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校场比武

营内军士得知主帅丁原被义子吕布所害，很是震惊。与丁原同乡的百夫长丁保，丁安、丁岩三人，更是万分恼恨。他们跟随丁原多年，丁原平日里对他们很关照。如今，丁原却突然间遇害，三人心里很是不平静。丁保道：“我真想冲上去，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丁安道：“我何尝不想杀了他。我们三人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他。那样只会白白送死。”丁保道：“那怎办！不能为丁大人报仇，我们还是人吗？”丁岩道：“丁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他含冤而死，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替他报。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如我们跟随他，再伺机下手。”三人计议已定，便留在了吕布军中。

天亮后，吕布调整好军队，便持丁原首级，领军去见董卓，董卓大喜，大摆筵席相待。董卓见到吕布，首先下拜道：“我今得将军，如旱苗之得甘雨也。”吕布跪拜道：“久闻大人贤仁，胸怀好生之德，罪臣乞求大人赦免义父丁原之罪，保全其宗族。罪臣定感大人宏德，极尽犬马之劳。”董卓上前扶起吕布道：“将军请起，明日早朝，我面奏圣上，赦丁原宗族无罪。”吕布再次谢恩，方才起身。

众人入席，酒过数巡，董卓望着吕布，越看越喜欢。手指吕布笑道：“我若有子如奉先，此生也无遗憾了。”吕布闻言，遂跪拜于地道：“大人若不弃，布请拜为义父。”董卓大喜，以金甲，锦袍赐吕布。

董卓自得吕布后，更是有持无恐，自领前将军，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

一天，军师李儒谏董卓道：“如今朝中百官俱慑吕布虎威，不敢多言。不如趁势了结废帝之事。”董卓纳其言。次日，董卓便在府上大摆宴席遍请百官，太傅袁隗与百官皆到。酒过数巡，董卓击案喝道：“众官听我一言。”百官皆停杯止箸，闭口缄言。堂上寂静无声。董卓扬声道：“当今皇上暗弱，不可奉宗宙，为了国家社稷，我欲效仿伊尹，霍光，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立斩！”群臣闻言，皆面面相觑，又见吕布带兵千人，侍立堂上，皆不敢言。这时，中军校尉袁绍站出，怒道：“当今皇上并无失德，你废嫡立庶，莫非想谋反乎？”董卓怒道：“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你想试一下我的剑利不利吗？”袁绍也拔剑道：“你的剑利，我的剑未尝不利！”董卓欲下令杀袁绍，李儒忙上前，附在董卓耳边道：“事情未定，不可妄杀，以防引起哗变。”袁绍见状，便手提宝剑辞别百官而出，府门外跨上马，冲出东门，直奔冀州而去。

袁绍走出后，董卓对太傅袁隗道：“你侄子袁绍无礼，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他的性命。你对废立之事有何看法？”袁隗道：“太尉所见是也。”董卓遂拍案喝道：“敢有阻碍大议者，以军法处置。”群臣震恐，口称：“皆听尊命。”董卓大喜，命侍从给百官斟酒，同饮共庆。宴罢，百官告谢。董卓叫住侍中周毖、校尉伍琼道：“袁绍此去若何？”周毖道：“袁绍忿忿而去，若追的急，势必有变，且袁氏享皇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他若招揽天下豪杰英雄，聚众滋事，山东则不太平。不如赦之，拜为一郡守，那袁绍定喜于免罪，必无患矣！”伍琼也附声道：“袁绍好谋无断，不足为虑，不如封他为一郡守，以收其心。”董卓依从，即日差人拜袁绍为渤海太守。

时隔不久，董卓在嘉德殿召集百官，百官到殿。见堂上遍布带甲待卫，皆恐惧不安。这时，董卓令请皇帝上殿，皇帝随侍卫来到殿堂。董卓手握宝剑，立在皇帝身边道：“今天子暗弱，不足以治天下，现有策文一道，宜为宣读。”遂命李儒宣读。李儒展卷读到：“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嗣，海内侧望，而帝天姿轻佻，威仪不恪，有忝大位，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陈留王协，圣德伟岸，规矩肃然，宜承洪业。为百世统，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李儒读策毕，董卓命侍卫扶皇帝下殿，解其玺绶，北面长跪称臣听命。又命太后去服侯敕。阶下的皇帝和皇后抱头痛哭，百官也黯然落泪，整个朝堂阻霾笼罩，凄风冷雨，让人心底生寒。

