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异世界”的老骗子（第二篇）

初三这一年或者换一种说法，正常应该上初三的这一年，基本上都处于十四五岁的年龄，这是只要经历过这种岁数的绝大多数人都记忆深刻的一年——因为这个年龄段，正是人生当中爱情懵懂春情初动的时期，龙猫也不例外！

但在80年代的初中，“早恋”这一个词可是洪水猛兽般的存在，无论是在家庭还是学校！初三这一年发生的两件事情，对于龙猫前半生的爱情观，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80年代最流行的挂历，绝大多数都是用明星美女来陪衬的（12张，一个月一张），巨大的全开挂历八成空间留给了美女，只有底下两成用来标注本月的日历信息。龙猫家里用的是当时红遍大江南北的《红楼梦》女明星版挂历，深深吸引住懵懂少年的那位女星，不知道她的本名，甚至没看到她在剧中的演出——在严格的家教当中，《红楼梦》这类情情爱爱的剧目是在严禁观看的列表当中的。龙猫唯一获得的信息只是在挂历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中找到了该角色的名称“紫菱”，其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龙猫都把这个角色名当成了演员的本名！

在这一个月里，龙猫迸发出比往日学习更十倍的努力用功，并且每天都在家人熟睡之后，偷摸起床，怀着一颗滚烫的心面对画中静静俏立的少女，恍如一位期待小红花的幼儿园小朋友面对老师邀功，一边低声诉说今天一天的学习是如何用心，一边借着微弱的客厅灯光痴痴望着画中紫衣少女捏诀执剑、侧首屈膝的迷人身影。

美好的时光是短暂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来到了月底的最后一天。纯情的少年最是单一，对于明日要翻篇到来的下位女星更准确说对整本其她11位女星毫无兴致，今天恐怕是最后一次面对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了——面对固定挂历的精美玻璃木框，龙猫没有信心在不惊动父母的情况下完成翻回上页再诉衷肠的壮举！

最后的诀别日，离愁萦满了龙猫幼小的心灵，没有了往日的诉说，只有久久的凝望，难舍的冲动让龙猫鼓起勇气，翘脚隔着玻璃亲向了画中女神的俏脸……

也许是今夜的不舍让龙猫呆的时间过久，也许是龙猫亲吻忘记了时间，放水一向不大利落的龙爸好死不死地起夜正巧撞上了这一幕！

惊恐的“铁腚功”大成的龙猫并没迎来想象中的家法，暴怒的龙爸狠狠的从墙上拽下了镶嵌年画的玻璃框，还带飞了几枚固定钢钉，用力摔在了地上！从碎裂的框中抽出挂历，龙爸随手将其付之一炬。一手提着燃烧中的挂历，一手指着战战兢兢的龙猫，厉声呵斥道：“这次你是亲的一张画片，如果你亲的是个女生，我就打断你一条腿，并给我滚出这个家，我没你这个败坏门风的儿子”。

被玻璃破碎声惊醒披衣而出准备劝架的龙猫老妈，刚出卧室门就听到了龙爸的最后一句话，同样对“早恋”视为洪水猛兽的老妈一声不吭转身回屋。

被训斥过后的龙猫失魂落魄蔫不出溜的回屋，还好二楼的两位姐姐悄无声息，不至于太过丢人。不得不说，为了孩子们的优质睡眠，房间隔音确实做的不错。

如果说家里发生的这起事件对龙猫的择偶产生了重大影响，学校里面发生的另一件事情则更为重要！

话说80年代“尊师重道”是全国范围内的一种普遍现象，在这一方面，循规蹈矩的龙猫更是一个突出代表。这一天，深受龙猫敬重的班主任在班上不轻不重地宣布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咱们班的体育委员转学了”。

