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不许动!是你把孩子推下来的?!”
年轻警察的厉喝在狭窄肮脏的小巷里炸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的手紧紧按在腰间的警棍上,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剐过陈默胸前那片暗红刺目的酒渍,又落在他脚下蛛网般碎裂的水泥地面——那绝非一个“废物”能造成的痕迹。
抱着孩子的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喝问吓懵了,哭声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看警察,又看看陈默,下意识地把孩子搂得更紧。
陈默身体僵硬了一瞬,体内那股强行爆发后又骤然抽离的冰冷力量带来的空虚感和手臂撕裂般的疼痛还在持续。他看着警察充满怀疑和警惕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近乎自嘲的弧度。解释?对着这身狼狈和脚下的裂痕,解释自己是救人者?谁会信?他太清楚这世界看待“废物”的逻辑。
他没有动,也没有试图辩解,只是沉默地站着,任由巷子口吹来的冷风卷起地上的碎纸屑,掠过他沾着酒渍的裤脚。昏黄闪烁的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看不清表情。
“警察同志!不是他!是他救了我家小宝!”女人终于反应过来,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抱着孩子就要往前冲,“是恩人!是恩人啊!小宝差点从五楼掉下来,是他接住的!你们别抓错人!”
另一个年纪稍长、面容沉稳些的警察也走了过来,目光在陈默、女人和孩子之间快速扫视,最后停留在陈默脚下的裂痕上,眉头紧锁。他抬手示意年轻警察稍安勿躁,沉声问女人:“大姐,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语无伦次地哭诉着刚才惊险的一幕,指着楼上敞开的窗户,又指着陈默,反复强调他是救命恩人。
年轻警察听完,脸上的怀疑并未完全散去,他指着陈默脚下:“救人是好事。但这地面怎么回事?你撞的?还是踩的?”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陈默身上,带着审视,“还有你身上的…这是什么?血?还是酒?”
“酒。”陈默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疲惫感,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费力。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胸前那片暗红污渍,动作牵动了手臂的伤处,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香格里拉宴会厅,泼的。”
“香格里拉?”年轻警察显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重新打量陈默这身与高档酒店格格不入的装扮,眼中的狐疑更浓了。一个在香格里拉被泼了一身酒、狼狈离开的人,转眼出现在这脏乱的后巷,还恰好“救”了一个坠楼的孩子,脚下还踩裂了水泥地?这巧合也太离奇了。
“不管怎么说,人是你接的,现场是你破坏的,”年轻警察语气强硬起来,“麻烦跟我们回所里一趟,做个详细笔录,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他上前一步,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手铐。
年长警察看着陈默苍白的脸色和明显强忍着疼痛的手臂,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母子,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这位同志,配合一下吧。把事情原委说清楚,对你对大家都好。孩子也需要尽快去医院检查。”他的语气相对缓和,但态度同样不容拒绝。
陈默的目光掠过那只摸向手铐的手,又越过警察的肩膀,投向巷口对面。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早已消失无踪,仿佛刚才车窗后那冰冷审视的目光只是他的幻觉。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和身体的不适。反抗?暴露?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深吸了一口巷子里污浊冰冷的空气,肺部一阵刺痛。
“好。”他哑声应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波澜。
年轻警察见他配合,紧绷的脸色稍缓,但摸向手铐的手并未收回。年长警察对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年轻警察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掏出手铐,只是警惕地站在陈默身侧,示意他往警车方向走。
冰冷的金属车门拉开,陈默沉默地坐进后座。车内消毒水和皮革混合的味道冲入鼻腔。年轻警察坐在他旁边,目光依旧带着审视。年长警察则陪着惊魂未定的母子上了另一辆随后赶来的警车。
警灯无声地闪烁,红蓝光芒在陈默沾着酒渍的侧脸上交替明灭,映照出他眼底深处一片沉寂的冰湖。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隔绝了窗外飞速倒退的、属于这座城市的冰冷霓虹。
巷子对面,一栋不起眼的旧楼天台边缘。
一道穿着黑色紧身皮衣、身形矫健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收回手中的军用高倍望远镜。夜风撩起她额前几缕碎发,露出林傲雪那张在月光下更显清冷绝艳的脸庞。
她刚才让司机在下一个路口停车,自己则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身手,悄无声息地潜回了这里。巷子里发生的一切,包括陈默那快如鬼魅的救援动作、他脚下碎裂的地面、警察的盘问以及他最终沉默上车的背影,都清晰地落入了她的眼中。
此刻,她冰冷的眸子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那绝非一个普通人能拥有的速度和反应!那种瞬间爆发出的、仿佛带着实质寒意的力量……是什么?他隐藏了什么?
