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外飞仙

“师傅，若然师姐的千面术也太厉害了吧！那龙葵诸夭竟然真的以为抓走的是师傅！”

“是也，若然的千面术在我之上，世上无人能识破。”

“师傅，等我们逃出去了，你一定要让师姐教教我！”

“好，等你师姐回来让她教你。红嫣，时候到了，我们先去看看二王子。”

东户苦叶虽是那种冷静自若的人，但此时在他内心里却充满了对若然和惜笑的担忧。

红嫣就不一样了，她生性好学，只觉得师姐们都好厉害，她也想变得这般厉害，但她并不知道这厉害背后的诸多危险和艰辛。

二王子自打东户苦叶出去后，就一直在房中苦练千面术。

“师傅你看，又有一个师傅！”红嫣刚进房间，立刻笑着惊呼道。

“二王子，这是何意啊？”东户苦叶看到眼前的另一个自己，只是微笑问道。

“我看先生刚刚变了一个我，我就想着也变一个先生出来。”

红嫣一听又噗嗤乐了出来，她跳到二王子这个假的东户苦叶身前，打量了半天。

“嗯嗯，很像啦！还原度不错！”

红嫣又指着旁边一个弟子问：“一一，二王子变了多少次才成功呀？”

一一愣了一下，然后小声说：“红嫣师姐，二王子变了差不多五十次。”

“五十次啊！哈哈哈，二王子这天赋也太...”

“也太好了！”红嫣话说到一半，东户苦叶突然打断，他瞪了一眼红嫣，又将话续上。

“我知道自己天赋差，先生不需要安慰我。”

二王子虽然天赋差，但还不至于听不出红嫣话里的意思。

“二王子此言差矣，所谓天赋有很多种，努力和坚持也是天赋之一，且是最难得的。”

东户苦叶看二王子突然有些沉闷，声音诚恳的说道。

“是呀，二王子，坚持练习五十次，旁人早就厌了。”

一一也小声补充了一句，然后轻轻推了一下红嫣。

“对对对，师傅说的对！坚持万岁！”红嫣一脸傻笑，一边说一边摆了个勉励的动作。

“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准备出发吧。”

东户苦叶止住了众人的话头，把话锋转到这一次的“出宫游历”上。

“二王子，出发前，有几件事我要再和你交待清楚。”

“先生请说。”二王子神情立时变得很是认真。

“第一，请不要变成我，再也不要。”苦叶深知自己这张脸日后会遭到无数人的追踪，他必须要保证二王子不会因为千面术遭到杀身之祸。

“那我要变成谁呀？”二王子摸了摸头，不解的问道。

“于你而言不重要的陌生人。”苦叶回道。

“嗯...公公？”二王子想了一会，看上去很费劲的样子，半天才挤出最后两个字来。

“啊？”一一和红嫣在旁边听着，突然间异口同声惊叫一声。

“公公不行，女人也不行。”苦叶心中暗笑，嘴上却还是淡淡说道。

“那我不知道还有谁了。”二王子从小在宫中长大，见过的人的确是少得可怜。

“我这有一本《民间俗人》，你从中挑一张图画变罢。”说罢苦叶递给二王子一本蓝色的图画书。

“好，那第二点呢？”二王子有些迫不及待。

“第二，你现在所学千面术是入门段位，变身时长是靠所吃灵食和自身法力决定的。”

“那我的时长有多久呀？”

刚说完，二王子突然恢复了原貌，房间只剩下一个东户苦叶。

“喏，就这么久。”红嫣嘻嘻笑道。

“从先生出去到回来，半个时辰？”几个又问东户苦叶。

“是也，记住，想提高时长，灵食固然重要，但根本还是要精修法力。”东户苦叶看着二王子的眼睛，认真说道。

“我记住了。”二王子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三，此番游历，二王子需要化名出行。”东户苦叶说罢，脑海中浮现出王后那张灿若繁星的脸来，心中不知是温暖还是绝望。

“这个我知道，方才先生已经说过了，我们要隐藏身份。但不知要化何名呢？”二王子对“隐藏身份”这件事好像非常上心，他心想自己一定不能让父王和母上失望。

“几个，如何？”东户苦叶看二王子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轻声说道。

“几个？”

