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信送出后，生活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可她知道，有什么正在悄悄地改变。
等待结果的日子是一种特殊的时间状态。
像每天都站在列车站台，不知道要等多久，也不知道列车是否真的会来，但又不敢离开。你不能表现得太期待，也不能太悲观，只能维持一种“恰到好处的日常”，好像这样就能抵消内心的浮动。
她依然照常上班、整理个案记录、和室友吃饭聊天、偶尔发呆。有时候听到手机响起，心会猛地一跳，再发现只是快递提醒或广告短信，那股期待和落空就会在胸口堆积成说不出的沉重。
有几晚她失眠到凌晨四点，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却没有任何“重大通知”到来。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了通知日期，又或者，邮件早已被系统吞掉。
阳台成了她的缓冲地带。她在那儿抽烟、听风、看楼下便利店招牌一闪一闪，像在等待某个隐喻中的信号。
不是非要录取通知书，而是一种确认——确认自己努力没有白费，确认自己可以继续往前。
某天夜里，她半梦半醒，梦见自己收到了录取通知，可再一看，是自己写的。她从梦中惊醒，心跳很快，鼻尖发酸，突然想哭。
那种“没有人能告诉你你值不值得”的不确定，比任何拒绝都更消耗人。
第二天早上，她照常起床洗脸，没提梦，也没多说话。
小胡递给她一杯奶茶，上面贴着便利贴：“今天喝甜的。”
林季昀坐在厨房：“如果收到了会怎样？”
“会开心，也会害怕。”她答，“因为那表示，我得重新面对更大的不确定。”
“那如果没收到呢？”
她想了想：“会难过，也会轻松……像是一场长梦醒了。”
“你会后悔吗？”
她笑了笑，眼神温柔：“不会。”
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决定申请那天，自己就已经赢过了过去那个永远推迟的人。
风从窗户吹进来。
她站起身，走去阳台。
风很轻，但她真的感到——它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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