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集市上,包子铺传来勾魂的香气,小乞儿吞咽着口水,谄媚的说道:“还得是我美丽贤惠的王妈做的包子,香满楼的厨子都得跟您拜师,我王妈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王妈用扫帚赶着小乞儿,嘴上嫌弃道:“走走走,一边玩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小乞儿眼疾手快的接住王妈扔来的冷包子,嘿嘿笑道:“得嘞,王妈,您忙!有需要随时叫我。”
“诶,李叔,我来帮您推!”小乞儿见一旁的李叔推着粥摊,上坡费力,把包子用嘴叼着,使出浑身力气帮忙推着。
“哎,是个好孩子!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舍得把你扔了,来,叔给你打碗粥,吃了暖暖身!”李叔专门打了碗稠一点的粥给小乞儿。
“我的老天爷!这粥香,勾得我腿都软了,刚推车那点力气敢情是馋虫在使!”她吸溜着鼻子,破洞的袖口蹭过嘴角,您瞅瞅这稠度,跟绸缎似的往喉咙里滑,帮您推车肯定是老天爷看我太馋,特意给的机会!”小乞儿谄媚道。
告别李叔,小乞儿走进小巷,准备找个地方好好品尝美食,一柄弯刀朝她的脖子破风飞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噹~”弯刀被一把小匕首打偏了!滚烫的热粥撒了一地,脚上被烫得发红,她却只觉得冰冷,身体止不住的打颤,下眼睑存的温热呼之欲出,口干得说不出话,直到她脖子上带着的小木坠散发一阵清香,才让她回过神来……(没人注意到原本光滑的小木坠,开始显现浅浅的符文。)
小乞儿转身想逃,双脚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动步子。
前方站了个白胡子老头,老头左手抱着的襁褓传来细弱的哭声,拿剑的手在滴答着血。老头对面有五个黑衣人。
其中一个脖子上有蝎子纹身的黑衣人嘲讽道:“老头,死到临头了,还有空救人?你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留下襁褓,我留你个全尸!”
“你们蝎影殿的蛇蝎鼠辈,普通人都不放过,难道要违背这方的规则吗?”老头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普通人?能闯进我结界的人就没有普通人!给我杀了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黑衣头头眼神一凛,给其他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便有四个黑衣人将老头包围住,剩下一个黑衣人手持弯刀向小乞儿袭来,就在小乞儿快尿裤子之际,小木坠爆发出一道强烈的绿光,打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当场毙命,绿光在小乞儿周身形成一个包围圈,小乞儿发现绿光明显暗了很多。
其他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惊,黑衣头头咬牙切齿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老头看了看小乞儿的木坠,此刻上面的纹路已经完全显露出来,老头震惊的看着木坠,喃喃道:“幽,幽冥木?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是个残木。”
黑头头见老头分神,一掌袭向老头的心窝,老头堪堪躲过致命一击,被一掌击退数米。
老头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将襁褓抛给小乞儿。拜托道:“将来你有能力的话,请你带他去,云山之巅!”小乞儿,赶紧伸手接住。
老头周身衣摆无风自动,细碎布料猎猎翻卷,手臂上的符纹如活物般扭曲发亮,黑衣头头的衣袍也被莫名气浪掀起,刀刃上泛起的寒芒竟开始微微扭曲,浑身的筋脉在皮肤下突突暴起,大量灵力在老头体内聚集。
黑衣头头飞快后退,大喊道:“逃!他要自爆!”
老头早就布置了结界,将他们牢牢的框在身前。一阵强光闪过,空间似乎都撕裂了。耳中只听得见嗡嗡的耳鸣声。
嗡鸣过后是一阵寂静,什么黑衣人,什么老头,都没有一点存在的痕迹,只有怀中的襁褓证明着这一切的真实!
小乞儿看着襁褓,叹息一声,抱着婴儿在小巷穿梭,避开人群,来到破败的城隍庙,将婴儿放在草席上,思索着今日发生的事儿。
小乞儿看了看那块包着婴儿的帕子,一看就非富即贵,那布料触感丝滑柔软,如流水般从指尖滑过,光泽度极佳,小乞儿就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
她琢磨着,这孩子不是她能趟的浑水,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自己都靠乞讨为生,哪有能力带着孩子去什么“云山之巅”。
小乞儿没有之前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几岁?家在何方?父母是否健在?她在岸边醒来,恍惚间,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出现在身旁,他佝偻着背,是他教会小乞儿生存之道。他告诉小乞儿这片大陆叫失落之地,失落之地分为几个区域他并不知道,他从未离开过凡俗界,只知道凡俗界外有修仙者,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是过不了界域门的!
