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恶人先告状

暮色中的快活林亮起红灯笼，脂粉香混着酒气在石板路上流淌。赵铁手斜倚在怡红院二楼的软榻上，两个梳着双螺髻的姑娘正用银签子给他掏耳朵，金丝楠木茶几上堆着蜜饯壳和瓜子皮。

"赵爷，赌坊的胡掌柜说..."疤脸手下话没说完，就被颗核桃砸中额头。赵铁手把玩着新得的鎏金暖手炉，懒洋洋道："没瞧见爷正忙着听曲？"

楼下突然传来碗碟碎裂声，琵琶女吓得走了调。赵铁手猛地掀翻矮几，蜜渍杨梅滚了满地："哪个不长眼的..."话音戛然而止——黄鼠狼背着具尸体跌进雅间，血水滴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暗花。

"老五折了。"黄鼠狼喉结滚动，"林瘸子没死透，使了手邪门剑法..."

赵铁手突然暴起，暖手炉砸在描金屏风上火星四溅。正在唱《雨霖铃》的姑娘尖叫着缩进角落，鬓边绢花簌簌发抖。

"备轿！去请陈阎王！"他扯开领口，露出胸口的黑蝎刺青。这刺青是三年前用朱砂混着鸽子血纹的，每逢动怒便艳得滴血。

陈阎王来得比预想快。这位虎爷的义子生着张屠户脸，左手套着精钢指虎，进门先踹翻了鎏金香炉："哪个兔崽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就那个被青竹帮打残的瘸子。"赵铁手掀开白布，尸体喉间伤口细如柳叶，"您给掌掌眼？"

陈阎王的蒜头鼻突然抽动，钢指虎捏住尸体下巴："嗬！这切口比翠云轩片鸭子的刀工还讲究。"他突然扭头啐了口浓痰，"你小子惹上硬茬了。"

雕花窗棂透进的夕阳忽然暗了。赵铁手摸出银票的动作僵在半空，喉头泛起铁锈味——三年前他给青楼姑娘灌哑药时，也是这般后背发凉。

"两千两，买那瘸子的命。"赵铁手咬牙挤出这句，指甲在黄梨木扶手上掐出月牙痕。陈阎王咧开满口黄牙，钢指虎轻轻划过案几，紫檀木顿时现出五道沟壑。

此刻的林逸正在巷口啃肉包。刚出炉的包子烫得他龇牙咧嘴，油汁顺着指缝滴在剑柄麻绳上。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恭喜获得'隔夜馒头卡喉丸'，服用后可增加打嗝频率，有助于战斗中扰乱敌方心智。"

"你们商城是丐帮开的？"林逸差点被包子噎住，"上次的《反派修养手册》里还夹着《母猪产后护理》呢！"

"宿主幽默值+5，解锁隐藏奖励。"机械音带着诡异的欢快，"特别赠送'真·养气丹'一枚，此丹由全真教丹房学徒炼制，失败率99%，服用后有0.01%概率触发'真气暴走'状态。"

林逸盯着掌心那坨疑似羊粪球的物体，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破空声。他旋身挥出铁片剑，斩落的却是片枯叶——三个赤膊汉子正蹲在墙头啃烧鸡，油手在裤腿上蹭得发亮。

"检测到敌意目标，触发新手任务：七十二时辰内击杀赵铁手并继任黑鸦帮香主。奖励：恶名值+20，精钢剑×1。惩罚：随机切除非重要器官。"

"你们管这叫新手任务？"林逸舔掉嘴角的肉渣，"建议改名叫'残疾人速成指南'。"

夕阳将影子拉得老长，林逸晃进快活林时，赌坊刚挂起"天九王"的灯笼。他忽然想起前世游戏里的嘲讽技能，于是清清嗓子唱起荒腔走板的《好汉歌》，铁片剑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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