二王子愣了一下，旁边的红嫣和一一也愣住了。

“师傅，这名字也太俗了吧！”一一拉了半天红嫣，但红嫣还是没忍住，抢先说道。

“大俗即大雅，二王子觉得如何？”东户苦叶又恢复到冷漠的状态，淡淡问道。

“好有趣的名字啊！”

没想到二王子忽然笑了出来，开口说道。

“本王子从今天起便叫几个了。”

“好，几个，我今天就正式收你为我的关门弟子。”

东户苦叶微微一笑，话语之间又流露出了少有的温柔。

“师傅？”

红嫣一听到“关门弟子”这几个字，立时喊了出来，一一的眉头也紧了一下。

要知道她们跟了师傅这么久，从来没见师傅收过一个关门弟子。

“休得多言，几个，来，拜师吧。”东户苦叶怒斥一声红嫣和一一，转而又和几个说道。

“是！几个拜见师傅，见过两位师姐。”

几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东户苦叶磕了三个头，起身来又给两个师姐行了礼。

自打在王宫里，他就一直想拜东户苦叶为师，但一直没能如愿。

想不到今日成功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几个突然说道。

“是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变身吧。”几个说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开心，但东户苦叶说这句话，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说罢，众人摇身一变，各自都有了新的样貌。

几个从图中选了个农夫，五大三粗的，和他一身王子着装放在一起，看上去很是滑稽。

一一和红嫣变成了两个奴婢样子，到里间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女仆衣服。

一一又拿出一套糙衣粗鞋来：“二王子，哦不，几个，换上吧。”

几个也去里间更衣，出来一看，俨然和一个农夫没什么两样了。

东户苦叶则变成了一个耳大肉肥的大财主，衣服一换，看上去一副除了有钱还是有钱的样子。

一个大财主带三个仆人的小队，正式成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出了声来。

“师傅，师姐，你们能维持多久呀？”几个似乎对自己的时长很不满意。

“我和一一都是三个时辰，师傅最厉害，足足六个时辰！”红嫣说到师傅，崇拜的表情跃然脸上。

“哇，好厉害呀，我只有半个时辰。”几个果然对自己的时长很不满意，叹气道。

“没事，几个，蛇皮你拿着，没了就续上。”说罢，红嫣递给几个一个装满苍梧蛇皮的口袋。

“你们不用吗？”几个接过口袋，放到衣服的夹层中。

“我和一一身上还有，师傅不需要。”红嫣又一次在心中对师傅竖起了大拇哥。

“不需要？”几个隐约感觉到红嫣下面一定会说师傅多厉害的话，但还是猜不到是什么。

“嗯，师傅是纯法力变身，很厉害的，不用灵食。”

几个心想：果然，红嫣简直就是一个夸师狂魔。

“不过还有更厉害的，若然师姐还可以变成男的呢！”红嫣刚夸完师傅，没想到居然又夸起了若然来。

“若然师姐？”几个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好奇问道。

“好了，别闲聊了，走吧。”东户苦叶瞪了一眼红嫣，插进话来，一一也忙着拉住了红嫣。

“一一，你五感强，云眼开起，将我们气息蔽起来，外界信息时刻警惕。”东户苦叶继续对一一说道。

“是，师傅。”

“师傅，云眼是什么？”

几个刚问完，只见一一双眼突变黄色，眼球一分为二，形似玉峰，瞬时填满所有眼白。

“几个，你是几族，为师是东户族，一一是羽族。”东户苦叶说。

“嗯？”

“每个族群都有他们的天赋技能，我们东户是千面术，羽族是瞳术。”

“天赋技能？”

“天赋技能呢，就是生下来就自带的，不需要后天修炼哟。”红嫣抢着解释道。

“哦，那我的呢？我的是什么？”

“额，是，是坚持？”

红嫣看几个好像没什么过人之处，吐了吐舌头，赶紧用之前东户苦叶说几个的话打圆场。

“几族天赋异禀，你以后慢慢就会知道了。”东户苦叶只是淡淡说着。

“那羽族的瞳术是什么？”几个继续问道。

“瞳术又叫云眼，因为一旦施展瞳术，眼中就会形成云形图案。”