纤长白皙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望远镜筒身上缓缓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红唇紧抿,线条冷硬。三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看清了这个沉默、木讷、甚至有些窝囊的丈夫。可眼前这一幕,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入脑海:他入赘林家,隐忍三年,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刻意隐藏如此恐怖的实力,是为了什么?林家?还是……她?
一丝凌厉的杀意,如同寒冰凝结的细针,悄然刺破了她眼底的惊疑。
她迅速拿出一个特制的加密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着她冷峻的脸。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动,调出一个加密程序,屏幕瞬间分割成数个监控窗口。其中一个窗口,清晰地显示着正驶向附近派出所的那辆警车的内部实时画面——陈默闭目靠在座椅上,脸色苍白,侧脸在警灯闪烁下明明灭灭。
林傲雪的眼神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屏幕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需要知道,在警局的灯光下,面对更详细的盘问,这个隐藏了三年的“丈夫”,会露出怎样的破绽。
江北市,城西派出所,询问室。
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将狭小的房间照得一片通明,也映得陈默的脸色更加苍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纸张混合的沉闷气味。
一张简单的桌子,对面坐着表情严肃的年长警察老张和依旧带着审视目光的年轻警察小李。墙角上方,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半球体监控摄像头,红灯无声地闪烁着。
“姓名?”
“陈默。”
“年龄?”
“27。”
“职业?”
“……林氏集团,后勤部,帮厨。”陈默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没什么起伏。
小李的笔尖在记录本上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轻蔑几乎不加掩饰。一个帮厨?在香格里拉被泼酒?还“恰好”救了个坠楼的孩子?他嗤笑一声,在“职业”后面重重划了个问号。
“说说今晚的情况。从香格里拉出来开始。”老张的声音比较沉稳,目光却同样锐利。
陈默垂下眼帘,避开了那审视的目光,也避开了墙角摄像头可能捕捉到的细微表情。他需要维持那个“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废物赘婿人设,尤其是在这双无形的眼睛注视下。
“宴会……岳母逼我签离婚协议,泼了我酒。我走了。心里烦,乱走,进了那条巷子。”他的语速很慢,带着刻意的迟钝和木讷,“听到叫声,抬头……看到孩子掉下来……就冲过去……接住了。”他省略了所有关于力量爆发的细节,将惊险的救援过程描述得如同一次笨拙的巧合。
“冲过去接住了?”小李猛地提高音量,手指用力敲了敲桌面,“五楼掉下来!冲击力有多大你知道吗?一个成年人徒手去接?没被砸死就算命大!还踩裂了水泥地?你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啊?!”他的语气充满了讥讽和不信任。
陈默沉默着,只是微微动了动那只受伤的手臂,牵扯到的疼痛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这副样子,倒真有几分像是被巨大冲击力撞伤的模样。
“那地面是怎么回事?”老张追问,目光如炬。
“不知道……”陈默摇头,眼神带着一丝茫然和疲惫,“可能……接人的时候……不小心踩裂了?太慌了……没注意……”他给出的理由苍白无力,近乎敷衍。
小李气得差点拍桌子:“你当这是豆腐渣工程吗?不小心踩裂?你……”
“小李!”老张沉声打断他,目光却一直没离开陈默的脸。他办案多年,见过形形色 色 的人。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似木讷畏缩,回答问题也漏洞百出,但他身上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深沉的平静,仿佛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与他表现出来的怯懦格格不入。而且,他身上残留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极其微弱的寒意……老张皱了皱眉,他年轻时在特殊部队待过,对某些超越常理的气息有模糊的感应,但也无法确定。
就在这时,询问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文职女警探头进来:“张哥,李哥,外面有人找,说是这位陈先生的……朋友。”
朋友?
陈默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他在江北,除了那个冰冷的“家”,哪有什么朋友?
