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演技与脑补

赵天玄接过警员递来的移动硬盘，转身去水房接上一杯水。这一次他多放了些茶叶。

他走进设备间里，将硬盘上的资料导入【幕】中，随后走回问询室。

赵天玄在问询室中仍然保持着【域】的释放，查探艾因。

还是和之前的结果一样，坐在他面前的这小子，无论他怎么查，得到的结论都是：这是一个身体状况优秀的普通人。

但是不急，赵天玄在连通问询室的房间里还安排有两个经验老道的警察，负责监视和分析艾因在问询中的实际表现。

从东座地下遇到艾因，到他们两人抵达警局，艾因都不怎么说话。如今待在问询室里，艾因却能到他面前一口气说上十多分钟不带停嘴的。

赵天玄不觉得这是艾因经历昨晚到今天凌晨发生的这些事之后，产生的应激反应。

艾因能从26层高的楼顶坠楼未亡，后面又能来到地下陈列室的门口，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些事就产生应激反应。

赵天玄认为艾因一定是在掩饰些什么。

艾因一定不可能只是个普通人。

赵天玄端着茶水进入问询室，坐到艾因对面。

“泡的绿茶，不忌口吧。”

艾因摇摇头，拿起杯子喝上一口。

赵天玄见状，背靠座椅，放松状态道：“那咱们继续，也就过去了半小时而已，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待在天台的这段时间里，你使用了禁魔器械。”

“我知道在京苑市里已经逐步普及有关于【力】的科技产品，但是昨晚你使用的禁魔器械，效果不太正常吧。”

“有吗？”艾因十分疑惑，“我用的禁魔罐就是我在格致院官网购买的基础款产品啊。”

“我倒是听说近期会有进阶版产品开始售卖，但是具体什么时候就不清楚了。警官你是这方面的人，你给我透露点儿消息呗？”

“我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也好有点更充分的防备。”

赵天玄额头上青筋浮现。

“使用的到底是不是格致院派送，未经私人改造的产品，你很清楚，别在这给我套近乎。”赵天玄呵斥道。

“你了解你那禁魔器械的威力，足够抵达警用水平。不报备的话，你可以等着进监狱了。”

“你一个学生留下这样的案底，未来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赵天玄威胁艾因，但艾因不吃这套。

“可那确实是我买的基础款啊，警官。”艾因咬死不松口，“我真没骗你，警官。”

艾因真挚的眼神投向赵天玄，他没有直视赵天玄的双眼，而是紧盯赵天玄的额头。

赵天玄盯着艾因的眼睛，却看不出艾因有丝毫的慌乱。

“警官，你有些脂溢性脱发了。”艾因看着赵天玄上移的额角，忽地出声，打断了赵天玄的思考。

赵天玄淡笑。

“好，咱们可以暂时跳过这点不谈。”

“我现在甚至不想问你，你是怎么找到东座广场的地下陈列室来的。”

“据我所知，正常入口早在五六年前就被封锁了。一般人不是很了解东座广场，是进不来的。”

不等艾因解释，赵天玄继续说道：“我指的‘很了解’，是了解到参与过东座广场地下陈列室建设的这种地步。”

赵天玄直起身子，双手交叉，放到桌面上。

他紧盯艾因。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点。”

“艾因，你，为什么能够从25层楼高的天台跳下，却没有摔死呢？”

有关艾因的问题终于来到赵天玄最感兴趣的点上。

艾因，一位在文达星成长近十三年的普通男性公民，是如何做到从26层楼高的天台上一跃而下，却没有摔死的呢？

赵天玄不是瞎子，他的【域】也看见并且记住艾因在跳下楼的时候，没有携带任何可以用于辅助降落的物品。

“也不可能是格致院的皮米级机器人，那玩意进不来文达星。现在这个阶段，任何没有得到格致院许可的产品都无法通过迷诰天穹的检查。”

“调用【力】？”

赵天玄在天台上展开过【域】，他十分确信区域内只有他和程映对【力】进行过调用。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无论多难以置信，那就是事实。

程映唤出的那群夜鹭，去救了艾因一命。

那么问题来了，赵天玄现在想看看他眼前的这个孩子，会怎样来解释这件事。

“我不知道啊。”

艾因睁大双眼，像是突然懵了。

他惊讶道：“我从楼顶跳下来以后，估摸着我就得这么摔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然后我就看到天上突然下来一群鸟，它们朝我冲过来，把我手和脚都捆住，那一整片的鸟就变成了一块黑色的布一样的东西。”

“然后我好像就变成人肉降落伞了，慢慢从天上飘下来。”

“你真别说，警官，那还真挺好玩儿的。”

“我感觉我以后也能开发一个这个功能，指定有一大堆人来玩儿。”

“哎呀妈，不愧是我，轻轻松松就发现了一条商机，我指定就是未来的新的百万富翁！”

说完，艾因嘿嘿傻笑两下，随后眼神呆滞涣散，头慢慢低下去，上身佝偻。

赵天玄正在【幕】里看着艾因的资料，他时不时盯着艾因瞅两眼。

赵天玄听了前几句话，他便没心思继续观赏艾因的表演，只好时常通过眼神给艾因一些反馈，防止艾因看出来他现在对问询并不上心。

艾因渐渐没了声后，他刚看完一半资料。

赵天玄是倒着来看艾因的资料的，他正看到艾因通过一些经济手段取得一笔相对于他这个年龄段而言，十分巨大的财富。

“有钱，在京苑市就可以通过一些途径取得机械材料，用于改装禁魔罐。”

赵天玄自行脑补，为艾因弥补逻辑谬误。

“莫非这小子现在就有这种本事。”

“若是当真如此，［炎黄］的事情就可以覆盖掉，和我之前走一样的操作即可。”

“但是他的改装产品，有点奇怪啊，怎么一股老家伙的味儿。”

赵天玄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但转瞬他便狠狠地将其压下去。

“不可能，他现在绝对不可能碰触到那种层面的东西，除非他的资料完全是伪造的。”

赵天玄不敢往下继续细想，他掐断自己的想法。

“那么只需要看灵力潮汐之后，他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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