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法抉择

浑浑噩噩地回了房间，圆圆软绵绵地趴在我的腿上，嘴里不住得呢喃着什么，我俯下身子想细细听是什么话，却怎么也听不清楚。而张皓月就坐在我面前，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沉默半响后，我起身将圆圆轻轻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给她盖好被子，深怕她睡不安稳……

“张皓月，去阳台吧，我们聊聊。”没有询问的语气，更像是道命令。

月光下的少年依旧是那么耀眼，那么温暖，却泛着淡淡的忧伤。

“你要走了嘛？”他问道。

应该怎么回答呢！

“我不想离开这，这里有圆圆，阿姨，还有朋友，我舍不得这座岛，这片海，还有山顶的落日。”不知不觉间就将这些话说出了口。理智告诉我，应该成熟一点，理性一点，但看着眼前的少年眼中暗淡的光芒，实在不忍心吧！

“所以你还是会走，对嘛？没事的，你的家不在这里，你肯定是想家了，你该回家的……”少年依旧呆呆站在哪儿，不停地重复这段话。

是吧，我的家不在这里，可我的家又在哪儿呢？“家”这个词，可真沉重啊！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便草草结束，催他回房间休息。

送至门前时，他转身问我，“晚几天走，可以嘛？”看着他眼里满满的失落，我不由自主得点了点头。

窗外还有一轮烟火表演，而此刻的我却无心欣赏，躺在沙发上，反思着我与张皓月之间的一切。这个男孩救过我的命，却不止是救我的命而已，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早便离开了吧！他的温柔，善良，偏爱让我一步步深陷其中，早知没有能力去回报少年全部的爱，当初我便应该早早停止，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样，于心不忍，舆情不容……

次日清晨，我们便回了岛上的家，车内的我们皆沉默不语，看着少年的侧脸，想着时间若是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山路崎岖，睡梦中圆圆一点也不安分，不停的翻身，想在这狭窄的空间寻求安全舒适的地方。

下了车，便各回各家，张皓月喊着我的名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此刻的我脑中一片混乱，只顾着抱着圆圆一个劲往家的方向走，听不进去其他。

再次清醒过来时，便是因为老贺的电话，我应该早早就能想到的，陈旭能毫无阻拦的找到我，那便是老贺那边出事了。

“陈旭，手上有我公司的账目，所以我没能拦不住他，对不起，繁星，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老贺哽咽着说着这些话。

“贺言，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拖累了你，逃避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谢谢你……”说着说着，眼泪不听话的往下掉。

我无法想象电话那头的贺言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会跟我说着这些话，如果有的选，她的性子便是宁死也不肯罢休……

“繁星，那你好好跟阿姨和圆圆告个别，就回来吧！还有就是……处理好那个小男孩的事……”挂了电话后，我傻傻坐在那儿，久久回不过神来，果然我还是最擅长自我欺骗……

不久后，我便接到了陈旭的电话，短短几句话，意思简单明了。

“明天回家去，下个月初九结婚。”态度决定的说道。

此刻的我，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电话，逼到奔溃的边缘，不由得壮起胆子，与电话那头对抗。

“陈旭，贺言是与我们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啊，你怎么狠得下心来？这么对她？”我质问道。

“李繁星，贺言的卑鄙手段，她没跟你提嘛，爷爷的遗愿是希望我们结婚，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你都必须跟我回去结婚。”言语间表达着扑面而来的怒气。

如果说我和陈旭同时出现危险，老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先救我，以至于长大后的陈旭一直以敌人的身份来看待老贺，所以我想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们也不至于到兵戎相见这一步。

“好，我答应你，给我三天时间，从现在起放弃针对老贺她们公司，如果老贺出了什么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陈旭，你听清楚了嘛？”还未等到回复，电话便被挂断了，果然这就是陈旭的风格，不容置疑。

头痛欲裂仿佛要如烟花般炸开似的，事已至此，我又该何去何从？双脚不听使唤的往门外走去，去哪里，到底还能躲到哪里去？我若跑了，老贺怎么办？陈旭那个疯子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细细想起，从小到大，贺言一直护着我，不管什么事都牢牢将我护在身后，没让我受过半点伤害。我欠贺言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还不清，还不清……

出了门撞见张皓月，他笔直地站在门前，手里的花都蔫巴儿，却一直小心翼翼护在怀里。我鼓起勇气伸出双手热烈地拥抱着他，泪水夺目而出，在他怀里是无忌惮地放声大哭。太久了，真的太久了，够了，这一切都到此结束吧！

不知哭了多少，直至晕厥过去，我都一直紧紧握着张皓月的手，大抵在我的潜意识里，只要有他在，一切的问题便都能迎刃而解……

“张皓月，你别走，你别走…”从梦中惊醒的我第一反应便是四下寻找张皓月的身影，庆幸的是，他一直都在，紧紧握住我的手，无法分开。

“繁星，我在，我一直都在。”他努力安抚着我不安的情绪。

摸了摸我的额头，有点烫，便对我言“怎么发了热，要不去医院吧！”

此刻的我，哪都不想去，只想静静看着眼前的人，现在的时间于我而言，真得太宝贵。

我摇了摇头，缓缓才开口道“吃点药便好了，我现在想去看山顶的落日，海上的日出，想去看小岛上的每一处风景，张皓月，你能带我去嘛？”

少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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