老张和小李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老张起身:“小李,你继续问。我出去看看。”
派出所略显嘈杂的接待大厅里。
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亮的身影正大大咧咧地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把玩着一个镶钻的打火机,发出“叮叮”的轻响。正是周浩。
看到老张出来,周浩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热情又带着几分倨傲的笑容,主动伸出手:“警官您好!鄙人周浩,周氏集团的。陈默是我……呃,一个朋友的朋友。”他巧妙地含糊过去,“听说他遇到点麻烦,被带到这里来了?哎呀,误会,肯定是误会!”
老张没有和他握手,只是公事公办地问:“周先生?你和里面那位陈默是什么关系?找他有什么事?”
“关系嘛……算是认识!”周浩收回手,也不尴尬,笑容不减,“警官,您是不知道,这位陈默啊,他……情况比较特殊。”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夸张表情,“他是林家那个出了名的……上门女婿,您懂吧?就是……吃软饭的那个。平时吧,窝囊是窝囊了点,胆子也小,但要说他敢推小孩下楼?那绝对不可能!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您说是不是?”
他这番话,表面上是为陈默开脱,字字句句却都在坐实陈默“废物”、“窝囊”的标签。
“至于他为什么出现在那里,还一身酒……”周浩故意叹了口气,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唉,还不是家庭矛盾嘛!今晚在林家的宴会上,他惹恼了我赵阿姨,被当众泼了酒赶出来了。估计是心里憋屈,喝多了,到处乱晃,正好撞上这事。要说他救人?呵,他那小身板,能接住?我看是运气好,孩子掉下来时可能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缓冲了,他正好在旁边,就……蹭了个见义勇为的名头?当然,这都是我瞎猜的啊警官!”他话锋一转,又把自己撇清。
周浩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接待厅里其他值班的警察和路过的人隐约听到。“林家”、“上门女婿”、“吃软饭”、“窝囊”、“被泼酒赶出来”……这些关键词像带着钩子,瞬间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几个年轻警察看向询问室方向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看热闹的意味。
老张眉头皱得更紧。周浩的话,和他初步了解的情况有吻合之处(宴会、泼酒),但关于救人的部分,却和他亲眼所见的现场痕迹(碎裂的地面)以及那对母子的证词相悖。这个周浩,看似来“帮忙”,实则句句都在落井下石,加深陈默的负面形象。
“周先生,感谢你提供的信息。案件还在调查中,我们会依法处理。”老张语气冷淡,不想再与周浩多言。
“那是那是!依法办事!绝对支持!”周浩连连点头,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闪过一丝阴冷的得意。他掏出名片塞给老张,“警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随时找我!我们周氏集团,一向热心公益,全力配合警方工作!”他瞥了一眼询问室紧闭的门,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弧度。
陈默,好好享受吧。这“见义勇为”的窝囊废,我看你怎么当!等你被扒光了底裤,被所有人唾弃,我看林傲雪那个贱人还会不会看你一眼!周浩心里恶毒地盘算着,转身,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派出所。他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陈默本就狼狈不堪的身上,再泼上一盆洗不掉的污水,顺便在警方和林傲雪心里,埋下更深的怀疑种子。
接待大厅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将周浩的表演和离开的背影,清晰地传输到了几公里外,那部幽蓝屏幕的加密手机上。
屏幕前,林傲雪冰冷的眼眸中,寒意更甚。周浩的嘴脸让她作呕,但他那些刻意强调陈默“窝囊”、“废物”的话,此刻却像一根根刺,扎在她心头。如果陈默真的那么不堪,那巷子里那快如鬼魅的速度和脚下碎裂的地面,又是什么?周浩的出现,非但没有打消她的疑虑,反而让这潭水更加浑浊,也让陈默身上的谜团显得更加深不可测。
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监控画面切换回询问室内。
陈默依旧沉默地坐着,脸色苍白,对小李咄咄逼人的追问只是偶尔用沙哑的声音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一副逆来顺受、任人宰割的模样。
林傲雪盯着屏幕,红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她需要更直接的证据。她调出另一个程序,屏幕瞬间放大,聚焦在陈默那只一直垂在身侧、微微蜷缩的右手上。刚才在巷子里,就是这只手,并指如剑,点出了那股奇异的力量……
就在这时,屏幕中的陈默似乎因为小李的又一次厉声质问而身体微晃了一下,那只受伤的右手下意识地抬起,似乎想扶住桌沿稳住身体。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桌面的瞬间,林傲雪锐利的目光猛地捕捉到——
他并拢的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极其细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掠过一丝微弱到极致的……冰蓝色微芒!快得如同幻觉!但那绝非灯光反射!