这时，只听一声怒吼：“董卓老贼，敢为欺天之谋，当以颈血溅之！”说着挥手中象简，直击董草。众臣急观之，乃尚书丁管。堇卓怒道：“拉出去斩首！”丁管被绳缚二臂，拉拽出去。一路上，丁管面不改色，骂不绝口、董卓怒视众官，众官俯首不敢言，董卓遂令请陈留王。乐声中，九岁的陈留王随侍卫来到殿堂，群臣跪拜朝见。陈留王即汉献帝，改元初平。董卓自封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配剑上殿，威福无比。

一天，早朝后，李儒谏董卓：“朝廷不稳，百官面从背违，日久必乱。”董卓道：“多派细作，察出有作乱者，灭其九族。”李儒道：“岂能尽杀之。”董卓道：“依军师之见，该如何处之？”李儒道：“举行一场比武操练，使百官惧我军威，不敢思乱，也能震慑各地诸侯。”董卓应允。

比武场选在东城门外的西凉军大校场，时值初秋，天高气爽，柔风徐徐。旭日东升后，朱红宫门大开，鼓乐声中，三千御林军开道，献帝与董卓各乘黄缎辇车居中，百官随其后。吕布持戟跨马领军五百保驾。街上百姓见之，忙挑担挎篮两边躲闪，惟恐避之不及。天子辇驾前呼后拥出东城门，来到西凉军大校场。众将领已列队在营前牌坊下，只见牌坊上端高悬一块黑底金字的横匾，上书“振武扬威”。献帝与董卓同下辇车，并肩而行，众将士跪拜毕，迎天子与董卓入内。天子与董卓来到演武堂，凭栏坐下，百官皆列于身后。这时，只见演武堂下的点将台上，身穿铠甲的曹操，擎起一面绣龙黄旗，顿时，点将台两边的五十对战鼓手，一起擂起金鼓。一通鼓响后，画角吹起。发了三通鼓，吹了三通画角后，曹操又竖起一面白缎锦旗。瞬间，校场中三军肃然，马不听斯鸣，人不闻语声。曹操又竖起一面红旗，顿时，操场上人流涌动，着红袍的西凉军将领，着黄袍的中央军将领，着绿袍的并州军将领。皆领军齐聚在校场中央，剑戟如林，旗幡蔽日。董卓起身，立在月台上，手指众军，笑对百官道：“如此雄师，何愁天下不平。”献帝道：“丞相操劳了。”董卓挥着手臂道：“今日校场比武，不拘于形式，各尽其能，彰显军威！”众将士齐声应道：“彰显军威！彰显军威！彰显军威！”号声雄壮高吭，气冲云霄。

曹操挥动白旗，众军士各列队回到两侧。曹操扬声道：“第一场比赛百米步射。”军士们抬上箭靶，置于场内百米之处，并拉起一根红绳。参赛者皆站在红线外。西凉军中，胡轸道：“谁愿出战。”华雄应声而出。中央军的郝萌，并州军的侯成，皆出列来到场中央。三人红绳前站立。只见华雄拉满弓，搭上箭，瞄准箭靶，一箭射去，正中红心，军士们喝彩。侯成、郝萌也开弓射去，皆正红心。胡轸见状，拍马而出，往来奔驰三次，扣上箭、拽满弓，一箭射去，正中红心。场上顿时，金鼓齐鸣，众将喝彩。中央军中张辽也夹马冲出，马驰如飞，翻身一箭也中红心。“好箭法！”众军赞叹。彼时，并州军中曹性飞马出阵，往来奔驰二次，头顶拉满弓，一箭射去，正中红心，喝彩声四起。

曹操转身，对董卓施礼道：“西凉军、并州军，中央军，三方相持不下，请丞相裁决胜负！”董卓闻言，笑问身边的吕布道：“奉先，你看哪方胜出？”吕布道：“都不足挂齿。”言罢，步出演武厅，来到校场内，左右环顾时，忽闻天上雁声，遂抬头观望。只见高空中，一群大雁正列队南飞。吕布道：“拿箭来。”军士递上了弓箭。吕布拈弓搭箭，遥望天空射去，只听“嗖”的一声响，箭去如电，三只大雁从空中应声而落。一箭射落三只雁，皆是穿颈而过。整个校场沸腾。

