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K小说网 >> 男生>> 历史军事 >> 山河故人呀 [书号3634591]
选择背景颜色: 1 2 3 4 5 6 7 8
选择字号: 特大

第七章 破庙疑云

《山河故人呀》 言引/著, 本章共6907字, 更新于: 2025-07-10 09:06

第七章 破庙疑云:共避风雨,凶案突生,众人互疑

暮春的雨不知疲倦,从落霞镇一路追着乌篷船飘向东南。江水被雨丝搅得发白,像缸被打翻的米汤,张飞扶着船舷的手早被水汽浸得发皱,指节却仍死死扣着花敏儿留下的香囊。冷如月坐在舱内翻看着从阴无殇书房搜来的地图,指尖划过 “寒月剑宗” 四个字时,忽然听见船头传来 “咔嗒” 轻响 —— 是张飞的陌刀撞上了礁石。

“小心!” 冷如月起身时带起一阵风,白衣下摆扫过肖雅膝头的锦盒,里面的 “河” 字鼎片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南凝正用银针刺破金鳞蛇的尾尖,将血滴在陶碗里,闻言突然按住竹篓:“水流不对劲,前面有漩涡!”

老渔翁早吓得面如土灰,舵杆在手里摇得像风中残烛:“是黑风口的回流!这漩涡专吞过路船,当年……” 话未说完,船身猛地一沉,众人只觉天旋地转,下一秒已坠入冰凉的江水。

张飞在落水前的瞬间抱住冷如月,陌刀在水中划出道弧线,正好勾住块浮木。他踩着乱流往岸边游,听见南凝的金鳞蛇发出尖锐的嘶鸣,扭头看见柳三娘正被漩涡卷向江心,手里还死死攥着肖雅的衣襟。

“抓紧了!” 张飞吼着将冷如月推上岸,转身扎进水里。浊浪里他摸到柳三娘的银锁,那锁上 “山河永固” 四个字硌得掌心生疼 —— 十年前张家灭门那晚,母亲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直到体温彻底凉透。

不知挣扎了多久,他终于将两人拖上岸。冷如月正用剑鞘撬开肖雅紧咬的牙关,南凝跪在旁边往她嘴里灌着墨绿色的药汁,金鳞蛇盘在她肩头,蛇信子舔着她被水泡得发白的耳垂。

“往东南走。” 冷如月用剑挑开缠在腿上的水草,白衣被泥浆糊成灰黑色,唯有眉心间的朱砂痣仍鲜红如血,“老渔翁说那边有座破庙,能避雨。”

张飞扛起昏迷的肖雅,柳三娘拄着他递来的断桨,五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密林。雨打在树冠上的声音像千军万马在奔腾,南凝突然停住脚步,金鳞蛇从竹篓里探出头,对着斜前方吐信子:“有血腥味。”

破庙的轮廓在雨幕中渐渐清晰,断墙爬满青藤,正殿前的香炉倒在泥里,炉耳上还挂着半块烧焦的红布 —— 是影子组织的标记。张飞将陌刀横在胸前,刚要推门,冷如月突然按住他的手腕:“门是虚掩的。”

门轴 “吱呀” 转动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供桌上的残烛忽明忽暗,照亮了蜷缩在香案下的尸体 —— 穿黑袍的男人被割了喉,鲜血浸透了胸前的蝙蝠纹,手里还攥着半块刻着 “山” 字的青铜片。

“是山河鼎碎片!” 肖雅不知何时醒了,声音发颤地指着尸体,“他腰间…… 有天蚕教的令牌!”

张飞刚要上前,南凝突然撒出把雄黄粉,白雾中显出几行淡红色的脚印,从供桌一直延伸到后殿:“不止一个人。” 她用银针刺向尸体的指尖,血珠竟呈黑紫色,“中了‘腐骨散’,但真正的死因是割喉。”

柳三娘突然抓住张飞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这破庙…… 是十年前张家灭门后,俺们藏过身的地方!” 她指着香案后的壁画,那里被烟火熏得发黑的角落,赫然画着个举着陌刀的少年,“你看那刀柄的铜环,和你的一模一样!”

冷如月的剑突然指向后殿的布帘:“谁在里面?”