记不清是在班主任宣布“转学”之后具体几个月后的某一天，龙猫在放学途中偶遇了这位关系不错的老同学。盘谈当中，一向热心的龙猫，不由得抱怨道：“我说老同学，你现在转学，转到哪去了呀？这么久也不想着回来看看我们！”一句话似乎戳到了前体育委员的痛脚，老同学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激动的跳了起来嚷嚷道：“屁的转学！我就是给小琳递了张小纸条，被那个总喜欢上晚自习趴教室后门玻璃上偷窥的变态老斑鸠给瞅了个正着，开除！开除！！我哪有脸回来找你们玩！”。一向对班主任敬爱有加的龙猫认为老同学严重地用词不当，“偷窥”应当改为“巡视”，而且把老班主任称作“老斑鸠”更是欠妥，大家的简称一致都是“老班”，不过面对激动中的老同学，显然不是一个纠正的好时机，龙猫只能替自己敬爱的班主任说好话：“老班已经很够意思了，说的是你转学，没说你是开除，多给你面子呀”。老同学愤愤地说道：“我现在回老家开拖拉机呢，我用得着他给我面子吗？”对爱情方面本来就迟钝，一直在琢磨递纸条和开除之间的关系的龙猫突然大惊的问道：“你是因为早恋被开除了？”没想到这一句话更刺激了这位“前体育委员”，跳着脚激动地都撞倒了旁边停放的自行车：“我要真早恋开除了，我还不觉得冤呢，我这刚递了张条子，小琳的回条我都没收到就被开了！”有了“挂历事件”阴影的龙猫被雷的里焦外嫩，心乱如麻地都不知道怎么和老同学道的别，回家路上还怼倒了一个横穿马路的小痞子被踹了好几脚，幸好有大成的“铁腚功”傍身不痛不痒的熬到了家。

这两件事直接的影响结果就是在整个中学时代甚至在大学时代，龙猫都成了一个“爱情绝缘体”。

懵懂的“画片爱情”惨遭扼杀之后，龙猫唯一的娱乐消遣就是“世嘉五代”。这台机子是以对赌的形式，龙猫串通老妈几乎以欺骗的手段才得以落户（呃，如果非要一个直白的解释的话，就是父母对孩子许诺“你考到第几会给你什么奖励”这种几十年后有个高大上的名称“对赌协议”。这可不是单边奖励协议，要是考砸了，不要说是龙猫，在步入大学之前几乎全国中小学生都在口中传唱“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师的法宝”的80年代，你试试！这台游戏机以这种奖惩分明方式落户是不是完全符合“对赌协议”的契约精神？）

而采用欺骗的手段，则是迫不得已，你看看93年上市并在90年代风靡全国的“小霸王学习机”，有几个不是把它当成游戏机而是真把它当成一台学习机来用的！！龙猫老妈只是提前了五年把这套说辞用在了龙爸身上。和幼少熏陶的老妈不同，世代赤贫的龙爸作为长子，12岁就下煤窑打拼挣钱养家，每天放工后第一时间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喝一瓢凉水赶紧上床睡觉——单位免费午餐虽然吃的很饱，但上床晚了会饿的睡不着！之所以不提时间是因为龙爸那时家里没钱买表，经过了漫长的日复一日“天蒙蒙亮揣两个窝窝头上班、放工后一瓢凉水睡觉”机械式多年打拼家里添置了第一台坐式挂钟后，龙爸才确认了自己的上床时间，每天6点雷打不动！被家庭所累错失学习良机的龙爸并不是个文盲，走上领导岗位后，负有高度责任心的龙爸开始了识字读报大龄补习文化的艰难历程。作为一名高层领导，龙爸的签字批示笔法之拙劣完全与其身份不匹配，倒是和因练毛笔字偷懒摸鱼被带歪了的龙猫书法如出一辙，单看笔迹，无须DNA鉴定，妥妥的亲爷俩！在这种前提下，你让龙爸去分辨学习机和游戏机的区别，确实难为他了！

八九十年代，是中日合作的蜜月期，美国那时候还是“美帝”纸老虎般的敌对存在，所以当时国内顶尖电子产品均为日货，而且当时限于国内科技水平的落后，日货和国货的质量差距巨大。作为提前进入小康家庭的极少部分人，家用电器选用日货纯属市场原因，基本没有“崇洋媚日”的因素存在。

龙猫一家也不例外，彩电是日立的，双卡收录机是索尼的，双卡录像机是松下的，相机是尼康的……刚买的游戏机自然也是日本的，其实包括龙猫在内的全家人都不知道这个机器叫什么，龙猫也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它叫“世家五代”，但实际上这也是一个不标准叫法，这只是香港的一个称呼，它的准确名称简称md。之所以买这台，龙爸只是根据对龙猫的学习成绩的承诺，购买日本最新出的“学习机”和同步发售的所有卡带（龙猫一家的所有电器均是购自日本本土的当年最新款，绝大多数都是托人，极个别的是龙爸借中日交流出国机会自己捎回来的。这台机子在托人购买的时候，龙猫老妈偷偷交待代购的是最新款的“游戏机”不是什么“学习机”！估计当年你真想在日本本土买“学习机”也没地方买，这大概是带有浓厚中国特色的“内地特产”！）。不过这一次倒是歪打正着，因为这款游戏机是16位的，不但整个内陆当时买不到，就是几年后才流行起来的小霸王也才是8位的！唯一遗憾的是，因为是刚刚发售的最新机型，虽然已经购买了全部配套卡带，也不过是《兽王记》《战斧》等寥寥几款，龙猫通关几次就兴趣缺缺，真正令龙猫入迷的还是后来买到的《超级街头霸王》并且坚持只用俗称“红人”一个角色，其他一概不选，这使他在非常非常长的一段时间里，口头禅变成了“嚎呦哏”！

