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国师府里，沈媂正蹲在石桌上，手里捏着一张写满歪歪扭扭字迹的宣纸，一脸兴奋地宣布：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京城第一除魔小队！"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简称‘金斗小队’！"

谢临坐在一旁，淡定喝茶："名字太土。"

沈媂瞪他："那你取个不土的？"

谢临："‘文曲星君和他的助手们’。"

沈媂："……"

国师捋着胡须笑呵呵地打圆场："不如叫‘天机小队’？"

沈嫣兴奋地举手："‘金斗小队’好听！霸气！"

沈媂满意地点头："二姐有眼光！

谢临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喝茶，仿佛没听见。国师捋着胡须，笑而不语。沈嫣则兴奋地拍手："我要当副队长！"

“当然，我是队长，我认命你做副队长。”沈媂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宣读她的"小队章程"：

"第一条，小队成员必须听队长——也就是我的指挥。"

谢临抬眸："我反对。"

沈媂瞪他："反对无效！"

谢临淡定喝茶："文曲星君不归厕神管。"

沈媂气得跳脚："谢临！你这是职场霸凌！"

国师连忙打圆场："两位仙人息怒，不如这样，沈姑娘负责出谋划策，谢公子负责善后，老朽负责……呃，端茶倒水？"

沈媂哼了一声，勉强接受："行吧。"

沈嫣眨巴着大眼睛，什么文曲星君？什么厕神？

算了，先问要紧的吧。举手提问："那我们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沈缔跳下石桌，小手一挥，"好了，现在开始分配任务！"

谢临挑眉："你才五岁，能分配什么任务？"

沈媂理直气壮："我五岁怎么了？我两万四千岁！"

谢临："……"

沈嫣又选择性地忽略掉了什么："媂儿，可是我们还没有案子呀。"

沈媂神秘一笑："别急，案子会自己找上门的。"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国公府的管事嬷嬷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三小姐！三小姐！你让我们张贴的告示有人揭了，城南的刘员外带着告示来了，说他家闹鬼了！"

沈媂眼睛一亮："看！案子这不就来了吗？"

刘员外是京城有名的富商，家宅豪华，但最近却频频传出怪事——每到子时，宅子里就会响起婴儿的啼哭声，凄厉刺耳，可府里根本没有婴儿。更诡异的是，凡是靠近声音来源的下人，第二天都会莫名昏睡不醒，脸色苍白如纸。

刘员外请了道士做法，可那道士刚进院子就被一股阴风掀翻，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正是束手无策的时候，听说国公府的三小姐贴告示斩妖除魔，护卫正道，加上之前听说了三小姐的仙缘和除魔事迹，忙不迭地揭了告示来求救了。

沈媂听完管事嬷嬷的描述，兴奋地搓手："有意思！听起来像是‘婴灵’作祟！"

谢临皱眉："若真是婴灵，恐怕背后另有隐情，需谨慎行事。"

沈嫣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道："我、我也去！"

沈媂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二姐放心，有我在，鬼都得绕道走！"

谢临："……"

当晚，沈媂、谢临、国师和沈嫣四人悄悄潜入刘府。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没惊动刘员外，而是直接翻墙进了后院。

子时将至，院子里阴风阵阵，树影婆娑，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沈嫣紧紧抓着沈媂的袖子，声音发抖："媂儿，你、你真的能对付鬼吗？"

沈媂自信满满："当然！我可是——"

话音未落，一阵凄厉的婴儿啼哭声骤然响起！那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尖锐刺耳，听得人头皮发麻。

国师脸色一变："不好！这怨气比想象的还要重！"

谢临迅速掐诀，一道银光屏障将四人护住。他低声道："声音是从那口枯井里传来的。"

沈媂眯起眼，看向院子角落的那口古井——井口被石板封住，但缝隙里却渗出丝丝黑气。

她小手一挥："走！去看看！"

四人刚靠近古井，石板突然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封而出！紧接着，一只苍白的小手从缝隙中伸出，指甲漆黑如墨，死死抠住石板边缘！

沈嫣吓得尖叫一声，差点晕过去。国师连忙扶住她，同时祭出拂尘，金光乍现，暂时压制住了井中的怨气。

谢临沉声道："沈媂，退后！"

沈媂却兴奋地凑上去："哇！活的鬼婴！"她蹲在井边，冲着那只小手喊道，"喂！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谢临："……"

井中的鬼婴似乎愣了一下，哭声戛然而止。片刻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井底传来："……你……不怕我？"

沈媂笑嘻嘻道："怕你干嘛？你还没我年纪大呢！"

鬼婴："……"

谢临扶额："沈媂，别闹。"

沈媂不理他，继续对井里喊："小鬼，你为什么缠着刘府？是不是刘员外害死你的？"

