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进入万妖山脉

晨雾尚未散尽，三十余人的采药队已集结完毕，浩浩荡荡地向万妖山脉前进。江牧云将破军龙脊枪横系在背后，细密的露水顺着暗金龙纹枪杆滑落，仿佛是枪魂在低吟。他抬眼望向队伍前方，陈玉婉正轻盈地穿梭在人群中，给每人分发青玉药囊。淡绿纱衣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好似灵动的青蝶；腕间银铃随着动作发出清越声响，宛如山间清泉的奏鸣。

“这是用七叶避瘴草炼制的香丸。”她将药囊系在江牧云腰间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腕脉，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涟漪，“前方瘴气浓重，含在舌下可保两个时辰。”

江牧云只觉一缕清凉气息顺经脉游走，竟引动丹田处五行气旋微微震颤，仿佛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待要细问，前方忽然传来周平的呼喝：“过界碑了！”

斑驳的玄武岩界碑上，“万妖”二字被经年累月的血渍浸染得模糊不清，宛如岁月写下的神秘咒文。当最后一人跨过碑石，浓雾霎时从四面八方涌来，好似一群隐匿的幽灵。原本清晰的山路隐没在灰白色雾霭中，连脚下砂石都蒙上诡异青苔，仿佛被施了一层神秘的魔法。

虽然四周弥漫着白雾，但江牧云敏锐地察觉到，在这浓郁灵气的背后，隐藏着无数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四周的树木高大而扭曲，粗壮的藤蔓如蟒蛇般缠绕在树干上，张牙舞爪，似要将一切敢于靠近的生物吞噬。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头顶飞过，发出尖锐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山林，让人心惊胆战。地上厚厚的落叶堆积，掩盖了可能存在的陷阱和危险，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仿佛置身于危机四伏的迷宫。

赵猛粗重的喘息声从右侧传来：“三年前老子在这儿撞见那鬼面蛛，可真是邪乎得很，吓得我腿肚子直打颤！”

“哥，你可拉倒吧，我看是吓得你尿裤子还差不多！”赵灵把玩着淬毒银针，俏皮地打断兄长，惹得周围猎妖人哄笑。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似有缓和，笑声如同一束束阳光，穿透了压抑的阴霾。

在行进的过程中，众人时不时地谈论起陈玉婉。“陈姑娘可真是咱们镇妖村的福星啊，要不是她，我这条命早就没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猎妖人感慨道，眼中满是感激。“是啊，上次我在山脉里受了重伤，是陈姑娘不眠不休地照顾我，才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另一个猎妖人附和着，语气中充满敬意。“而且陈姑娘医术高超，还心地善良，给我们的丹药价格都很公道，对那些穷苦的病人更是免费医治。”赵灵也忍不住夸赞道，脸上洋溢着钦佩之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陈玉婉的感激和推崇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一只体型巨大的妖兽从密林中冲了出来。这只妖兽身形如牛，全身长满了黑色的鳞片，犹如坚硬的铠甲；两颗长长的獠牙从嘴角伸出，闪烁着寒光，好似两把利刃。它的眼睛通红，充满了愤怒和野性，向着众人疯狂地扑来，带起一阵腥风。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摆出防御的姿势，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周平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乱，按照之前的对策，分散开来，从两侧攻击它的弱点！”猎妖人们迅速行动，有的张弓搭箭，箭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有的挥舞着刀剑，寒光霍霍。向妖兽发起了攻击。然而，这只妖兽异常凶猛，皮糙肉厚，众人的攻击似乎对它造成的伤害并不大。它咆哮着，不断地向众人发起冲击，每一次冲击都地动山摇，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局。

江牧云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暗自思索。他发现这只妖兽虽然力量强大，但行动略显迟缓，攻击方式也比较单一。于是，他决定寻找机会，给予妖兽致命一击。江牧云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的灵力，五行之力在他的体内迅速流转，如五条奔腾的江河。金行之力凝聚在枪尖，使其更加锋利，好似寒星闪耀；木行之力融入他的身体，增强了他的力量和速度，让他如同猎豹般敏捷；水行之力润泽着他的经脉，让他的灵力运转更加顺畅，仿佛潺潺溪流；火行之力则燃烧着，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似熊熊烈火；土行之力稳定着他的身体，使他在战斗中更加沉稳，如同巍峨高山。

他看准时机，身形如电，向着妖兽冲了过去。手中的破军龙脊枪如一道闪电般刺向妖兽的眼睛，这是它的弱点之一。妖兽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但江牧云的速度太快了，它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一声惨叫，江牧云的长枪准确地刺中了妖兽的眼睛，妖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随后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江兄弟当真了得！”周平撕下衣襟包扎伤口，目光扫过已经断气的妖兽，眼中满是赞赏。