她想将孩子给镇上其他人,又担心这孩子给镇上的人,带来危险,她听李叔说过,临江河对面,有座寺庙,叫音安寺,那里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可以把这孩子送到那去!
小乞儿仔细检查襁褓,发现襁褓中除了一块刻着“离”字的玉牌,还有一个小葫芦,打开小葫芦,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倒出来是一颗颗浑圆的小丸子,小乞儿从没见过,正好奇,本来还昏昏欲睡的小家伙可能是闻着味儿了,抬手一抓,小乞儿躲闪不及,小家伙已经抓到一颗,就往嘴里塞,小乞儿赶紧撬小家伙的嘴,怕他被小丸子噎到,可是小家伙嘴里哪还有小丸子,小家伙还冲着小乞儿“咯咯”笑着。
小乞儿看小家伙没事儿,松了口气,心想,这难道是小家伙的食物?也拿起一颗尝了尝,入口即化,然后一股暖流袭遍全身,“哇,不饿了,好方便,好神奇!看来路上不用给小家伙找食物了!”小乞儿贼贼的看向小家伙,“我吃掉的就当你交的护送费了,不说话当你默认了。”
天黑后,寂寥的街上,只有打更的人在敲着锣,喊着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走远后,破败的城隍庙门口,探出一个贼头贼脑的小乞丐,怀中抱着的小人,睁着浑圆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周遭。小乞儿仔细观察着附近,心道:“等我把这孩子送走,我就回来,否则让人发现多了个孩子,说不定一堆麻烦事,万一把奇怪的黑衣人招来就不好了。”
小乞儿出了小镇口,一直向东,穿过树林,翻过高山,一直没见到有河。小乞儿喃喃自语,“不会是李叔忽悠我的吧?这哪有河啊?”嘴上虽质疑,但双脚却坚定的向着东。
夜色越来越黑,小乞儿看着前方的梧桐林,惨白的月光勉强穿透枝叶,在地上投下破碎的阴影,像是无数扭曲的蛆虫在蠕动。枯黄的叶子在枝头打着旋儿,如同无数干枯的手掌在半空悬摆。晚风掠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压抑着啜泣。小乞儿看了看怀中的襁褓,又看了看来时的路,咬咬牙朝着梧桐林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小乞儿感觉这梧桐林阴森恐怖,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惊得她浑身一颤。脚下的腐叶突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一条漆黑如墨的蛇吐着蛇信子立起来,她猛地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树干上,后背像有无数虫子在爬,前方一条又一条的黑蛇立起来吐着信子,碧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十分渗人,小乞儿尖叫着拔腿就跑,惊起一群夜鹰,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头顶,翅膀带起的风声刮得她头皮发麻。
不知道跑了多久?小乞儿只知道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力气了。走到一棵四五个人才能环抱住的梧桐树下休息片刻,看着怀中的小家伙抱怨道:“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
怀中的小家伙看着小乞儿脖子上的小木坠,好奇的就伸手去抓,抓到手中咯咯咯的笑。
小乞儿小心的从他手中拿回来,宝贝的说道:“这可不能给你啊,这说不定是我父母给我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为什么不来找我?”说着手中的小木坠发出一圈光亮,黑暗中突然亮起一团光晕,小乞儿和怀中的小人儿不由闭上了眼,再睁眼时,哪还有梧桐林啊,只有身后的梧桐树还在。
空气突然变得湿润黏腻,鼻腔里钻进一股混杂着水草腥气与泥土潮湿的味道。小乞儿激动的道:“是河,是河,是临江河,我们找到了。”她拿出小葫芦,倒了两颗小丸子,喂了怀中小人一颗,自己也吃下一颗,无力的双腿好像又灌入了新的能量,他抱的小人儿朝着远方跑去。
在她们走后不久,一个神秘的白袍道人,出现在她们歇息的梧桐树下,白袍道人手持罗盘,不解的道:“我布的阵,怎么会有个缺口?”随即他施了个道诀,大阵便修复了,正准备走。闻到空气中有一股丹香,很微弱,但逃不过他的法眼。举起食指和中指在空中画了个圈,那一缕微弱的丹香,便聚拢在他鼻尖,“嗯?辟谷丹?好像又不是,有辟谷的成分,具体是什么丹,我竟然没见过!”说着便向空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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