井中沉默片刻，随后传来一声冷笑："……刘员外？他不配……"

沈媂挑眉："那是谁？"

鬼婴的声音陡然尖锐："是那个女人！她把我扔进井里……活活闷死！"

沈媂回头看向谢临："看来有隐情啊。"

谢临点头："先把它放出来问问。"

国师连忙道："不可！鬼婴怨气太重，放出来会害人！"

沈媂摆摆手："没事，我有办法。"她从袖中掏出混元金斗，轻轻一抛，金斗悬浮在井口上方，金光洒下，将井中的黑气一点点净化。

鬼婴的声音渐渐平静："……这是……什么……"

沈媂："这是能超度你的好东西！小鬼，出来聊聊？"

片刻后，石板被掀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婴儿缓缓爬出井口。它脸色青白，双眼漆黑无白，但身上的怨气已经被金斗净化了大半，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了。

沈嫣壮着胆子问："你……你是谁家的孩子？"

鬼婴阴森森地笑了："我娘……是刘府的二夫人……"

原来，刘员外的二夫人曾偷偷生下了一个孩子，但因为孩子天生异瞳（一黑一蓝），被视为不祥，二夫人怕被刘员外责罚，竟狠心将婴儿丢进井中活活闷死。婴儿怨气不散，化作鬼婴，夜夜啼哭，报复刘府。

沈媂听完，气得跺脚："太过分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谢临皱眉："此事需报官处理。"

国师点头："刘府二夫人谋杀亲子，罪无可赦。"

鬼婴冷冷道："我要她偿命……"

沈媂摇头："不行，你不能杀人，否则会变成厉鬼，永世不得超生。"她晃了晃混元金斗，"不如我送你入轮回？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鬼婴沉默片刻，低声道："……真的可以吗？"

沈媂笑眯眯道："当然！我可是神仙！"

谢临："……"

最终，鬼婴同意超度。沈媂催动混元金斗，金光笼罩之下，鬼婴的身影渐渐淡化，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夜空。

沈嫣松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

然而，就在这时，井中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一个黑影猛地窜出，直扑沈嫣！

"小心！"谢临一把拉开沈嫣，文曲笔一挥，银光斩向黑影！

黑影落地，竟是一个浑身漆黑、形似猿猴的怪物！它龇牙咧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沈媂瞪大眼睛："咦？这不是‘食怨鬼’吗？"

国师脸色大变："不好！它是被鬼婴的怨气吸引来的！"

食怨鬼以怨气为食，鬼婴的怨气对它来说是大补之物。如今鬼婴被超度，它便盯上了活人的生气！

怪物嘶吼一声，再次扑来！沈媂迅速掐诀，混元金斗飞旋而出，金光如网，将食怨鬼困住！

"谢临！补刀！"她大喊。

谢临文曲笔一点，银光如剑，瞬间贯穿食怨鬼的胸口！怪物惨叫一声，化作黑烟消散。

沈嫣瘫坐在地，脸色苍白："结、结束了？"

沈媂拍拍手："搞定！"

国师擦了擦汗："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谢临看向沈媂："你早就知道井里有食怨鬼？"

沈媂眨眨眼："猜的。"

谢临："……"

事情解决后，刘员外得知真相，又惊又怒，当即报官将二夫人缉拿归案。而刘府也恢复了平静。

回府的路上，沈媂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街角："喂，跟了一路了，出来吧。"

谢临和国师警觉回头，只见一个瘦小的少年从阴影中走出。他约莫十二三岁，衣衫褴褛，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左眼漆黑，右眼竟是幽蓝色！

沈嫣惊呼："是那个鬼婴的……"

少年低声道："我叫阿夜，天生阴阳眼，能看到鬼怪。"他看向沈媂，"你们……是捉鬼的吗？"

沈媂笑眯眯道："我们是‘金斗小队’！专门除魔卫道！"

阿夜犹豫了一下，突然跪下："请收留我！我能帮你们！"

沈媂看向谢临："怎么样？收个小弟？"

谢临淡淡道："随你。"

国师捋须笑道："此子天生灵眼，是个好苗子。"

沈嫣也点头："他看起来好可怜……"

沈媂小手一挥："好！从今天起，你就是‘金斗小队’的侦察兵了！"

阿夜激动地磕头："谢谢！"

就这样，"金斗小队"迎来了第一位凡人成员——阴阳眼少年阿夜。

第一个案子圆满结束后，"金斗小队"的名声渐渐在京城传开。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接连处理了"狐妖惑书生"、"吊死鬼夜行"、"老宅凶尸"等案件，队伍也逐渐壮大。

而沈媂，也在一次次冒险中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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