“侥幸而已。”江牧云含糊应道，转头看见陈玉婉正在治疗伤者。她指尖流淌着翡翠色光晕，所过之处翻卷的皮肉竟如春草逢霖般愈合，神奇无比。某个瞬间，她发间玉簪闪过神农氏特有的百草纹，却被悄然垂落的青丝掩去，仿佛一个神秘的暗示。

正午时分，队伍抵达采药区。这是两座刀削斧劈般的险峰夹峙的幽谷，宛如大地裂开的一道缝隙。岩壁上爬满血色藤蔓，每片叶子都形如婴孩手掌，透着诡异。陈玉婉取出玉质药锄轻敲岩壁，叮咚清响中，藤蔓如活物般退开，露出底下晶莹剔透的冰魄草，好似隐藏的珍宝。

江牧云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盘腿坐下，开始调息。他闭上眼睛，沉浸在灵力的修炼之中，体内的五行气旋缓缓转动，不断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变得更加凝实和强大，仿佛一个不断吞噬的旋涡。

不知过了多久，江牧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陈玉婉和采药的人还没有回来。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四周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信息。”

赵猛看到江牧云的举动，连忙走过来善意地提醒道：“江兄弟，这附近可能还有其他妖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江牧云感激地说道：“多谢赵大哥提醒，我会小心的。”说完，便向着一旁走去。

江牧云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站在悬崖上，俯瞰着云雾缭绕的山脉，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他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父亲母亲和其他族人，他们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他还记得临行前，父亲那殷切的嘱托和期望的眼神，“牧云，你一定要小心，家族的未来就靠你了。”母亲则拉着他的手，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云儿，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想到这些，江牧云的心中充满了思念和牵挂。

然而，他又想起自己所担负的使命，为了家族，为了心中的正义，他必须要变得更加强大。他望着远方，眼神中燃烧起斗志，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完成使命，让家族重新恢复往日的荣耀！”

就在这时，清澜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识海中响起：“江牧云，在这悬崖下面好像有一处洞穴，里面或许有奇遇，你想办法深夜孤身一人前往。”江牧云微微一愣，心中有些犹豫。深夜孤身前往悬崖下的洞穴，无疑是充满了危险，谁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但是，他又想到清澜向来不会无缘无故地让他去冒险，说不定洞穴里真的有什么对他有帮助的东西。

江牧云略微思索后，便转身回到了采药队中。他决定按照清澜的建议，深夜前往洞穴一探究竟。他回到休息的地方，假装若无其事地坐下，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回到休息处，见到陈玉婉对他点点头，对大家说道：“九叶还魂草需在申时采摘。”她拭去额角细汗，“劳烦诸位在此戒备。”

江牧云重新盘坐在青石上调息。内视之下，丹田处五行气旋缓缓转动：金行锐气凝成细小剑芒，好似繁星闪烁；木行生机化作缠绕的藤蔓，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水行灵力如溪流环抱，灵动而柔和；离火在中央烈烈燃烧，炽热而耀眼；土行之力则如大地承托四方，沉稳而厚重。方才激战中躁动的火灵，此刻被其他四行之力稳稳制衡，仿佛一场激烈的争斗后终于迎来了和平。

调息完毕已是日影西斜。采药队仍在忙碌，陈玉婉裙裾沾满泥浆，却依然仔细分辨每株药草，专注而执着。她将九叶还魂草放入特制的寒玉匣时，江牧云看见她指尖结着层薄霜——这是徒手接触极寒药草留下的痕迹，透着一丝坚韧和不易。

暮色降临，采药队整理好今日采集的药草后，招呼大家一起坐在篝火边吃饭，火焰可以驱逐山中野兽。大家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吃着饭，喝着药酒，好不自在。夜色渐深，大家陆陆续续走进早已驻扎好的帐篷内，呼呼大睡起来。

等到大家都鼾声四起，江牧云走到赵猛跟前，“赵大哥，该我了，你快去休息吧。”赵猛连打几个哈欠，点点头走进了帐篷。

等到深夜，江牧云悄悄地起身，小心翼翼地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向着悬崖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很轻，如同鬼魅一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到悬崖边，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慢慢地下到了悬崖下面。

