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终局对决

坤宁宫的朱漆宫门在萧临渊的断剑下轰然碎裂，木屑纷飞中，祭坛映入眼帘。三座通体漆黑的三阴锁魂柱呈品字形矗立，柱身上缠绕着血色锁链，锁链末端连接着数十名昏迷的宫妃，她们脖颈处的血管正被锁链缓缓吸食，鲜血顺着锁链流淌，在祭坛中央汇成血色漩涡。

紫衣人站在漩涡边缘，玉扳指幽光与漩涡共鸣，黑雾从他袖中涌出，化作无数鬼影在柱间穿梭。“来得正好，” 他缓缓转身，黑袍下露出半截青铜面具，“三皇子的正统血脉，加上萧将军的至阳真气，足以让血祭臻至完美。”

赵凛银枪猛地顿在地面，枪尾激起三寸高的碎石，手背青筋暴起如虬龙盘结。他死死盯着紫衣人耳后那点朱砂痣，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喉结剧烈滚动：“是你！李墨！你不是早就死在乱箭之下了吗？” 当年史官李墨 “战死” 的卷宗还在兵部存档，他曾亲手抚摸过卷宗上暗红的血渍。

紫衣人闻言仰头大笑，青铜面具下的颧骨因狂笑而凸起，笑声震得祭坛上的血珠簌簌颤动：“死？当年若不是我剖开战马腹躲入其中，怎会亲眼看见圣上用金簪刺穿先帝心口？” 他猛地拍向祭坛，血色漩涡骤然扩大，先帝虚影在漩涡中痛苦挣扎，锁链勒入魂体的地方渗出金色魂血。

“父皇！” 赵凛目眦欲裂，眼球布满蛛网般的血丝。他双脚猛地蹬地，银枪化作一道流光刺向锁魂柱，枪尖破开空气的锐响刺得人耳膜生疼。可枪尖触及柱身的刹那，无数血色符文如毒蛇般迸发，震得他整条手臂发麻，虎口裂开的伤口喷出鲜血，银枪在掌心剧烈震颤，险些脱手飞出。

南宫羽手指在古籍上飞快滑动，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当指尖戳到 “以血破血” 四字时，他突然掀飞折扇，扇骨重重敲在祭坛边缘：“用令牌蘸血！令牌是北斗阵眼，能引星辉破邪！” 话音未落，他已甩出三枚银针，精准钉在扑来的鬼影眉心，银针迸发的银光让鬼影发出凄厉惨叫。

萧临渊牙关紧咬，右手指尖在断剑刃上狠狠一划，鲜血瞬间涌出。他将滚烫的血珠抹在玄铁令牌上，掌心传来令牌突然发烫的灼痛感。令牌脱手飞出的刹那，竟硬生生撕裂血云，清冷的星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落在锁魂柱上发出滋滋声响，腾起的白烟中混杂着鬼影的哀嚎。被束缚的宫妃们睫毛剧烈颤抖，锁链上的符文像被沸水烫过般扭曲淡化。

李墨见状双目赤红，猛地将玉扳指狠狠插入自己心口，黑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血魂咒・终式！” 他脸上的青铜面具崩裂开来，露出半张布满符咒的脸。三座锁魂柱突然炸裂，黑雾在半空凝聚成十丈高的魔影，魔影手持骨刃的瞬间，刃面映出萧临渊燃烧着怒火的瞳孔，骨刃带着开山裂石的劲风当头劈下。

金色长袍男子此时终于冲破宫门，他周身金芒暴涨，化作丈许宽的巨盾挡在众人身前。盾面符文与星辉交织成网，在魔影骨刃劈落的刹那，金网竟在魔影胸口劈开一道缺口，缺口处露出无数挣扎的冤魂 —— 有二十年前宫变的侍卫，有近年被血影阁灭门的百姓，还有张虎那张年轻的脸。

