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隐匿之地的暗流与筹谋

林渊凝视着糖糖熟睡的面庞，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小女孩苍白的脸上，将她眼下的青黑映衬得愈发明显。床头的银笛斜倚在枕畔，原本流转的金色纹路此刻黯淡无光，如同她沉寂的生命力。周小柔调配草药的声音从角落传来，陶罐与木勺碰撞的轻响，在静谧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疗伤圣品‘回春散’，但药效最多只能护住她的心脉。”周小柔将熬好的药汁搁在桌上，瓷碗边缘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眼下的乌青，“镜渊之力的侵蚀比我想象得更棘手，那些黑色雾气在她体内留下的暗伤......”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而用帕子掩住唇，指缝间又渗出几点猩红。

林渊喉结滚动，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手腕：“你自己也在强撑。”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周小柔勉强扯出个笑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别总把自己当铁打的，沈清瑶留给你的玉牌，或许能......”

“不行。”周小柔立刻打断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那玉牌......还有更重要的用途。”她别过脸去，发丝垂落挡住眼底的情绪，林渊却敏锐捕捉到她睫毛的轻颤。记忆突然翻涌——在司命阁中，水晶球里沈清瑶将玉笛刺入心口的画面，与此刻周小柔倔强的模样重叠，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就在这时，糖糖突然发出呓语，身体不安地扭动。林渊慌忙俯身，却见小女孩眉头紧皱，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不要......钟楼里......有眼睛......”她的声音断断续续，银笛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笛身裂痕处渗出细小的黑雾。

“糖糖！”林渊握住她的手，镜渊之匙与司印融合的法器在怀中发烫，他尝试引导力量舒缓她的痛苦。可那些黑雾却如同活物，顺着他的手臂逆流而上，在皮肤上留下细密的镜面纹路。周小柔见状，立刻摇晃青铜铃铛，清脆的铃声震散部分黑雾，但也让她再次剧烈咳嗽。

当糖糖终于平静下来，林渊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望着自己手臂上未完全消退的纹路，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那个废弃钟楼显然比他们想象得更加危险，黑袍人留下的线索，究竟是陷阱，还是破局的关键？

“我们需要帮手。”周小柔突然开口，擦拭嘴角血迹的动作顿了顿，“土地庙被毁后，各地的司命分支应该还有残存力量。我记得沈清瑶曾提过，城郊的‘听风阁’......”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犹豫，目光落在林渊怀中的法器上，“但贸然求助，万一他们觊觎这股力量......”

林渊陷入沉思。镜渊之力的秘密在司命一脉中本就是禁忌，如今他融合了镜渊之匙与司印碎片，无异于手握足以颠覆平衡的钥匙。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藏起司印碎片的决绝，想起黑袍人对力量的贪婪，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听风阁必须去，但要小心行事。”林渊握紧法器，符文光芒在掌心明灭，“我先独自探路，你们留在这里照顾糖糖。”他的话立刻换来两道反对的目光——周小柔攥紧衣角，眼中满是焦急；糖糖不知何时醒来，正用虚弱却坚定的眼神望着他。

“大哥哥又想丢下我们。”糖糖的声音带着鼻音，小手费力地抓住他的衣袖，“上次在祭坛也是这样......结果害得大家都受伤了。”她的话让林渊呼吸一滞，记忆中周小柔被锁链吊起、糖糖挡在他身前的画面刺痛双眼。

周小柔轻轻按住糖糖的肩膀，转头看向林渊：“我们是一起走到现在的，分开只会给敌人可乘之机。而且......”她犹豫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竹简，“在司命阁时，我偷偷藏起了这份记载。上面提到，听风阁有位隐世长老，或许知道如何修复法器的裂痕。”

林渊接过竹简，目光扫过斑驳的字迹。古老的文字晦涩难懂，但“法器修复”“钟楼禁制”等关键词却格外醒目。他摩挲着法器表面的裂痕，能清晰感受到里面躁动的力量，那些锁链晃动的声响仿佛又在耳畔响起。最终，他重重叹了口气：“好，那就一起去。但你们必须答应我，遇到危险立刻撤离。”

次日清晨，三人乔装打扮后踏上行程。林渊将法器藏于衣内，桃木杖裹上粗布伪装成普通木杖；周小柔换上灰布长衫，青铜铃铛隐于袖中；糖糖则戴着宽大的斗笠，银笛被小心收进包袱。城郊的雾气比往日更浓，潮湿的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当听风阁的飞檐在雾霭中若隐若现时，林渊敏锐察觉到四周的异常。本该有司命弟子巡逻的山道空无一人，石阶上积着厚厚的落叶，唯有门前的青铜灯盏还在燃烧，幽绿的火焰在风中摇曳不定。“不对劲。”他低声提醒，伸手拦住想要上前的周小柔，“这里太安静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无数镜面藤蔓破土而出。藤蔓尖端闪烁着寒光，朝着三人迅猛刺来。林渊挥动桃木杖，符文光芒勉强劈开一条生路；周小柔摇晃铃铛，音波震碎部分藤蔓；糖糖则吹奏银笛，金色音波与镜面碰撞，溅起耀眼火花。

混乱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阁楼深处传来：“外来者，报上名来！擅闯听风阁者，杀无赦！”随着声音，一位身披灰袍的老者出现在台阶上，他手中握着的，竟是一把与黑袍人匕首相似的幽蓝短刃。林渊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听风阁，究竟是盟友，还是另一个深渊势力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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