不过对于这个88年底的新年礼物，来的还是非常及时，它有效治疗了那场“紫菱之恋”的失恋之痛，成为了龙猫整个寒假的精神依托。

尽管是以近乎欺骗的手段得到了这台机子，不过龙猫确实有资格在学习这方面得到奖赏！虽然在初三时期的两次经历让龙猫的情商（或者更精确点讲爱情商？）一直到破产落魄时都在零和负数之间徘徊，但他的智商是无可争议的自小在线，甚至可以说是高高在线！这一点通过小学时代几件小事就可以表露无遗。

那个年代的小学生，最喜欢的课外读物就是在当时被称为“小人书”的一种存在，也被称作“连环画”，这种东西如果被家长作为礼物送给孩子一定能让当时的孩子们雀跃很久。和普通男孩们追捧的“四猛八大锤”等不同，龙猫喜欢的小人书是《三国演义》，并且收集齐了多达几百册的好几种版本的全套。

龙猫读书，不像一般学生敷衍了事，总是比常人多想很多，尤其是自己喜欢的。比如《三国演义》，当龙猫在被窝里翻看到曹操败逃华容道那一页，看到曹操选择大路小路逃跑时，小小的脑袋里满是疑问：诸葛亮为什么不在大路和华容小道都布上伏兵？就算兵力不够猜两边吧，诸葛亮认为曹操多疑，小道放狼烟曹操必定走小道；那曹操要是多想一层识破诸葛亮猜他多疑小路故布疑兵会选小路而改走大路，那关羽守华容道就失败了；诸葛亮再比曹操多想一层，曹操识破小路故布疑兵会选小路是自己疑兵之计改选大路走，他就会让关羽不在华容道而是在大路埋伏；曹操要是再比诸葛亮多想一层，诸葛亮识破自己识破小路故布疑兵会选小路是自己疑兵之计改选大路走会在大路设伏，那自己应走小路；诸葛亮再比曹操多想一层，曹操识破自己……当小龙猫陷入沉睡的时候，已经忘了想到哪一层，可怜的关羽到底该在华容道还是在大路设伏了！

也许正是这种善于思考使得小龙猫自幼智力超群，一个得以诠释的机会是这样到来的：身为高层领导的龙爸经常出差，每当周末恰逢出差时，溺爱的老妈便会放任龙猫自由玩耍。龙猫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单位花园水池边的凉亭，那里聚集了全单位职工象棋爱好者，龙猫总是兴致勃勃的一言不发的旁观，绝大多数都是在看李大爷和范大爷这一对厮杀，因为这是全单位棋力最高的两位。周末的这一天，老李头被女婿有事叫走，方兴未艾的老范四顾一周，除了跟前的小龙猫都在捉对厮杀，棋瘾难耐的范大爷招手道：“经常见你旁观，多少看会规则了吧？让你車马炮，陪我下一盘”。没一会儿就输掉的老范笑呵呵的说道：“小家伙，想不到你还真看会了，让你个马炮，再来一把”。继续输，等只让了一个马输掉之后，老范僵硬的笑道：“小家伙棋力不错嘛，咱们平杀一把！”平杀的这一局范大爷走的极慢，最后正在为难怎么措辞认输的时候，龙猫老妈的及时出现缓解了这份尴尬。老妈远远的招呼龙猫：“还不快点回家吃饭，菜都给你热两回了，一玩起来就没个点，心这么野，怪不得你爸一再强调要对你严管”。龙猫委屈的想，早饿坏想走了，这不范大爷一直拉着不让走嘛！望着走远的龙猫背影，范大爷喃喃自语：“这小家伙是上三年级，还是四年级来着？什么怪胎呀？”。不过比起龙猫表哥，范大爷也应该知足了。在当时当地有个流行的纵横五条线名为“五虎”的棋类游戏，龙猫表哥颇精于此道，稳重的表哥一边教育表弟学棋最忌心浮气躁，要循序渐进，自己也是下棋很久才有今天的棋力，一边在示范教学了两局规则之后，第三局就被杀的丢盔弃甲，不甘心的表哥又连下三局，无论先手后手都输的一败涂地。表哥悻悻的心里暗骂：这小子忒不是东西了，早就学会了拿我开涮；而龙猫则在心里呸道：什么破棋，比老爸教的五子棋还简单！其实龙爸买的是围棋，也只是一时兴起的附庸风雅，学不来围棋的龙爸拿它尽和儿子玩五子棋了，当然从来没赢过。

