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好像也不亏？

实话说，在东宁镇这么个山卡拉小地方，这个价格确实不低，也是北山村许多农户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银子。

但姜悦不打算做一锤子买卖。

他们家现在很需要一个稳定的收入。

“顾员外，相信您也是诚心要合作，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更倾向于分成合作，我提供方子跟技术指导，您这边负责制作跟售卖，分成比例五五分。”

顾员外听到这话，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眼角微不可查地收了收。

“姜娘子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原材料需要我提供，也需要我请人制作以及售卖，姜娘子不过提供一张方子，就想占五成利，胃口未免太大了。”

他们顾家几代经商，商业版图并不局限于归宁县，临近几个县也是有所涉略，这白糖一退出，根本不愁卖。

既然是他出最多的力，凭啥他只占一半的利润？

姜悦面上无任何不喜，依旧不卑不亢地道：“顾员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应该知道核心技术才是最重要的存在，若没有我这张方子，相信顾家也能做出白糖……”

姜悦这话无意识在给顾员外戴高帽，他不自觉地抬了抬下巴。

他顾家历经两代都在研究制糖，他相信总有一天顾家工坊也能做出来这样纯洁无瑕的白糖。

姜悦慢悠悠地继续往下说，“但这个时间会拉长到什么时候谁都不知道，您可算过这期间您得损失多少银子？”

闻言，顾员外舒展的眉心狠狠拧在一起。

他心里有一把算盘，噼里啪啦就算出一个惊天的数字。

他坚信顾家肯定能做出这样品质的白糖，却不敢保证要多少年才能有成效。

而跟姜悦合作，虽然赚得少，但若是将售卖渠道在全国铺开，那钱就跟流水一样哗啦啦流进他的钱袋里。

这么一算，他好像也不亏？

只是……

“你说得很对，但五五分太高了，我顶多只能接受三七分，我七你三。”

姜悦作势就要起身，“顾员外，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谈。”

顾员外一瞧就急了，忙伸手要去拉人，被赵余意抢先一步挡住。

他反应过来，略微尴尬地收回手。

“姜娘子，有话好好说，咋就要走了呢？这比例还可以再谈的嘛，你看四六成吗？”

“我六你四？”姜悦挑眉看他。

顾员外：“……”

哪可能！

五五分他都不答应。

姜悦看他眼睛瞪得溜圆，想骂她又不敢骂，心里憋着笑。

“这样吧，四六就四六，我占四成，但我有个条件。”

顾员外还在绞尽脑汁怎么说服她。

没想到她主动松口，忙道：“你说，什么条件？”

“灾情过后，白糖的定价一斤不得高于100文。”

非灾荒期，一斤甘蔗才一二文钱，售卖一斤白糖的成本不过二三十文。

这价格比粗糖便宜很多，她希望未来每个百姓都能吃到白糖。

糖不再是昂贵的奢侈品。

“这……”

顾员外犹豫地皱起眉，“我尚且不知一斤白糖的成本所需几何，如何能定下价格？”

“我算过，二十斤甘蔗，最低能出一斤半的白糖，2斤红糖跟2斤次等红糖。

“而顾家就有甘蔗种植园，一斤甘蔗的成本多少，相信顾员外自己能算，100文一斤的白糖并不会让您亏本，反而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不会让自己亏本，您大可放心。”

顾员外摸着胡子，仔细思索她话里的可行性。

“在南海郡里，这个价格完全没问题，但出了南海郡，可就没办法，运输条件坎坷，这成本肯定就要上去的……卖给达官贵人，咱这价格也得往上调一调不是？”

姜悦自然也知道这情况，“我只希望尽可能多的普通百姓能吃得起糖，其他的细节，您决定就好。”

顾员外经商多年，肯定比她更了解如何赚钱。

她有这要求，不过是怕顾员外仗着白糖刚出现的稀罕，漫天要价。

有她这句话，顾员外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方才还说有红糖？莫不是粗糖？”

“非也。”

姜悦朝赵余意伸出手，后者拿出另外两个袋子给她。

姜悦一一打开，“这是精品红糖，这是次品红糖……”

顾员外目露惊喜，“这红糖甚妙，比我们工坊做出来的粗糖还要好上数倍。”

“不知道姜娘子何时教我们工人制糖？”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大展宏图。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白糖红糖一经推出，得多爆火，他顾氏商行又得入账多少银子。

“要不咱们还是先把契约签了？”姜悦提醒道。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一激动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顾员外忙喊曹德去准备两份契约。

分成比例、分红日期都写得很详细。

姜悦仔细看过，这才签上自己的名字，摁上自己的手印。

她让赵余意也签一个，但他拒绝了。

姜悦也没强求。

拿上契约，他们就随顾员外去了顾家工坊。

顾员外找来的几个工人都是顾家的家生子，学会也不怕他们泄露秘方。

姜悦一一与他们介绍制作白糖的步骤。

顾员外知道要订购倒锥形模具，就要派人去做。

“顾员外，我认识一个陶工做的模具不错，上次我便去他那订制的，不如这件事交给我去做？”

左右不过一件小事，顾员外不太在意，“行，就先订制200个吧。”

“成。”

从顾家工坊离开，姜悦跟赵余意去了陶窑。

陶江一眼认出她来，“姜娘子，可是要买陶器？”

上回姜悦买的少，但给的银子多，所以他对她印象极好。

“陶叔，我这次来还是要订购一批模具，跟上回的一样，不过这次要两百个，您看什么时候能做好？”

“两百个……一窑能出50个，四窑就可以做出来，我跟我俩儿子一起做，估计十五天内就能出来。”

制坯、阴干、烧制，最少都得12天，他怕途中有意外，就把时间拉长了几天。

“成，这价钱您给算个优惠呗。”

姜悦上回只做了五个，每个要价8文钱，现在是批量制作，价格肯定要便宜许多。

陶江知道她是特地送生意上门，也不好再要那么高的价钱，估算了下成本后道：

“我一个算你3文成吗？200个就是600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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