林傲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那不是幻觉!他真的……拥有某种超乎常理的力量!
询问室内。
陈默的手指终究没有碰到桌面,在半途就无力地垂落下去。他闷哼一声,额头的冷汗更多了。刚才那一下强行压制体内躁动的反噬力量,让他本就受伤的手臂雪上加霜,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
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骇人的青灰。
“喂!你怎么了?”小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老张正好推门进来,看到陈默痛苦干呕的样子,脸色也是一变:“怎么回事?”
“……难受……”陈默的声音气若游丝,身体因为剧烈的恶心和眩晕而控制不住地颤抖,“酒……可能喝多了……想吐……”
他顺势将身体蜷缩得更厉害,把脸深深埋下,借着干呕的动作,完美地掩饰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因力量强行反噬而带来的痛苦冰芒。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机会!他需要离开这个被严密监控的地方,需要找个没人的角落,处理这该死的反噬!
“水……给我点水……”他艰难地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生理性的痛苦。
老张看着陈默痛苦不堪的模样,再结合刚才周浩的话(喝多了)以及他身上浓重的酒气(虽然主要是泼的,但也沾染了不少),眉头紧锁。一个醉醺醺、状态极差的人,确实不适合继续高强度询问。而且初步调查,那对母子的证词和陈默的说法基本一致,现场也没有其他证据指向他故意伤害。
“小李,去倒杯温水来。”老张吩咐道,又看向蜷缩在椅子上、仿佛随时会晕过去的陈默,语气复杂,“陈默,鉴于你现在的状态,笔录暂时中止。我们会继续调查核实。你……需要通知家人来接你吗?”
家人?
陈默埋在臂弯里的脸上,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不用。”他沙哑地拒绝,声音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虚弱和倔强,“我自己……能走。”
几分钟后,陈默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城西派出所的大门,拒绝了警察帮他叫车的提议。惨白的路灯将他孤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拐进一条更偏僻、更黑暗的小巷,远离了派出所的灯光和人声。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身体缓缓滑坐下去,蜷缩在散发着酸腐气味的垃圾桶旁。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胸腔和手臂的剧痛。喉咙里那股铁锈般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哇”地一声,吐出一小口带着冰蓝色碎芒的淤血!那淤血落在地上,竟冒起丝丝肉眼可见的寒气,瞬间凝结成一小片暗红色的冰晶!
反噬的力量如同无数冰针在他经脉里乱窜,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死死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瀑般淌下。
他颤抖着从夹克内袋里摸索出一个扁平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金属小酒壶,里面装着他自己调配的、用来暂时压制力量躁动和伤势的高度烈酒——这是他三年隐忍生涯中,唯一能麻痹痛苦的东西。
拧开壶盖,浓烈刺鼻的酒精味冲入鼻腔。他仰起头,对着壶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辛辣滚烫的液体如同火焰般灼烧着食道,猛烈地冲撞着他冰冷的身体,带来一阵阵眩晕和麻木,暂时压过了那冰针穿刺的痛苦。
“呃……”他发出一声痛苦又解脱般的低吟,身体无力地靠在墙上,酒壶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残余的酒液汩汩流出,混合着地上的污水。
意识在酒精和反噬的双重冲击下开始模糊。冰冷的墙壁,肮脏的地面,刺鼻的腐臭……这就是他此刻的全部世界。
离他不远的巷子口阴影里。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身影无声地站在那里,帽檐压得很低。正是林傲雪。她看着那个蜷缩在垃圾堆旁、狼狈灌酒的身影,看着他痛苦干呕后嘴角残留的暗红冰晶,看着那滑落的酒壶……
她冰冷的眼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惊疑、审视、厌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细微的震动。
她缓缓抬起手,手中握着的,不再是望远镜,而是一部小巧的、带有高清摄像功能的军用记录仪。冰冷的镜头,无声地对准了那个沉沦在黑暗和痛苦中的男人,记录着他最不堪的一幕。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死神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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