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鸦关大捷

李春铭、陈玺二人闻报大喜，扭头往大营方向望去，只见一队万人大军正向此地奔袭而来，前方是两面大旗，一面绣着“大明”，另一面绣的是“李”。

二人相视一笑，“哈哈哈哈！兄弟们，我们赢了。”

随即李春铭大声呼喊：“弟兄们，我们的援兵已到，他们死定了，跟我杀啊。”

陈玺于是大声喊道：“不要让鞑子跑了，杀啊。”

李、陈两部官兵瞬时士气大振，“杀、杀、杀”，士卒们奋勇冲入敌阵，挥刀猛冲。

伊尔德这时也发现情况不对，他原本打算趁明军围剿大营内的清兵之时吃掉眼前这股明军，这样回去多少有个交代。可他没想到大营里的两万清军，这么快就被歼灭了。

此时伊尔德脸色铁青，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明军援军已至，清军刚刚有点起色的士气瞬间又跌入谷底。明军趁着大胜之势杀到，打是不能打了，可就算是撤退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现在最恰当的做法是由满八旗的重装步兵断后，掩护其他部队撤退，这样大部分清军才有机会撤回。

断后的八旗兵难免遭受灭顶之灾，这结果伊尔德根本无法承受。

如果八旗兵先撤则很可能引发全军溃败，结果可能是谁都跑不了，加上重装步兵由于甲胄过重，行动最为缓慢，逃脱追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怎么办？伊尔德面临抉择。

“本将留一个牛录和汉八旗监督绿营断后，你立即率其余的满八旗撤退。”伊尔德果断地对卓布泰的亲兵队长说。

权衡利弊后，伊尔德最后决定自己断后，只有他有能力弹压各部绿营兵。不是他不想回去，是这次大败他就算逃回去也难免一死，还很有可能连累家人，不如战死沙场。

“将军令奴才接应固山额真，如果大人您不回去奴才如何向大人交代？”亲兵队长当然想立即撤退，但他不得不表示异议，规劝伊尔德。

“你快走吧，迟了谁都走不了。本将是回不去了，只有战死。”

“嗻。”

话说到这个份上，亲兵队长知道伊尔德已有死志，便不再啰嗦，应诺一声后便率军匆匆离去，慢了可能真的走不了了。

伊尔德督战断后，不过他低估了此时明军的战斗力。

李远率军杀到，冲在最前面的是重装亲兵营，双方一交手便呈现出一边倒局面，士气低落的清军是一触即溃，毫无还手之力。

为了防止全线崩溃、为了给满八旗赢得撤退的时间，伊尔德亲自率领八旗兵硬扛明军的重装步兵，这才稍稍稳住局面。

可是伊尔德身边的八旗兵本来就是从明军大营里突围出来的，此时身边仅剩两千出头，加之汉八旗虽然勇猛却是轻步兵，根本无法和重装步兵抗衡。仅仅坚持了一盏茶功夫，汉八旗终于失去了抵抗意志，溃散而逃。

伊尔德此时身边仅剩150人的满八旗，独木难支，被溃兵裹挟着向后方逃窜，清军彻底失去了抵抗，全线崩溃。明军一路尾随追杀，清军非死即降。

站在点将台的李溥兴，看到明军已经击败清军，在沿途追杀溃兵，便不再关注战事，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战斗该如何打。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避免南明如历史那样迅速败亡。

历史上，永历十二年（清顺治十五年、公元1658年）二月，清廷决定分三路大军讨伐南明，到永历十三年正月初三，三路清兵会师昆明，南明已经全线溃败。

正月廿九，南明皇帝朱由榔由腾越逃到缅甸境内，被缅甸王莽达收留，南明已经实质上国灭，期间还不到一年时间，真是难以想象。

为什么明军会败得这么快呢？众说纷纭。

在道路崎岖、拥有无数关隘的贵、滇一带作战，就算清军战力再强悍，南明也不可能这么快失败。清军之所以进展神速，完全是因为大批明军成建制地投降，清军基本没有打什么大仗就占领了各地。

而大批明军投降，前期主要是孙可望的部队，后期是因为南明大势已去，各部队陷入绝境不得不投降以求自保，这不得不算是一种悲哀。

李溥兴现在击败了清廷的南路军，把南路军基本打残了。虽然吃不掉他们，但卓布泰的南路军已经失去了进攻能力，不足为患。可北路的吴三桂部、中路的多尼、洪承畴部尚有20万大军，加上卓布太还剩4、5万，敌强我弱的势态并未得到改变。

唯一让李溥兴安心的是，由于这次大战的胜利，清军已经无法现在快速消灭南明。

“总督大人，庆阳王已到中军大帐。”

亲卫的禀报把李溥兴从思考中拉回现实。冯双礼是他下令请过来的，就是为了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李溥兴赶回中军大帐时，冯双礼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下官拜见总督大人。”

“现在并非正式场合，冯叔不必多礼。侄儿这次请冯叔过来，就是向冯叔请教。”

“贤侄谦虚了，今天这仗打得漂亮，冯叔不得不服啊。不是我夸口，就是你父亲也未必打得出这样的结果。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冯叔我想不服都不行。”

看着冯双礼一脸真诚，李溥兴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也不去多考究。

“冯叔过奖了。这次侄儿原本只打算在此阻敌三两天而已，打压一下清军的士气，给父王在后方调整防御争取时间。不想这卓布泰轻敌，没带火炮就强行进攻，才给了侄儿机会，实在是侥幸之至。”

李溥兴在长辈面前不敢撒谎，实话实说，他原来真的只是为了迟滞清军的攻势，为后方争取时间，没想到能够打成这样，这机会确实是卓布泰自己送上来的，李溥兴又恰好抓住罢了。

冯双礼是战场老将，听到李溥兴的解释，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卓布泰如果真的等炮兵到了再进攻，结果完全不同，明军能不能顺利撤退都难说。但李溥兴能够抓住战机，把仗打成这样，那也绝不是一句“侥幸”可以解释的。

“贤侄不必过谦。你这次请我过来所为何事？”冯双礼迅速结束了相互客套，直奔主题。

“是这样。侄儿准备向朝廷献俘以提振士气，想请冯叔派兵押送鞑子去滇都。”

这让冯双礼感到奇怪，这可是长脸邀功的大好时机。

“为什么你不自己派兵去献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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