悬崖下面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仿佛是岁月沉淀的腐朽。江牧云手持长枪，警惕地向前走着。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能够看清周围的一些模糊轮廓。突然，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移动。江牧云立刻停下脚步，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手中的长枪随时准备刺出，好似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过了一会儿，那阵响动消失了，江牧云松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他终于找到了清澜所说的洞穴。洞穴的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了一部分，只留下一个狭窄的缝隙，仿佛是通往神秘世界的钥匙孔。江牧云用力推开石头，缓缓地走进了洞穴。

洞窟入口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石壁上布满荧光苔藓，好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江牧云刚踏入洞穴，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银铃声。陈玉婉提着盏琉璃灯从阴影中走出，青玉药囊在她腰间泛着微光：“江公子也懂夜观星象？”

“陈姑娘怎么不在营地休息，跑到这洞穴中来。”江牧云右手悄悄握紧长枪，警惕地看着她。“早些时候就听这峭壁下有奇遇，刚见公子深夜突然消失，便尾随而来，只是一时好奇，还望公子莫怪。”陈玉婉微微笑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沉吟片刻，“那就请陈姑娘一起吧。”说罢，江牧云转身向洞穴更深处走去，但右手依然紧紧握着长枪，不敢有丝毫放松。

洞窟深处传来潺潺水声，越往深处走，灵气越是粘稠如蜜，仿佛能让人沉醉其中。转过九曲回廊般的钟乳石林，眼前豁然出现一汪碧潭，五颗灵珠悬在潭水上空，分别呈现金、青、玄、赤、褐五色，散发着神秘的光芒。潭边生着七株通体晶莹的冰魄玉髓花，花蕊中凝结着露珠般的千年灵乳，宛如仙子的泪滴。

“五行灵珠需用对应灵力收取。”陈玉婉指尖拂过腰间银铃，“我只取药草，其余归你。”她说着便走向潭边开始收集药草，动作轻柔而熟练。江牧云深吸一口气，五行气旋分作五股灵力，如蛛网般同时裹住空中五色珠，仿佛一场神奇的魔法仪式。

就在五色灵珠入手的刹那，洞外突然传来碎石滚落声。江牧云猛地拽着陈玉婉躲进石缝，三道黑影裹着腥风掠过潭水。为首之人戴着饕餮面具，腰间弯刀泛着紫芒：“有人比我们快了一步！”

“火把还有温度，估计盗宝之人并未走远。”感受着火把散发的余温，为首的黑衣人看向潭水四周，目光如鹰般锐利。

石缝内，陈玉婉呼出的热气撩拨着江牧云的内心，让他的心微微一颤。江牧云稍微活动了一下微酸的腿脚，却不料踩到了陈玉婉的脚，一吃痛，往后一退，踩到了一块碎石，“当啷”一声，在寂静的山洞中格外刺耳。

“谁在那里！”饕餮面具转身劈出一道刀罡，如同一道紫色的闪电。江牧云揽住陈玉婉的腰肢疾退，原先藏身的钟乳石轰然炸裂，碎石飞溅。陈玉婉腕间银铃骤响，七枚淬毒银针呈北斗阵型射向黑衣人，却被弯刀尽数绞碎，化作一阵银色的粉末。

看着对面只有两人，且年纪轻轻。饕餮面具笑道：“留下你们的储物戒，本大爷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哦？”江牧云抽出长枪，眼神中透着坚定，“如果，我说，不呢。”

“小子，我看你是找死。”饕餮面具挥舞出几道紫色刀罡，所过之处，钟乳石纷纷炸裂，碎石飞溅 ，整个洞穴内一片狼藉。江牧云横枪上挑：天枢·贯日。只见枪出如虹，枪尖与紫色刀罡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好似洪钟鸣响。

蹬蹬蹬，后退四五步江牧云才稳住身形，看着陈玉婉与另外两个黑衣人在缠斗中也逐渐落下风。再拖下去，必然会被擒拿。

“看来只能先跑了。”心中拿定主意后，江牧云将枪收回腰间，迅速向陈玉婉靠去。

陈玉婉看着向自己飞奔而来的江牧云，心中也了然，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陈姑娘，撤。”江牧云一把搂住陈玉婉的腰肢，便使出身法，向洞穴出口奔去。陈玉婉手一抖，洒出迷烟在空中弥漫，好似一片神秘的云雾。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饕餮面具大声吼道，随即向出口处甩出一把飞刀，如一道寒芒。

江牧云忽然闷哼一声，陈玉婉转头看去，只见一柄飞刀插在江牧云胸膛处，小手捂住双嘴：“江公子，你.....”

“先逃出这里再说。”江牧云一鼓作气，飞奔出洞穴，趁着夜色，向万妖山脉深处逃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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