龙猫的聪明，在课堂上其实就多有表现，只不过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们都没有意识到罢了，我们在这里提两件事就可以说明：

以奇谋诡策著称的《三国演义》，龙猫再喜欢再聪颖，也超过了他这个年龄的理解范畴，所以小脑袋里装满了问号，不过小学课本一篇《草船借箭》的到来，倒是让小龙猫有机会在课堂提问环节解决自己的一个问号。到了提问解答环节，小龙猫静等一众同学纷纷举手，可惜并没有听到自己想提的疑问。等老师一一解答完同学问题之后，老师最后询问还有没有问题的时候，龙猫不得不举手自己来问了。“诸葛亮为什么会借箭成功？曹操为什么不派人出来侦查或者……”当龙猫的问题刚刚表述到这里的时候，语文老师就兴奋的把黑板擦往讲桌一拍：“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一直等着有个同学来问这个问题……”，问题被中断的龙猫只好坐下认真听老师解答，老师满怀激情地讲述了诸葛亮如何运筹帷幄，借大雾如何准确猜度曹操心理等等。这并不是龙猫想要的答案，因为他被老师堵回去的后半段问题内容是“如此大雾天看不见，曹操为什么不放火箭？大量火箭火光会不会看破诸葛亮的虚实？而且这火箭射到诸葛亮那些草船草人上……”。但是语文老师在解答完毕后，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玻璃杯的水，结束提问，进入了下一个龙猫最讨厌的环节：就是笔答题（主要考试形式就是读后感），当时有统一的模板，具体来说就是——通过什么什么什么样的描写，反映了什么什么什么，表达了什么什么样的中心思想，这个要按照标准答案一字不错的背下来，否则就要扣分。龙猫之所以讨厌，就是对这些内容不认同，并且在上学年在表达这种不认同的时候被作为反面典型遭到了严厉训斥。这就需要提到四年级也就是上一学年课堂上的另一事件。

龙猫对于那些华丽词藻堆砌起来的文学家兴趣缺缺，思想深邃的鲁迅自然成了龙猫膜拜的对象！在小学同学们还不知道三味书屋为何物时（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当年是初中课文），早早读过“鲁迅刻早”故事的小龙猫迅速将之付之于行动，不但第一个到达教室，而且用心的在自己课桌上深深刻了一个“早”字，顺便还很好心的帮同桌也刻了一个。刻痕在红木桌面很不起眼，小龙猫特意跑到讲台，从粉笔盒拿了一根白色粉笔涂满了刻痕，望着红木桌面上醒目的两个白色“早”字， 小龙猫很是满意，并对即将可能出现的老师表扬还有点小期待。无奈上第一堂课的以严厉著称的数学老师并不领情，在扬言通知家长来赔偿损坏公物的强大压力下，被打怕了的小龙猫坚称自己不知情是别人恶意陷害，这句话其实无形中就祸水东移到了“大飞”头上，实际上就连数学老师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公平起见，在老师问遍同学没有见证人找不到元凶的情况下，两位当事人被“请”出教室门口罚站。顺带一提，无辜的同桌是位萝莉小美女，这位品学兼优的乖乖女在龙猫记忆中，这是第一次被老师责罚。偷瞄了一眼并肩而站不停抽噎哭泣的小同桌，好心办坏事的小龙猫心虚内疚地悄悄挪远了身子。话头扯远了，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我们要讲的并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关于鲁迅先生《少年闰土》那篇文章的考题。这次小测验仍然采用了千篇一律的出题形式，也就是通过对少年闰土什么什么样的描写，反映了什么什么样的社会状态，表达了鲁迅先生什么什么样的中心思想。对于心目中的偶像，这一次龙猫没有采取妥协，具体行动就是没有按照背诵的标准答案来写，而是按照自己对鲁迅先生的理解写了另外一份答案，结果当然这一高达20分的笔答题直接被判为零分。在语文课代表把试卷发下来的当天，照例语文课是讲解这份试卷，当进行到笔答题这一环节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的小龙猫举手提问：老师你所说的关于少年闰土的这些答案，是鲁迅先生亲口说的吗？如果不是他亲口说的，你怎么确定这就是鲁迅先生所要表达的思想？被问的一愣的语文老师迅速反应过来，用教杆把讲桌敲的“砰！砰！”响，对讲台下一众静静听讲的同学们喊道：“你们认真听好了，这是教委制定的统一标准答案，要一字不错的背下来，否则就要扣分，听明白了吗？”。然后将龙猫试卷作为一个反面教材训斥一番让他坐下。自此龙猫对于此道必考题，统统不再背诵，全都是随意乱填，自然次次都是零分，成绩也就一直在10到20名之间晃荡。当然，在小学升初中时，龙猫之所以能以全县第三的成绩进入县城实验中学纯粹是因为在那年统考没有出这类题！

