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尸医经之蛪螝荐骨

1970年3月15日，星期天，晚上9点多钟，练祁河（嘉定区）的一条分支——麒泷浜上，一条铁皮船不疾不徐的行驶在夜色笼罩下的河面上。船上，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分站在船身各处，打着手电像是在河面上寻找着什么。

“阿叔，那边，那边有只乌篷船，上面有一面小白旗。”其中一个人像是发现了什么，返回船舱向一位身材矮壮的老者禀告。

“看清了吗，白旗上写的什么？”老者拿起桌上的紫砂壶，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

“看，看清了，是一个深色的‘谢’字。”发现者马上答道。

“嗯，这就对了，可以额‘黄毛’，就属你小子眼尖，马上靠近过去，取货。”

“嗯，晓得了！”“黄毛”一声应答，招呼了两个伙计，等靠近了那只乌篷船，一个箭步跨了过去。

船舱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卷草席被包裹着。

船舱太小，草席根本铺不开，“黄毛”把手探到里面一摸：“就是这个勒。”回头招呼等在舱外的两个伙计：“抬走。”

草席被抬到了铁皮船的船舱，这里空间大，草席完全能铺开。两个伙计用刀割开捆在草席上的稻草绳，均匀地将草席铺开。

草席被整个打开，一具完整的骷髅被显露了出来，上面没有一丝皮肉粘附，完全是一副完美的人体骨骼标本，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毫光。令人诧异的是，现场竟没有一个人惊讶，难道，他们正是为此而来？

“啧啧，这货色，谢老二真有本事，外国佬一定满意得不得了。”前前后后仔细观察了这具骷髅后，老者一片赞叹声。

“阿叔，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死人骨头是谁弄来的啊？”“黄毛”好奇道。

“侬晓得撒，侬听我慢慢讲给侬听。”说完，老者坐回太师椅，悠然的拿出一根烟，旁边一个随从立马识相的点上火柴凑了过去。

美滋滋的吸了几口烟，老人开腔了。

70年2月份的时候，大年初四一早，矮脚毛三（矮壮老者）带了一盒乔家栅点心，来到了谢少鹰家。双手把新装的大门敲得山响。

“少鹰啊，开门啊，我是毛三阿叔，在哇，开门啊。”大喇叭似得嗓门喊得树上仅有的几片残叶也鄙夷的远远飘去，掉入了巷尾的麒泷浜里。

若芬听到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赶紧牵上慕褀的小手，一边招呼正在厨房忙碌的谢少鹰：“少鹰，来客了，你快出来啊。”一边转着轮椅到前院开门。

不一会儿，一家三口把毛三接到了大厅正堂，谢少鹰等岑若芬做完月子后，花了半年时间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下，前门的影壁、甬道都拆了，内院大厅直接变成正厅了，把“实验室”里的一切物件，大部分扔掉埋掉以外，其他的，都送到了荒宅里的“养尸阴邸”里去了。现在的谢家，宽敞明亮，窗明几净，也没有了怪味。每天，他都早早的哄若芬、慕褀睡下，然后回到“养尸阴邸”陪伴尸婴，以及继续自己的专研。

谢少鹰除了若芬和慕褀，已经没有了其他亲人，毛三十几岁的时候就跟随谢昌文风里来浪里去，也从小看着少鹰长大，算是少鹰叔叔辈的了，故人远致，少鹰待他，便如同待自己叔叔一般无二。

寒暄了二个小时，看看将近饭点，少鹰亲自下厨，为毛三做了一桌本邦菜，开了一瓶花雕，吃的毛三都要找不着舌头了。

下午，若芬带着慕褀去卧室睡午觉了，少鹰把毛三带到原来的“实验室”，现在的书房内，沏上壶茶，两人开始聊起来了。

毛三在少鹰成人后基本没见过，只听谢昌武说起过一些，今天看到谢少鹰，斯文腼腆，彬彬有礼，不禁喜忧参半：“这孩子长的倒是真不错，不过，谢老大夫妇俩是何等的英豪，偏偏生得这孩子小白脸一个，这一副‘中看不中用’书呆子的样子怕是要没了谢老大的名头了，看来，只有找他二叔才能办成事了。”

于是问道：“昌武哥呢，他现在在哪里发财呀？”

“二叔，二叔很少来这里的，他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少鹰搪塞道。

“哦，这样啊，其实，我也找你二叔很久了，他以前待的几个地方我都找过了，熟人我也都问过了，可就是没人知道，唉……当年一起打江山的好兄弟，现在一个个都要么死掉了，要么找不着人了。”毛三唏嘘道。

“阿叔，你是不是找二叔有事？和我说一样的，他说不定哪天就来这里住几天，我可以帮你传达呀。”

