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进退两难

整个陈家，似乎只有陈近南一脉，没有任何分支。

陈近南的子嗣并不多，只有五个。

对于个人而言，已经不少了，但对于家族传承，还是远远不够，尤其是其中还有三个女儿。

大女儿陈玉瑶，远嫁并州一个大世家，很少回家。

二女儿陈曼青，被云游高手看中，带到了中州修行。

三女儿陈如烟，天生剑心，已拜入冀州剑宗。

三个女儿个个天香国色，资质不凡。

可是众多势力并不在意，天玄大陆家主之位传男不传女，只有男儿才能继承家族。

然而能继承家族的两个儿子却有点不尽人意。

大儿子陈战，天赋无双，十八岁入道，二十岁道成，二十三岁入圣，世所罕见。

可惜，在数年之前，在并州历练之时突然遭遇心魔，身受重伤，修为尽毁。

其姐陈玉瑶照顾他一年也不见起色，回归陈家之后一撅不正，从此声色犬马，放纵自我。

凉州众多势力开心不已，一个废人不可能继承家族。

而陈近南另一个儿子陈平安，似乎更加废物。

从五岁开始就整日与酒为伴，抱着酒葫芦醉生梦死，不修行，也不参与家族之事。

到如今，整整十八年，陈平安依旧整日昏昏沉沉，不问世事。

阴盛阳衰，虎父犬子，江湖之人纷纷感叹陈家盛极而衰，气数已尽。

不过，凉州众多势力对此倒是喜闻乐见，两个废物不足以担心。

虽然如此，对陈家嫡系的刺杀依然没有停过，二十年来，数不胜数。

而且随着陈家家主陈近南的日渐老去，对陈家嫡系的刺杀也开始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连门客也不放过了。

谁都想知道，这么多年陈家的底牌是不是已经用尽，是否已是西下残阳。

“呵呵，青玄门！”

陈平安露出一抹不屑之色，再次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小酒。

陈平安知道，要不是自己整日与酒为伴，不露分毫修为，恐怕早就死了。

十八年过去，如今他已经站在半步仙人的巅峰，加上酒剑仙的传承，仙人亦可一战。

“刺杀我这么多年，是该好好回敬你们一杯了。”

看向远方的同时，陈平安抬起酒葫芦又是一大口，也不管嘴角滴落成线的美酒。

整个凉州，恐怕谁也想不到，陈家那个酒鬼二公子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二公子，家主让你去一趟观天楼。”

就在陈平安沉思之际，小斯的通报声传来。

“估计老头子又想喝酒了！”

陈平安摇头笑笑，拎着酒壶往观天楼走去。

对于这个老爹，他不曾看透过，世人都说陈近南乃一介凡人，毫无修为，只有智计。

可陈平安不信，酒剑仙都看不透的凡人，存在吗？

陈家，观天楼。

观天楼并不是一座楼，而是由无数人无数机关暗道构建的一个庞大组织。

时不时就会有消息从这些暗道滑落，然后有人专门负责编写收录传达。

整个凉州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没有一件能逃过陈家的耳目。

就连凉州之外其他州发生的事情，都会有所记载。

江湖之人对观天楼有一句很中肯的评价。

天上星辰如它之目，世间命运尽在它手。

可想而知，观天楼的情报力量是多么的恐怖。

此刻，观天楼内，有两人相对而坐，正在下棋。

“平安酿造的这杜康酒真是一绝，喝完再也不想喝其他酒了。”

陈近南一边思索着下一步棋一边端起酒杯细细品尝。

“怎么，什么酒让你如此赞不绝口，念念不忘啊。”

在他对面，一位仙风道骨，头发花白的老者抚须笑道。

此人名叫墨北辰，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才是观天楼真正的掌控者。

一手星相推演之法登峰造极，算天算地算人算鬼算佛，足不出户，可观天下。

说起墨北辰，可能少有人知。

不过神算子的名号，在天玄大陆那是如雷贯耳。

人人都想让神算子替自己批一副言，算算自己的前尘命运，人生际遇。

“来来来，给你倒点尝尝。”

见到墨北辰感兴趣，陈近南亲自替他满上一杯。

就在这时，棋盘旁边的暗格突然滑下一封信。

这是陈近南专属暗格，只有最紧急的消息才会传送至此。

陈近南神色一肃，打开了信纸。

“青玄门，将于三日后，携新晋弟子登门拜访。”

轻轻念着信纸上的消息，陈近南陷入了沉思。

“青玄门这是在试探你啊。”

墨北辰听到消息，表现的极为淡然。

类似的试探早就上演过多次，只不过这次青玄门亲自来了，看来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说是登门拜访，其实就是门下弟子切磋。

可陈家不是宗门，而是世家，招收的门客是看实力而不是年龄。

所以年轻一代拿的出手的没有几个，青玄门特地强调新晋弟子就是这个原因。

到时候切磋起来，肯定是痛打落水狗，让陈家颜面扫地。

如果陈家恼羞成怒，撕破脸皮，派高手杀了这些青玄门之人。

那就是落人话柄，真正把问题摆到了台面上，和青玄门就不得不开战，而且师出无名。

这是阳谋，无论如何，陈家都会左右为难。

“青玄门这是看准我陈家不敢全力出手啊！”

陈近南嗤笑一声，眉眼之间满是嘲讽。

“是啊，虽说陈家全力出手，青玄门必灭，可陈家也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墨北辰摇了摇头，陈家怕的不是青玄门，而是这整个凉州大势。

当真进退两难。

“看来二十年过去，大家都已经忘了蝴蝶谷了，青玄门，欺人太甚。”

陈近南平静的话语中透露着滔天杀机。

这么多年的试探刺杀，陈近南已经忍无可忍了。

“三日后，青玄门的人就都留下吧！”

“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墨北辰听懂了陈近南的意思，不惜一切代价用新生代的力量全歼对手。

“新生代……人选……”

陈近南和墨北辰同时皱眉思考，思考着得失。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通道那边传来。

陈近南和墨北辰二人同时转头看去。

一个年轻人拎着酒葫芦，三步四晃的走了过来。

正是陈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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