“这么神奇？”

“是也，云眼有青、白、赤、玄、黄五种，开启之后便会产生法术，法术也各不相同。”

“一一师姐的是黄眼？”

“是也，黄眼也叫玉峰黄云眼，你看她眼中的云案像不像女子双峰？”

“双...峰...”几个似懂非懂的，尴尬道。

“师傅！你不害臊啊！”一旁的红嫣脸瞬间红了大半，大喊一声。

“这是学术研究，你们认真点。”东户苦叶面无表情。

“嗯...是...是挺像的...”几个下意识看了一眼红嫣，又看了一眼一一，点头说道。

红嫣被几个一看，顿时臊的不行，赶忙把身子转了过去。

一一倒是面不改色，站在原地任由师傅给几个讲解。

“是了，这玉峰黄云眼开启之后，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侦察敌情。”

“这么厉害！”

“不仅如此，黄眼还可以屏蔽自身以及一丈之内的气息，可反侦。”

“这黄眼也太强了吧！”几个兴奋道。

几个正充满好奇地打量着一一的眼睛，一一突然开口说话。

“师傅，可以出发了。”

“从秘门走。”

一一看师傅和师姐正准备往大门走去，又补充了一句。

“秘门？”几个不解道。

“哦，是呀，还是一一师妹考虑周到，我们都变了样，从正门出去怕是会有什么误会呢！”

红嫣这个小脑瓜转的就是快，一一使了一个眼神，她立马就心领神会。

东户苦叶自然也明白，看来朝闻道的人还在守着，前门和后门铁定是出不去了。

幸好子夜衙还有一个秘门，只有衙中弟子才知道。

只见东户苦叶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副《飞天仙女图》，又看了一眼红嫣。

“明白，师傅，我先走，待会见。”

红嫣知道师傅的意思，他想让自己给几个做一个示范。

“几个师弟，你看好了，我怎么做，待会你就怎么做，很简单的。”

说罢，红嫣开始模仿《飞天仙女图》中的仙女动作。

左手兰花指，手向前方，右手拈花指，小臂弯曲，眼睛看向右手，身子侧斜。

猛地一下，红嫣跳了起来，身体呈横弓字形，有如逆风飞行一般。

腾空之时，红嫣又大喊一声：“天外飞仙！”

声音还未落下，红嫣就凭空消失了。

“嚯，太厉害了吧！师姐去哪了？”几个惊呆了，诧异道。

“你看那画中是谁。”东户苦叶指画答道。

只见那《飞天仙女图》中，原本有十二个仙女，现在竟多了一个。

而且多出的这个，竟然飞动了起来。

几个凑近一看，虽说衣服和其他仙女无异，但那长相正是师姐红嫣原本的模样。

“入画显原形，几个，到你了。”东户苦叶说。

“师傅，师姐先来吧，我还没看懂呢。”几个看了看一一。

“一一最后一个走，为师再给你示范一次。”

方才红嫣做这套动作时，虽穿着一身奴婢粗服，但毕竟是女子，做起来还是有些韵味。

但万没想到，东户苦叶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般，居然更是赏心悦目。

此时画中又多了一个仙女，虽说长相是东户苦叶自己的模样，但看起来却也是婀娜动人。

“师弟，我最后走。”一一见几个有些看呆了，细声提醒道。

“好，师姐，我试试。”几个无奈道。

“放轻松，看准动作。”一一轻声鼓励道。

“嗯。”

几个果然没让大家失望，只见他手脚僵硬，动作凌乱，最后跳的那下竟径直往上窜去。

画中人和画外人齐刷刷点了点头，心想：是了，是几个没错了。

“几个，你跟着我做。”现在画外只剩一一，她知道只能靠她了。

一一边做着动作，边指导几个，时不时又去纠正几个的动作。

与此同时，她还要集中精神，保持黄眼打开，警惕敌情。

一刻之后，几个终于学会了，随着一声“天外飞仙”，几个入画了。

一一旋即也飞速跟进画中。

四个仙女，飞游壁画，片刻之间，飞到了画面最右边的边框。

竟像飞进了边框一般，消失在边框之后。

原来，这画框便是秘门所在。

但他们不知道，在这秘门的终点，却是那重重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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