“倒也是，不过，我怕你现在胆子太小，听了要害怕呀，哈哈。”毛三打了个哈哈，话语中不乏奚落的成分。

谢少鹰受了奚落，也不介意，这几年他越发修炼的沉稳内敛，波澜不惊，当下打了个哈哈：“毛叔，听听有啥害怕的，你说就是了，我只传达有啥关系，呵呵。”

毛三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当下悄声说道：“刚刚跟你打个旁（开个玩笑）。我是想让你给你二叔带个信，我现在手里正好有只好生意想跟他一起白相相，勿晓得伊阿有兴趣哇。”

原来自从谢昌文夫妇为了避祸解散了匪众后，毛三就带了几个兄弟在杨浦一带干起了“三只手”的买卖，但跟以前的大场面比起来，现在的日子实在不可同日而语，他还时时惦记着回到过去的生活中，所以也一直和谢昌武保持着联系，谢昌武也是今天有酒今天醉，混到哪天是哪天的主，两个人暗地里也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事。

后来随着毛三当初养的一班孤儿慢慢长大了，毛三人多势众了，腰杆硬气了，就自称“爷叔”，没兴趣玩偷鸡摸狗的小把戏，也开始做起伤天害理的勾当来了。很快，他和杨浦区的圣玛利亚教会医院负责尸体收购的特勤部分管处处长杨荣海搭上了。

杨荣海是毛三妻弟的发小，很早就和毛三认识，也知道那是在道上混的人物。1956年国家实行火葬政策后，上海是实施最好的一个城市，这样一来，医院对人体各部标本的需求就得不到满足了。杨荣海知道国家对洋人开的医院管的比较松，就想通过点见不得光的手段弄点人体标本，以满足医院的需求。他知道毛三胆子大，做的就是别人不敢做的买卖，他就找毛三来商量了。

“三哥，你一向本事最大，没有你办不成的事，你这个忙一定要帮啊。”

“哈哈，兄弟，侬寻我只老头子帮忙么，侬看错人了，我现在除了吃饭，啥本事也没有，混一天是一天，哪天天亮眼睛睁不开就算了，哈哈。”

“阿哥，你这么谦虚干嘛，杨浦区谁不知道你本事大着呢，‘矮脚虎’毛三，啥人不晓得，你这次一定帮我，医院里需要十具骨骼标本，你一定要帮我想办法，价钱么，比上次你卖我那几具尸体的肯定高，五十块一具，怎么样？”

毛三心里一算计：“现在一个工人工资十五块一个月，他开五十块一具，这个价钱倒是可以额，但，哪里去找这些死人骨头呢？要不，去挖老坟试试？”他心里暗暗算计着。

“呶，我也是爽气人，这五十块定金你先收好，回去慢慢想办法啊。”杨荣海怕他不愿意，先拿点甜头噱住他。

就这样，毛三连夜就带了几个小混混赶到宝山郊区，那里还有好大一片乱坟没被清理掉，他们胡乱挖了几口棺材，掏了五、六具相对完整的尸骨，第二天晚上就悄悄送过去了。

哪知道酬金没等到，等到的是杨荣海几句戏谑：“三哥，侬帮帮忙好哇，这些老古董，烂到骨头渣的，也能当标本用？用来劈柴烧火差不多，阿哥，再去想想办法，这个生意是长期生意，以后还多的是机会，你认真点，动动脑子再好好想想啊，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毛三灰溜溜的空手而回，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有啥好办法，但想到一个人：“对呀，谢老二脑子好，鬼点子最多，我找他想想办法去。”

于是他四处派人去找。可找遍了整个杨浦，连根毛都没找到，他急得没办法，就想起谢昌文在嘉定的家：“说不定谢老二也住在那边？至少，他跟谢少鹰肯定有联系，正好要过年，等过年时我去走一趟，顺便看看谢老大的儿子，现在是啥样子了。”

就这样，毛三把事情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谢少鹰认真听完，心里一动，拿出纸笔来，写了一串字，说道：“毛叔，那你是找对人了，其实我二叔现在在火葬场工作，但他不让我对外说的，具体是哪个我也不知道，但只要他回家，我就告诉他，这事情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你等好消息吧，对了，你现在住哪里，你把地址给我，我有情况就给你写信，这是我的地址，邮编，你收好，再不行，我去杨浦找你也可以的。”

“是哇，那太好了，啊呀，那我还真是来对了，哈哈，可以额，少鹰，侬年纪轻，思路飒飒清，有苗头，不愧是阿哥阿嫂的倪子，好了，那就讲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啊。”毛三似乎忘了刚才还在看不起瘦弱文静的谢少鹰，一会又眉飞色舞的奉承起来。

