楚出声的人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后，顿时就摇起了头，很显然他们不认为这灰衣书生能有什么高屋建瓴。

结果就听灰衣书生开口说道：“在下贱名不提也罢，你可以称呼我为读书人，师从的话，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秀才，至于我的见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望向众人大声的说到：“我认为，圣人二字并不只是单指留下过典籍的圣贤，还可以泛指那些平凡之人……”

“一派胡言！”

他还未说完，就被孟纪无情的打断了。

“圣人岂可与凡人相比肩？你作为读书人，眼里还有圣人吗？”

众人也是深以为然，唯独苏蓝若有所思，因为他大概猜出灰衣书生想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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