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卸磨杀驴

方霖话音落下，许泠玥长睫轻轻颤了下。

温祁晏认定许阮就是菀菀，是凭借她戴的一枚玉佩。

但是那枚玉佩，明明许阮回府时没有。

后来莫名其妙就见她戴着，也不知她从哪来的。

而金色字体无比肯定许阮就是陛下寻了十年的‘菀菀’，同时盛婉柔会画陛下当年为‘菀菀’画的花钿……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菀菀”？

“不管谁是陛下寻了十年的挚爱，本宫一定会成为皇后。”

方霖隐隐知道许泠玥并不像表面这般温软无害。

但此时看着她眼中的野心，依旧微微有些心惊。

谋略无双，擅于伪装。

皇后不是她的对手。

要不了多久，她必然能成为后宫最尊贵的存在。

许泠玥端起药茶抿了一口：“方婕妤，本宫若是想杀了那蛊女，你有办法吗？”

方霖沉吟一瞬：“娘娘是想连重妃一起解决了？”

“咳咳……”许泠玥被她一句话吓得呛到。

方霖连忙起身，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娘娘放心，那蛊女身上的母蛊味道不浓烈，嫔妾有把握。”

许泠玥捂着胸口，眼尾因咳嗽泛着水润的红晕。

她抬眼，有些无奈地看着方霖，“大夫都是救死扶伤，怎地到你这里就成了打打杀杀。”

方霖笑意吟吟：“娘娘在陛下眼中，是极为单纯良善的。”

“这些肮脏事，嫔妾愿意为娘娘代劳。”

许泠玥撩起眼皮淡淡看着她：“既然知道本宫不如表面这般，就不怕本宫卸磨杀驴？”

方霖笑了声，声音无比笃定，“娘娘不会。”

许泠玥懒洋洋靠着，红唇幽幽吐出一句话，“柳家私藏兵器。”

短短六个字，好似惊雷般炸响在方霖耳畔。

她茫然地张了张口，又闭上。

这六个字，每个字拆开她都认识。

但是连成一句话，她怎么就感觉有些听不懂。

“娘……娘娘……您说的是真的？”

许泠玥眸底浸染冷意，点了点头，“国公府和将军府已经在查柳家这些年贪污犯罪的证据。”

方霖压着心底的震惊，擦了擦额上的汗，“娘娘是想要嫔妾联系方家之人，查找藏兵器之地？”

许泠玥轻轻嗯声：“打造私藏兵器，必然免不了火药，寻着火药的味道，应该能找到。”

“方家子弟长年与药物为伴，对气味比较敏感。”

她抬起眼，定定凝着方霖，“但是寻找兵器危险极大。”

方霖眼中哀伤一闪即逝，随即变为坚定，“嫔妾此次出宫，在国公府的帮助下联系到了剩余的方家子弟。”

“亲人被残杀，襁褓中的婴孩也被虐杀，方家子弟一直藏着不敢动，是担心我。”

“如今他们得知当年的灭门仇人，全都愿意复仇。”

许泠玥缓缓坐直身子，提醒道：“兵部侍郎之子赵佩。”

方霖愣住：“嫔妾记得兵部侍郎是柳丞相提点上……”

她猛地止住话音，震惊地看着许泠玥，“赵侍郎给柳家提供兵器？”

许泠玥缓缓摇摇头：“暂时不确定，但可以从赵佩入手。”

方霖点点头：“方家有擅长制作迷香的女子，可入赵府。”

“太后那边，请安时你关注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方霖迟疑了一下，问：“娘娘，需要药死吗？”

许泠玥噎住。

方霖在冷宫时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这才出去了一日，就变得这么激进。

她无奈道：“暂时不必。”

等查到太后和韦家手中金矿，再搞死也不迟。

【女配这么善良了？】

【楼上太天真了，女配绝对是因为还没拿到太后手中的金矿，所以暂时留她一命。】

【重妃来了，这是想来找女配炫耀？还是给女配下点蛊？】

许泠玥看到金色字体，示意方霖藏到内室。

方霖取出一个青蓝色瓷瓶递给她：“娘娘，里面的药粉能让人七七四十九日后内脏溃烂而死，无色无味。”

许泠玥轻轻眨了眨眼，揭开茶壶盖子，打开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入药茶中。

方霖机灵地收好瓷瓶，退到内室屏风后。

盛婉柔换上了耀月的宫装，眉间并未点花钿。

唯有眉眼间的清冷淡漠，与许泠玥的温婉亲和不同。

扶柳向许泠玥行了一礼：“奴婢参见菀妃娘娘。”

许泠玥抬了抬手：“起身吧。”

她笑着看向盛婉柔道：“重妃初来耀月，可还适应？”

盛婉柔看着她眼中真挚的关心，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

她目光在许泠玥面上顿住，问了句，“你当真记不得十年前发生的事？”

许泠玥被她无头无脑的一句话问懵：“什么事？”

盛婉柔细细看着她，看到她眸中不似作假的疑惑后，眉头缓缓蹙起，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失忆了？”

许泠玥完全被她弄懵：“我并未失忆，重妃究竟想说什么？”

盛婉柔忽地笑了：“原来这滋味他也尝过了。”

她本以为许泠玥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盛羡渊。

却没想到，她是真的完完全全将他忘记了。

想到自己这些年遭的罪，她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都是爱而不得啊……”

许泠玥柳眉蹙起。

盛婉柔从进来，就未曾对她表现出一丝敌意。

她好像……并不在意温祁晏。

许久之后，盛婉柔缓缓止住笑。

她抬手擦去眼尾笑出的泪水，坐在许泠玥对面，“不记得也好。”

话落，她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

刚端起，就被许泠玥按住。

她平静地问道：“菀妃就这么厌恶我，连杯茶水都不给喝？”

许泠玥抿了抿唇角，手中用力，从她手中抽走茶盏，云淡风轻敷衍，“这是缩宫的药茶。”

【哈哈哈，笑死，女配这借口找得是一点儿也不上心。】

【毒药？？？？我啥时候成缩宫药了？】

盛婉柔：“……”

“重妃一未小产，二未生产，不适合喝这茶。”许泠玥说着，拎起另一个茶壶，倒了杯凉水递给盛婉柔。

扶柳下意识上前就要检查，却被盛婉柔一个眼神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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