闲言少叙，就这样，谢少鹰和毛三约定了，下个月第二个礼拜天，在麒泷浜下游，有一支挂了白底红字小旗的乌篷船，小旗上是一个“谢”字，货就在那里。收到货，毛三就会在周一汇钱给谢少鹰，一共二十五元。

说也奇怪，谢少鹰提供的“货”，让洋鬼子医生赞不绝口，不管是从骨品质量、新鲜度、保存完整度等等各方面来说，这简直就是工艺品。

“这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骨骼标本，但根据我的检测，这是一具年轻女性的尸骨，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天，而且骨骼上没有伤痕，杨先生，你能保证这具尸体没有任何问题吗？你知道我的意思。”副院长兼骨外科主任·伊万诺维奇·问道。

“您放心，伊万先生，保证没问题，这据说是刚死亡的女孩，送到火葬场后，经家属同意，经过处理后运来的，绝对没问题。”

“那就好，虽然我们医院有点特权，但也不能不遵守中国的法律，你一定要处理好这种事情。”

“嗯，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处理好的，没问题。”杨荣海媚笑着答道。

回头，杨荣海又找到了毛三，一见面，他就开门见山的举大拇指夸道：“老法师（音：laofasi：上海话里指本领大，有能力的人）就是老法师！我就知道托别人没用，只有请三哥出马，三只接（指）头捏螺丝，手到擒来。”

“侬只嘴巴才叫真厉害，听侬闲话像吃了千年人参，哈哈，我毛三做的事情，一是一，二是二，绝不会拆烂污额。”毛三已经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了。

“三哥，不要多说了，人家外国人说了，这货色，要多少收多少，80块钱一具，怎么样？上路哇？”

“兄弟啊，可以额，是模子！没问题额，我办事，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回到住处，毛三的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瓶一样：“这生意怎么这么好做啊，可以额，不过，给掉谢老二的，兄弟们再分点，就没啥油水了，我白辛苦了。不知道谢老二什么手段，能搞到这玩意，如果我知道了这条路子，就不用分钱给他了，以后我就能自己搞了。哎！关老爷给我这条路子，我哪能就这样白白浪费忒呢。”

想了半天，他想到了一条好主意。

一个礼拜后，还是礼拜天的晚上，毛三一伙人又按照事先和谢少鹰约定的时间，很顺利的收到了新“货”，打开一检查，还是那么完美的质量。毛三忍不住了，他打发了众人，推说自己要去办点事，就独自驾着乌篷小船走了。他知道自己这帮人都是乌合之众，没几个贴心贴肺的，更何况他只是去暗地里打听一下而已，故而一个人也没带上。

乌篷船很快驶到了布衣巷巷尾的小河，他把船靠了岸，猫着腰跳到了堤岸上，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巷，刚想翻墙进谢家，就看到对面那院子里的门似乎没上锁：“奇怪了，我记得很清楚，那个院子不是没人住的么，我上次来，这里明明有把大锁的，不对，肯定有问题，难道是谢昌武躲在这里？”这下他的好奇心更增强了，他轻轻推了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闪身往里一窜，只看见一道影壁横在眼前，旁边应该是条小甬道，“可以一直通到内院的吧。”他想了想。

他一路蛇形龟步，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走过了甬道，刚进入内院，就看见院子中央有一棵大槐树，树下，是一口古井。

就在这时，一声类似婴儿的笑声忽然在半空中响起，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3月的天气仍有些阴冷，加上这一声忽然发出的阴笑声，让毛三吓得差点跌倒在地，冷汗“刷”一下冒了出来。他定了定神，四处寻找笑声的来源……终于，在槐树上，他看到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婴儿，两只漆黑的眼睛在白白的皮肤的衬托下，显得诡异异常。

只见那比一般婴儿要大很多的怪物双眼慢慢变得血红，它从槐树上直接扑向离树尚有几丈远的毛三，惊人的弹跳力和滞空时间使它准确的落到了毛三的头顶，它熟练的弯下身子，对着毛三吹了几口尸气。弹指间发生的事情，电光石火般的动作，使毛三根本来不及屏住呼吸，直接把这能“迷倒众生”的尸气吸了个干干净净，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

毛三慢悠悠的醒来，睁开眼睛，他刚刚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梦见自己，成了一具骷髅，他在极度恐惧中清醒过来，还没来得及完全恢复神智，就看见一个背影在他身前忙碌着。

“毛叔，你现在刚醒过来，身上还动不了，既然你也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请你看出戏吧。”那背影说完，突然转过身来，对着他“吃吃”地笑着。

