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最近永和巷很是热闹，陆府隔壁的江家后门人来人往，运输着各种宴席所需的蔬菜瓜果，因此也无人注意角门处孩子们的聚集。

三两个孩童除了跟随父母观摩学习，便是凑在一起在巷子中抛石踩房子。

“江婷，这边。”软儒儒的小团子在角落里向小女孩招手，他躲躲闪闪，远离其他小朋友。

被叫住的小女孩扑闪扑闪睫毛，被他的慎重感染，也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朝那个方向走去。

两人躲在角门东阴影处，男孩穿着玄色衣裳，倒是不显眼，女孩虽更适合天真烂漫的颜色，身上那件豆沙色的小衣似乎不似孩童的穿着。

在三月的寒风中，女孩拢了拢袖子，躲了躲寒风。

陆世香见她肯过来，笑得梨涡都出来，他从袖中拿出手帕包裹的桂花糕，因他动作轻柔，糕点外形并没有被破坏。

江婷话不多，乖乖接过递过来的糕点填饱肚子，饿得火燎火燎疼的胃终于有了食物，她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别急，还有。”陆世香虽是小小年纪，对于比他小的妹妹江婷很是照顾。

因为角门离他自个的屋子不远，他还端了一碗羊奶，这是他中午悄悄留下的，过来的时候动作很是谨小慎微。

听说喝羊奶可以长得高高大大，他希望江婷可以长胖点，她现在太瘦了。

虽然江婷脸上还有婴儿肥，但是她的身体已经似竹竿一样纤细了。

“谢谢！”江婷感动地看着他，随后有些低落地撇了撇嘴，“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我听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放心吧…”

“我相信你。”陆世香眼睛明亮，“不过我不急，我以后等着你呀。”

江婷羞赧一笑，点了点头。

“对了，你的嬷嬷还是那么坏，关着你？”陆世香义愤填膺，他生活在爱中，对这种坏心眼的奴仆很是嫌恶，更何况江婷被迫与母亲分离，在江家虽是嫡小姐，确实爹不疼娘不见的可怜人，奴仆们听从姨娘的话处处怠慢她。

江婷顿了顿落了点碎末在衣袖上，赶紧拍拍，不然回去被看到，又是一顿骂。

“她们现在都是忙江老夫人寿宴的事，没空管我。”江婷摇了摇头，“她们只给我吃白粥，我吃不饱，太饿了。”

她就是饿得受不了，才偷偷跑出来，但是厨房的人也不理她，更不会给她做饭，都在忙着处理新送进来的食材，所以她才会在角门遇见陆世香，不然这几天都不知道如何度过。

江凤石无所谓她的死活，但是姨娘确实一定要她死的。

大戈妻妾规矩严格，不能轻易扶正姨娘，若是主母膝下还有子嗣，即使主母病逝，也不能扶正妾室。

就算是和离后，朝廷官员也不得扶身份为青楼女子的妾室为正。不过这个但是容易解决，江凤石早就为那位姨娘换了身份。

江婷本就在京城中露面不多，年纪又小，便是夭折也不奇怪。

现在江婷唯一地盼头就是找到母亲，自从她发烧醒来后就再也没见过母亲了。

她被姨娘的人推进冰冷的湖中，母亲为她出头，去老夫人那里闹了一顿，却被禁足，她已经一两个月没看见母亲了。

江婷想到会温柔照顾自己的母亲，葡萄似的大眼睛就蓄上了泪水。

但是她明白，现在只能靠自己，哭是没有用的。

江婷眨了眨眼睛，将泪水逼回。

不等陆世香和江婷多说几句，陆府便有小厮呼喊他的名字。

与江婷不同，陆世香一会儿不在人前，便会被找。

“我吃饱了，你走吧。今天谢谢你。”江婷后退两步，也不看陆世香为难的脸色，自己转身跑了。

“哎…”陆世香无助地伸了伸手，但是江婷已经窜进角门里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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