龙猫的聪明并不仅仅表现在课堂上，通过一件小事可以得到充分的体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距离龙猫小学校区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大湖，那个年代一入冬湖面就会结上厚厚的冰层，很多学生周末都会去湖面上滑冰戏耍。湖里有很多大鱼，结冰缺氧后经常会有大鱼被憋浮湖面冻在冰层，当然一般都会冻在距离表层十几厘米的深处不易发现，除非有心人，今天小龙猫就是那个“有心人”，因为他看到“大飞”了！这是一个令所有老师都头疼的班级刺头，“大飞”是同学们给他起的外号，其实用多年后火遍全国的学习机品牌名给他做外号更恰如其分，可惜这时候还没有。在班级上什么扯女同学的辫子，脱男同学的裤子，上课起立后坐下时抽同桌的凳子，抢同学的零食等等诸般劣迹信手皆来且屡教不改。据说其父亲在当地凶名在外，其母被他父亲打跑了，摄于其父淫威，校方也没敢劝退。作为同班同学，一向热血仗义的小龙猫自然与他冲突频发，当然，即便是有一帮拉偏架的小伙伴们帮忙每一次冲突结果吃亏大的都是龙猫！两人之间的矛盾比霍格沃茨魔法学院里哈利波特和德拉克还要尖锐。所以当龙猫在这天然大湖溜冰场上看到“大飞”的那一瞬间，就从一位普通的溜冰爱好者华丽转职为“专业砸冰掏鱼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龙猫找到了一条大鱼，鱼确实够大，由于常年趴被窝看书过早的患上了近视，鱼小了他还真未必找得到！记好了位置，小龙猫溜到湖岸找了块半拉砖头，回到大鱼处，一般来砸鱼的都是敲打冻鱼正上方的冰层，不过小龙猫是以鱼为中心将方圆半米敲了一圈深深裂纹，然后偷偷瞄着“大飞”的滑行轨迹，当其溜到自己附近时，小龙猫大喊一声“好大一条鱼啊”。循声而至的“大飞”本欲抬脚去踢趴在冰面的小龙猫后背，被阴过好多次的“大飞”根本不相信什么大鱼的存在。不过小龙猫用实际行动成功欺骗了他——小龙猫并没有回头看他，手中的半拉砖头奋力敲打起冻鱼正上方的冰块，就像一个真正敲鱼的有心人一样。被吸引了目光的“大飞”也忍不住大喊了声：“靠，好大！”。接下来正如小龙猫所料的一样，“大飞”继续喊道，“滚开，把砖头给我，这鱼是我的”，边说边过来抢砖头。阴谋得逞的小龙猫，把砖头一扔赶紧往远处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周围溜冰闻声聚拢过来的围观人群堵住了小龙猫的逃路，以“大飞”为中心，被龙猫砸出的那一圈深深不规则裂纹不堪重负迅速延伸，围观众人和被围在中心的两人在一片“好大”，“好大”的感叹声中纷纷落水。一位反射弧较长的无辜围观者还因在落水时正在感叹“好大”而被呛了好几口冰冷的湖水！被围落水的龙猫不得不感叹自己敬重的鲁迅老先生对国民这种围观劣根性批判是多么的英明。好在那个年代的学生个个都是能掰下屋檐冰溜子（就是屋檐滴水结冰而成的一米多长的冰柱）相互击打一上午，捏起雪球相互塞脖子追打一下午的主，抗造的很！在这个家用电器匮乏连个自行车都是稀罕物的特殊年代，对冬日里以溜冰打雪仗这些户外运动为主要娱乐项目的孩子们来说，落个冰坑在这七八线的小县城是常有的事，换到现在指不定冻出什么大事，搞不好还要上新闻！

通过以上这些小事，无不表明，龙猫的智商高高在上，与之对应的则是那在零与负数之间徘徊的情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爱情商，这一点毫不夸张，从龙猫的感情经历可以一览无余，不得不让人感叹十四五岁这一时段对一个人三观形成是多么重要的一个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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