毛三眼部神经已经恢复正常，他清晰的看到，这是一间四面都是土墙，没有窗的密室，因为头部转动不方便，他只能看到谢少鹰这边发生的事情。

他看到，谢少鹰身前有一张简易床，上面大红色床单透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全身赤裸着。双手双脚被牢牢地绑在床的四角，那女子似乎和自己一样，只能睁着眼看着谢少鹰，却不能动弹，满脸的泪痕似乎表明她已经哭了很久。

“难道谢少鹰是个淫邪之徒，他要我看出‘活春宫’。看不出来这小子居然喜欢这种调调。”虽然还不能言语，但毛三的大脑已经恢复思考能力了。

只见谢少鹰戴上橡胶手套，拿出柳叶刀，在女孩子雪白的腹部划了一条十公分左右的口子，把手掌插入伤口试了试，似乎是在试探有没有把腹膜腹肌完全划开。接着他拿过旁边的一个医用小冰箱，拿出一个棕色药瓶，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只看到他打开瓶盖，小心翼翼的把瓶口对着那个已经变成血洞的伤口颠了几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血洞中。很快，他便拧上瓶盖，放入医用药箱，又用肠线把伤口粗粗缝好，开始自管自收拾东西，不再理那个女孩了。看这摸样，似乎是一台手术做完了。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毛三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感觉了，能动弹了，但一抬手就发现，自己竟也像那女孩一样，被牢牢固定在床上，他不由一阵愠怒，“就算我不请自来，侬也不用这样对我哇，我毕竟是侬的长辈，侬这小鬼这样对我，侬可以额。”正想要开口斥责，却看到了一幕匪夷所思的场景：

只见那女孩的身体也已经完全恢复知觉了，她开始大叫、疯狂地挣扎起来，泪水和全身的汗水就像湍急的溪水一样极速流淌着，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她的腹部开始慢慢变大，变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看这情形，这肚子似乎马上要爆炸了。随着肚子的变大，肚子上的伤口被慢慢撑开，血开始涌了出来，毛三发现，不止是血，血里好像还有很多活动的东西，只见这些小东西随着血水涌出，又转而爬满了女孩全身。再看女孩脸上，不知道为什么，脸部肌肉一直在抽搐，而且，脸部越来越下凹，越来越萎缩，一直到最后似乎就是一张薄薄的脸皮贴着面骨了，接着，脸皮也开始分崩离析，鲜血开始淌出，又是无数的小虫，从脸皮的破洞中涌出，须臾之间，女孩的头部就变成了一个血骷髅。下腹部也同样未能幸免，无数的虫子从下腹部的各个血洞中钻出。

“啊……啊……救命……快放开我……救命啊！”毛三吓得也跟着全身颤抖起来，嘴里也控制不住的惨叫不止，就如同他也和这女孩一样在受着如此惨不忍睹的折磨。

很快，女孩的全身，里里外外的皮肉、内脏、脂肪、神经等等一切人体组织似乎都成了这种小虫的食物，除了骨骼。

惨叫到发出已经不属于人类的痛呼，女孩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被这群噬肉怪虫啃成了一副血红的骨架。上面，完全见不到一丝一毫其他的人体组织。

“蛪螝（音：切会）原是《血尸医经》上记载的一种食肉虫，它们遇血而交，迅速繁殖，繁殖力惊人，一般十分钟内可以繁殖几十万只，遇肉而食，直到食完为止，但他们的活动范围很小，寿命很短，在常温下不超过半小时。谢昌轩在整理日本七三一细菌部队遗留下来的的资料时发现了这种早已绝种的昆虫，结合《血尸医经》上的记载，他用日本人的冷藏方法，使蛪螝可以一代代繁衍下去。这副骨架，经过清洗，放太阳下暴晒，蒸煮，再上蜡，再阴藏，基本五六天的时间，一幅完美的骨骼标本便完成了。”谢少鹰看着几近疯魔的毛三，认真的解释道。

……

几天后，“黄毛”收到了毛三的亲笔信，信里大概说道：“我老了，就想安安静静的休息了，最近我得到了一位大师的指点，决定看破红尘、皈依佛门，我现在已经和大师云游去了，家里的事就托付给你了，你也不必打听我的下落。记得每个礼拜天，你还是按老时间老地点取货，取完货你只要把钱放在乌篷船上就行了，下一次有两具，你记得把钱带足。毛德升留记。”

《血尸医经》蛪螝嗜肉：蛪螝者，秋虫尔，小而寿短，然繁育之能，无出其右，嗜好荤腥，独步无双。遇血而交，交而产卵，卵瞬成虫。遇冷则眠，遇肉则食，遇骨而止。取人喂食，柱香内可荐完骨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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