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风波四起

第四章：风波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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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齐飞接收系统奖励的时候，陆怀山走出学生宿舍，走廊里残留的焦糊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搅。

他攥紧了空荡荡的手。

那份沉甸甸的档案袋，连同里面凝聚着无数心血的“龙渊之眼”项目可行性报告…

此时已经化作了宿舍里那盆灰烬的一部分。

齐飞那双布满血丝、透着不属于他年纪的恐惧和沧桑的眼睛，像冰锥一样扎在他脑子里。

那孩子……到底看到了什么？

陆怀山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试图压下心头的沉重，脚步却比来时更沉。

径直走向龙渊科学院深空探测研究所，那座熟悉的大楼。

那里，正等着他主持一个本该充满希望的项目评审预备会。

研究所顶层的会议室里，气氛热烈得像煮沸的水。

巨大的星图在全息屏上流转，映着几张兴奋的脸。

“所以，龙渊之眼的项目是可行的，一旦成功，龙渊将会在深空探索领域成为头部！”

“伦教国虽然有丰厚的底蕴，但毕竟谁三十年前的深空谐振探测基准…”

项目副组长，正值盛年的李研究员，红光满面地结束了他的陈述，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主位——那里还空着。

“老陆呢？怎么还没来？”

陈副院长抬腕看了看表，眉头微蹙。

他对这个项目寄予厚望，这不仅是学术突破，更是他履历上关键的一笔。

预算申请报告已经躺在相关领导的案头了。

门“咔哒”一声开了。

陆怀山走了进来。

没走向主位，他直接站到了会议桌前方，面向所有人。

他脸色不太好，带着明显的疲惫，眼神深处有些东西沉甸甸的。

会议室里热烈的气氛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陆教授，就等您了，关于项目下一步……”

陈副院长话没说完，就敏锐地察觉到了陆怀山状态不对，后半句咽了回去。

陆怀山没看任何人，目光落在光滑的桌面上，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水里。

“‘龙渊之眼’项目，终止。所有工作，立刻停止。”

全是死寂。

几秒钟后，炸了锅。

“什么？！”

“终止？陆教授？！”

“我没听错吧？！”

惊呼声、质疑声此起彼伏。

项目组的人，尤其是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李副组长，脸唰地白了，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完全懵了。

“陆怀山！”

陈副院长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声音里压着火。

“你再说一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预算马上就下来了！下个月峰会就指着它！”

“你现在跟我说终止？理由！给我一个能说服所有人的理由！”

他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眼睛死死盯着陆怀山。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陆怀山身上，会议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等着他的下文。

陆怀山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能感受到那些目光——热切的、茫然的、愤怒的。

他能怎么说？

说他的学生齐飞像个吓坏了的孩子一样烧了笔记，用一种活见了鬼的眼神告诉他这东西会引来灭顶之灾？

说他陆怀山，鬼使神差地亲手把那份凝聚了团队几个月心血的报告扔进了火盆？这话说出来，谁会信？

他抬起头，迎上陈副院长刀子似的目光“基于最新的风险评估模型，以及不可抗力因素，由于敏感度不能公开。”

陆教授虽然是科研型人才，却也是项目主管，这点口才还是有的。

“我们可能严重低估了主动发射那种指向性极强的谐振波信号的后果。”

“它太像对宇宙文明说我在这里，我们来了，我们看到你了。”

“在宇宙‘大静默’的背景下暴露自己，招来的未必是朋友，更可能是我们扛不住的灾难。”

“风险评估？无法公开的信息？”

陈副院长简直要气笑了，他指着陆怀山。

“陆怀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凭一个‘风险评估’？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信息源？”

“你就敢否定整个项目组的心血？葬送龙渊领先的机会？你知道这影响有多大吗？你这是不负责任！”

“陆教授，这太草率了！”

李副组长也急了“我们的模型反复验证过！风险系数很低！”

“宇宙那么大，信号那么弱，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何况在下次峰会我们要告诉伦教，我们有真东西！”

陆怀山声音低沉“那种峰会不去也无所谓，摆在我们面前的是生存。”

在他的话语中，一张张脸变得震惊，不解，愤怒和疑惑。

某种意义上，陆怀山和齐飞错位时空，站在彼此曾经的位置上。

他知道，在“证据”面前，他的行为像个疯子。

“我知道这很突然，很难接受。”

陆怀山的声音低沉下去，透着疲惫。

“所有责任，我担。项目终止，立即生效。所有相关资料，按最高保密条例，彻底销毁。这是我的决定。”

他说完，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就走，脚步沉重但异常坚决。

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瞬间爆发的更大的声浪。

“他疯了！绝对是！”

“陆教授到底怎么回事？”

“完了……全完了……”

“陈院！不能这样！得查！必须查清楚！”

陈副院长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死死盯着陆怀山消失的门口。

一个板上钉钉的明星项目，一个他倚重的学术带头人，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来了这么一手！

自毁长城！这背后肯定有问题！要么是陆怀山出了状况，要么…

就是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惊天隐情？

“查！”

陈副院长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命令“查陆怀山最近的行踪！”

“查他接触的所有人！特别是他那个得意门生！”

“齐飞！给我重点查！”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风险评估’，什么‘信息源’，能让他连自己的学术声誉和龙渊的未来都不要了！”

龙渊科学院这潭看似平静的水，被陆怀山这块巨石彻底搅浑了。

震惊、愤怒、猜忌、各种小道消息开始像病毒一样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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