“是你！” 李墨盯着来者，眼球因惊骇而突出，“当年护着乳母逃出生天的护卫统领！” 金袍男子不言，金芒长枪在掌心凝聚成形，枪尖刺破空气的锐响让魔影发出不安的嘶吼。当枪尖刺入魔影心口时，他手腕突然翻转，枪杆转出半圆，硬生生将魔影的心脏剜出，黑血泼洒在他金色长袍上，晕开一朵朵妖异的花。

萧临渊趁机将令牌狠狠嵌入祭坛凹槽，令牌与凹槽严丝合缝的瞬间，星辉顺着凹槽流淌成北斗阵图，七颗星位发出璀璨光芒。赵凛反手拔剑划破手腕，鲜血如红线般滴落在阵图中央，他臂上青筋暴起，看着皇室血脉与星辉融合时，三座锁魂柱的残骸突然腾空重组，化作金色光柱直冲血云，将血云撕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南宫羽指尖捏着银针疾走，每一步都精准踏在宫妃间的空隙，银针刺入穴位的力度分毫不差。当最后一枚银针钉入最年幼宫妃的人中时，他额角渗出的汗珠滴落在宫妃苍白的脸颊上，宫妃睫毛颤了颤，发出微弱的**。

蒙面老者佝偻的身躯突然挺直，她用尽最后力气将青铜拐杖掷向李墨，拐杖穿透黑雾的瞬间，杖头夜明珠爆发出刺目强光，在李墨肩头烙下焦黑的印记，那印记竟与当年乳母在他襁褓中绣的平安符一模一样。

魔影在光柱中痛苦挣扎，黑雾不断剥落，露出底下累累白骨。李墨却癫狂大笑，半截面具下的嘴角咧到耳根：“晚了！血祭已成 ——” 他话未说完，已化作一道黑影扑向赵凛，十指弯曲如钩，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当年先帝的血垢。

“休想！” 萧临渊断剑横扫，带起的劲风掀起满地血珠。他看着李墨扑来的身影，突然想起张虎倒在血泊中的眼神，想起那些被血影阁残害的无辜者。断剑劈开李墨腰身的刹那，他清晰地看见对方腹中蠕动的血蛊，那些血蛊在黑血中还在发出细碎的啃噬声。

李墨被拦腰斩断的身体摔在祭坛上，却仍在狂笑，他从怀中掏出半卷密诏，诏书上 “传位三皇子” 的字迹被血浸透，却在星辉下愈发清晰。“你们看…… 先帝早就……” 他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却死死盯着赵凛，直到最后一丝光芒熄灭。

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血云褪去的地方露出澄澈的蓝天，朝阳的光芒如利剑般刺破云层，洒在满目疮痍的坤宁宫。金袍男子扶起昏迷的蒙面老者，当他掀开老者的面纱时，赵凛突然跪倒在地 ——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分明是当年将他藏进枯井的乳母！

“老奴…… 能看到殿下亲掌乾坤…… 死而无憾……” 乳母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向赵凛脸颊，指尖触到他泪水的瞬间，手突然垂落，嘴角却带着安详的笑意。

三个月后，太和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新帝赵凛身着十二章纹龙袍，接过传国玉玺的手指微微颤抖。萧临渊一身银甲站在阶下，镇国将军的印绶在腰间泛着冷光。南宫羽则捧着天机阁的密档，站在丹陛之侧，折扇上的银针折射着殿外的天光。

当三人并肩站在宫墙上眺望京城时，萧临渊突然指向远处升腾的炊烟，炊烟在湛蓝的天空中画出袅袅弧线：“你看，天下终究是百姓的天下。” 他袖口露出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浅粉色。

赵凛握紧那半卷密诏，诏书上的血迹早已发黑。阳光在他年轻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轻声道：“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朕绝不会让这江山再染血色。” 风拂过宫墙，吹动三人的衣袍，远处传来的晨钟浑厚悠长，在京城的街巷间久久回荡，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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