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长恨·悯（五）

泪眼渐止，哭累了模模糊糊的就睡着了，一直梦见以前的事情，不受待见，被下人欺负，还可以被家人随意买卖，在妓院里的凌辱调教，暗无天日，不堪回首。没有一个人可怜她，给她温暖。受过的伤，淋过的雨，遭过的辱骂，没有一件是彻底忘记了的，这一些过往都深深的刻在骨里，心上。

可能，孟端溪也不是她能抓住的曙光。

睁眼时已经入夜了，房内一片漆黑，没人来过，无人问津，无人关切。她点起灯，光亮扩散到房间，一片寂静。

太安静太孤独了，哭累了醒来心情平静了许多，或许是自己脾气真的不好，才会让他厌弃吧，是不是自己有所改变，他就会接受啊？

是啊，最后还是选择妥协，她不想再流落街头被人随意羞辱，买卖。

好几天了，无人管她，让她身陷尴尬的境地。虽无人冷眼瞧她，饭食也不缺，但确实没人唤过她一声。

孟端溪没来过，徐纨纨也没来过。

她无话可说，这天地之间根本就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一辈子就这样也好，平平淡淡的，看开点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又不是非要抓住谁不放。

可是，终归是要有变化的。人的贪婪总是从拥有一点之后增大的。

初雪后，与平常无异。她无入冬的衣裳，偏爱艳丽红妆，银雪里她单薄的身影踮脚嗅红梅，恰逢他下朝回府，身边还有孟途眠，他今日心情不错，没有以前那样的严肃。

说来，好像两个月都没见过他了。

张画檐察觉他的到来后，有些心慌意乱，等他走进了才后知后觉地施礼。

“收去棱角之后看起来乖巧了不少，觉你好兴致，今日府中新来腊梅好看极了，等下让下人给你送几盆过去。”

“谢王爷。”

而她眼中的悸动与星星点点都落入了孟途眠的眼中，此后才发觉，这个女子甘愿为了兄长妥协收敛，自己哪里能够匹及，也才是发现，相思之煎熬，痛苦。

“嗯。天寒地冻，别在外面停留太久。”

就这一个光点演生了无数的光芒，细数往事，唯有他一人关心过她的冷暖。

“是。”

他走后许久，雪地上的脚印被新雪覆盖她也还在望着他离开的地方，欲望在疯狂的滋长，不可控制。

腊梅到了，她蹲在院子里细心观察呵护着，也未察觉小雪洒满了她的背。而腊梅只是个开始，绝不是结束。

徐纨纨趁孟端溪上朝去了来找张画檐，可能是她也听说了她获得了一盆腊梅的事情。

“我来并不是要质问你什么的，只是想告诉你，他心中不可能有其他人的，你这样只会越陷越深。”

徐纨纨直入话题，她也不想拐弯抹角的了。

“你说你已经放下了王爷，那为什么你不离开王府，而要在这里以你姐姐的身份一直霸占着王爷？”

张画檐眸光清冷，犀利自若，而徐纨纨则不屑，轻巧镇定。

她承认自己的话很过分，但她发过誓，她一定要得到孟端溪，哪怕遍体鳞伤。

“我若能走，我早就离开了。徐府上下都知道王爷喜欢的是姐姐，却偏偏还要让我假扮成姐姐嫁入王府，你说这是为什么？我若走了，徐府如何给王爷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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