布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双沾着泥的靴子。张飞大喝一声挥刀砍去,却见个穿灰袍的老者滚了出来,怀里抱着个破陶罐,罐口飘出淡淡的桂花香气。

“别杀俺!” 老者抱着头哆嗦,“俺是附近的药农,躲雨的!” 他抬起头,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左眼是个黑洞,显然是被人挖去的。

南凝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金鳞蛇对着他的脖颈吐信子:“你身上有‘食尸蛊’的味道。” 她从竹篓里掏出个小玉瓶,倒出只透明的虫子,“这虫只认死人血,你若没碰过尸体,它不会躁动。”

虫子果然往老者的袖口爬去,他顿时面如死灰:“俺…… 俺看见他倒在这,想拿那青铜片换钱……”

“撒谎。” 冷如月的剑抵住他的咽喉,“腐骨散是天蚕教的独门毒药,寻常药农怎会认得?”

老者突然怪笑起来,笑声像破锣在敲:“寒月剑宗的小丫头果然厉害。不错,俺是阴九幽的人,奉命在此等你们 ——” 他猛地拽开衣襟,露出缠在腰间的炸药,“这破庙的地基里埋着百斤火药,咱们同归于尽!”

张飞一把将冷如月推开,陌刀劈向老者的手腕。就在刀锋即将及身时,老者突然从陶罐里抓出把粉末撒来,竟是南凝之前用过的迷魂散。张飞屏住呼吸侧身躲闪,却见老者趁机扑向后殿,布帘后突然传来弓弦震颤的轻响。

“小心暗箭!” 肖雅抓起块瓦片掷过去,瓦片撞上支冷箭,擦着张飞的耳朵钉在柱子上。箭尾的红穗还在摇晃,与供桌上尸体胸前的蝙蝠纹形成诡异的呼应。

等迷魂散的淡紫色烟雾散去,后殿已空无一人,只有泥地上留着串带血的脚印,一直延伸到神像后的暗门。暗门的锁眼上插着把银匕,匕鞘上刻着朵桂花 —— 是花敏儿的东西。

“她来过。” 张飞捡起银匕,指尖触到匕鞘内侧的刻痕,突然想起十年前破庙里的小叫花子,也是这样用碎瓷片在梁上刻记号,“这是她的追踪标记,指向……” 他翻转匕鞘,看到刻痕组成的箭头指向西北,“寒月剑宗。”

冷如月突然踢开香案,下面露出块松动的青石板。她用剑撬开石板,里面藏着个油布包,打开竟是半张人皮面具 —— 与花敏儿在沼泽边撕下的那半张严丝合缝。面具内侧用胭脂写着行小字:“影主在破庙。”

“影主?” 柳三娘瘫坐在地,指着尸体腰间的令牌,“天蚕教的令牌背面刻着‘魏’字,和张团练盔甲上的一样!难道影主是……”

“是魏王的人。” 南凝突然开口,金鳞蛇正舔舐着尸体流出的黑血,“这蛇能辨毒,他血里混着‘牵机引’,是魏王用来控制下属的蛊毒。” 她忽然按住自己的手腕,那里的曼陀罗图腾正在发烫,“而且,这破庙的地基下不止有火药,还有‘子母蛊’的母巢。”

话音未落,神像突然剧烈摇晃,供桌上的残烛掉在地上,点燃了散落的火药引线。张飞抱起肖雅,冷如月拽着柳三娘,五人跟着南凝冲进暗门。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破庙的横梁带着火焰砸下来,将那半块 “山” 字鼎片和老者的尸体一同吞没。

暗道狭窄潮湿,仅容一人通过。张飞走在最前,用陌刀劈开挡路的蛛网,刀光映出岩壁上的壁画 —— 画着群黑衣人在烧一座宅院,火光中个穿锦袍的男人将半块玉佩塞进孩童怀里,那孩童的眉眼竟与张飞年少时一模一样。

“又是张家灭门的场景。” 冷如月的声音在暗道里回响,“但这壁画比落霞镇密道里的更详细 —— 你看那个举火把的黑衣人,腰间挂着寒月剑宗的令牌。”

张飞猛地停步,壁画角落果然画着块月牙形的令牌,与冷如月剑鞘上的纹路分毫不差。他转身时撞在冷如月身上,两人的玉佩在黑暗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竟照亮了壁画深处的一行小字:“霜月同根,鼎碎人亡。”

“霜月……” 肖雅突然想起冷如霜,“冷姑娘的妹妹,会不会和这有关?”