曹操晃动白缎锦旗，校场复归平静。曹操扬声道：“第二场，举石比试。”西凉军中李傕站出，中央军中李肃出列，并州军中成廉到场。三方将领聚齐后，曹操手指将台前的大石道：“这三块巨石，依次顺排，二百五十斤、三百斤，三百五十斤。能抱起到胸前者为胜。”李傕道：“这有何难。”遂来到第一块大石旁，抖擞神威，蹲下马步，环抱巨石，道了声：“起”，二百五十斤的石头，被拦腰抱起。众军士喝彩。李傕放下石头，洋洋得意地望着成廉，成廉满脸不屑，昂首来到石头前，展开双臂，轻运神力，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石举过头顶。喝彩声响成一片，李肃也走过来，站稳脚步后，凝神聚气，弯腰抱起巨石。三人皆顺利通过。此后，三人同时来到第二块巨石前。李傕对成廉道：“这次你先来。”成廉不言，复静心运气，双臂环石，提到胸前。众军士喝彩，成廉放回石头，对李傕道：“李将军请吧！”李傕抖气运神，扎稳马步，双手揽石，道声“起”，李傕脸色涨紫，巨石搬离地面半尺，力不能支，遂放下石块。胡轸见状，急道：“我来也！”胡轸快步来到石块旁，闭目运气，敛精纳锐、双臂围石，一声喝，巨石抱至胸前，三军喝彩。胡轸放下石头，手指第三块巨石道：“并州军请！”成廉来到石头前，抖擞精神，把巨石抬离地面尺余。胡轸轻笑，来到巨石旁，运气提神，扎稳马步，又大喝一声，巨石也被搬离地面尺余。重不能负，复放下石头。曹操喝道：“三方可有挑战者？”校场寂静，无人应声。曹操扬声道：“举石比试，西凉军胜。”西凉军士雀跃高呼：“西凉军胜！西凉军胜！”并州军不服，也大呼道：“平局！平局！”厅台上的董卓笑问吕布道：“奉先，你说哪队胜。”吕布道：“都不可取。”言罢，步下演武堂。吕布来到二百五十斤的巨石旁，轻舒猿臂，双手抓住巨石，运动内气把巨石举过头顶，全场喝彩，吕布双手托石，迈开大步绕场一周，才放回巨石。全场愕然，片刻之后，方如梦初醒，欢呼声直冲云霄。

董卓欢喜，传令大摆酒席，在校场与三军同乐。董卓与献帝、百官在演武厅内饮酒，酒过三巡，董卓喝退两边的乐师道：“皇上在宫中听腻了丝竹之声，今日为皇上换个声音取乐。”遂令人带上北地的降兵和山贼，每十人为一组，让他们在将台上互相搏斗。不卖力搏斗者，被军士拉下台，赶入圈场中，被当作活靶子，让军士练习射击。

一时之间，校场内，惨叫声震天，献帝心颤不能食，百官战栗失箸。而董卓却饮食间谈笑自如。

不久后，董卓以鸩酒灌杀了少帝与太后。

一日，李儒对董卓道：“为了稳固朝政，收揽人心，主公应多重用名流士人。”董卓道：“谁可重用？”李儒道：“蔡邕乃学术泰斗，士子的楷模，如果重用蔡邕，定会得到世族的支持。”董卓道：“蔡邕身在何处？”李儒道：“蔡邕被流放到北朔后，一直流亡于吴会之地。”董卓道：“多派人寻找，如果不来，按违背圣旨处置。”

话说蔡邕奉诏，带蔡文姬回到京都洛阳时，吕布已在城门外等候多时。三人相见欣喜万分，老花狗围着吕布叫个不停，好像也认出了吕布。蔡邕站在街头上，望着整整离别十二年的故都，不禁思绪万千，时光荏苒，京城内已是物是人非。吕布把蔡邕父女接回府中居住。

次日，蔡邕来到金銮殿朝拜，被董卓封为代理祭酒，不久之后，蔡邕又被举为高第，历任侍御史，治书待御史，尚书。一月之内，遍历三台。又升任巴郡太守，被留任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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