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就这样，在一个略显沉闷的冬天下午，他们讲完了所有的故事。

御驾王子说：“我们还要去乞拉朋齐吗？已经冬天了。”

是啊，已经冬天了。这该死的时间。他们在一个满是繁星的夜里坐上了前往乞拉朋齐的列车。

他们凝视着被冬雨吹得有些氤氲的窗外，若有所思着，这场旅行，这场挑战的意义在此刻的确指的思考。侯丰文用手指划开粘在窗子上的水雾，在窗外墨水一般漆黑的夜色中找寻着灯影或者万物的踪迹。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印刻在他的心中。

他转而望向了同行的三人。“提到杂交，你们想到了什么。”

航母薇薇迷说，“我想到了我的偶像潜艇伟伟迷，他是至高神，我的名字都在致敬他。”

御驾王子说：“我想到了摩尔根，想到了他精神抖擞的果蝇。”

铲汁暴说：“我想到了孟德尔，虽然那个印度冒牌的孟德尔天天折磨我们，但是奥地利的神父孟德尔却是一个伟大的人，他有着深刻的洞察力和想象力并且持之以恒。”

侯丰文说：“你们想到的都不坏，可我想到了一个老人，一个还在天穹散发光芒的老人。”

三人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列车进入了颠簸的地带，随着土地的坎坷不平，四人缓缓进入了梦乡。

他们梦见了在他们开始讲故事的那个夏天里，他们真正来到了乞拉朋齐，天空湛蓝，青草翠绿，阳光和煦而又湿润。一个年迈的皮肤黝黑的老人蹲在田间，手拿放大镜，像呵护自己孩子一般呵护着一株株水稻的幼苗。那水稻长得像是高粱，稻穗像是扫把，稻谷像是花生，为那个昏暗的世界的每个角落播撒泥土的香气。直到太阳光变得无比毒辣时，老人才恋恋不舍的走到绿荫，在禾下乘凉。

“袁先生，我……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为您世界给予年轻您的是各种误解，安排了许多自命不凡的门外汉对您指指点点；在您为人类做出卓越贡献的时候，又安排了许多把您的奉献习以为常，理所当然浪费食物，制造舆论的人类。您觉得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老人露出了微笑，“这个世界怎么样，已然不再重要了，而我能做的只是在我的田地里默默研究着能为世界消除饥饿的魔法。对于外界的伪善与误解我可以选择将其遗忘，我只记得我曾努力地为人类的幸福生活奋斗过，很多人因为我的汗水不再忍受饥饿的折磨，我记得它们，并以此为快乐。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世界把我的汗水变成了高耸入云的稻子与深入灵魂的喜悦。”

凝望着这位伟大崇高的老人，我陷入了沉思。突然我发现他的眼里有一个轮廓。

那诚然不是我的轮廓。

可真的不是我吗？

2024 11.25

侯丰文 程嘉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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