南凝突然按住岩壁,金鳞蛇对着块凸起的石头嘶鸣。她用力按下石头,暗道两侧的烛台突然亮起,照亮了壁龛里的骨灰坛 —— 每个坛子上都刻着名字,最上面那个写着 “张远山”,是张飞父亲的名字。

“俺爹的骨灰怎么会在这?” 张飞的声音都在发颤,伸手去碰坛子,却发现下面压着封信。信纸泛黄,是母亲的笔迹:“吾儿亲启,影主非一人,乃三代相传的秘位,执掌者皆为寒月剑宗弟子……”

冷如月突然拔剑劈向骨灰坛,剑气扫过之处,坛子里掉出的不是骨灰,而是堆生锈的箭头 —— 每支箭尾都刻着寒月剑宗的标记。她踉跄后退,撞在岩壁上:“不可能…… 师父说当年是他救了我,怎么会……”

暗道尽头传来 “咔嗒” 声,南凝推开出口的石板,发现竟身处破庙后院的枯井里。众人爬出来时,雨已经停了,天边挂着道残缺的彩虹,照亮了井壁上的刻痕 —— 是花敏儿的笔迹,画着只狐狸叼着鼎碎片,指向寒月剑宗的方向。

“她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张飞握紧银匕,突然笑出声,“这丫头十年前就说要当江湖第一大盗,现在果然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他转头看向冷如月,发现她正盯着井边的脚印,那脚印与骨灰坛下压着的信纸上的鞋印一模一样,“怎么了?”

“这是我师父的鞋印。” 冷如月的剑哐当落地,“他穿的云纹靴,后跟处有个特制的铁掌,和脚印里的磨损痕迹完全吻合。” 她突然捂住胸口,玉佩烫得像块烙铁,“母亲的信上说,影主是寒月剑宗弟子,而师父他……”

南凝突然拽住她的手腕,金鳞蛇对着西方吐信子:“有大批人马过来了,带着‘牵机引’的气味。” 她从竹篓里掏出颗药丸,塞进冷如月嘴里,“这是解蛊的药,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信。”

远处传来马蹄声,张飞将众人推到枯井里,自己则躲在槐树后。只见队黑衣人簇拥着顶轿子驶来,轿帘掀开,露出张苍老的脸 —— 是寒月剑宗的掌门,冷如月的师父。

“那丫头果然在这里。” 老掌门抚摸着胡须,声音慈祥得像在哄孩子,“把破庙的灰烬再筛一遍,必须找到‘山’字鼎片。影主说了,谁拿到最后一块碎片,就能号令天下武林。”

黑衣人应着散开,其中个戴斗笠的突然走向枯井,斗笠下露出双琥珀色的眼睛 —— 是南凝部族的叛徒,三年前偷走镇魂珠的那个巫医。

“圣女别躲了。” 巫医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你以为带金鳞蛇就能瞒过我?那蛇的母蛊还在我手里呢。” 他突然吹了声口哨,南凝怀里的金鳞蛇顿时抽搐起来,鳞片一片片脱落。

“住手!” 南凝扑出去想抢蛇,却被巫医抓住头发按在井边,“想救它?就把山河鼎的秘密说出来。否则我就让它啃食你的心脉,让你尝尝万蛊噬心的滋味。”

枯井里的冷如月正要拔剑,被肖雅按住。柳三娘从袖中摸出包断魂散,刚要掷出,却见张飞突然从树后冲出,陌刀横扫而出,刀风将巫医的斗笠劈成两半。

“俺当是谁,原来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张飞的刀架在巫医脖子上,余光瞥见老掌门正偷偷往轿子里塞东西,“南凝妹子,这叛徒欠你的,今天一并算了!”

巫医突然怪笑:“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改变什么?冷如月,你师父早就投靠了魏王,当年张家灭门,就是他带的路!” 他突然往嘴里塞了颗药丸,脸瞬间涨成紫色,“我在暗门里放了‘化骨水’,不出半个时辰,你们都得变成脓水 ——”

话未说完,他突然捂着喉咙倒下,嘴角流出黑血。南凝探了探他的鼻息,皱眉道:“是牵机引发作,有人远程催动了他体内的蛊毒。” 她抬头望向老掌门的轿子,发现轿帘缝隙里闪过道绿光,是阴无殇的玉佩,“他也在。”

老掌门似乎没察觉这边的骚动,正指挥黑衣人搬运破庙的横梁。张飞注意到他们把焦黑的木头都堆在轿子里,轿子的重量明显增加了不少,而且从轿底渗出的不是雨水,而是暗红色的液体,像极了人血。

“他们在运尸体。” 冷如月捡起块沾着血的碎木,上面有牙齿啃咬的痕迹,“是被食尸蛊啃过的痕迹,和黑风口那个黑袍人一样。” 她突然想起母亲信里的话,“影主用活人养蛊,而寒月剑宗的后山,就有个养蛊的密室……”

南凝的金鳞蛇突然竖起身子,对着轿子发出威胁的嘶鸣。轿子的窗帘被风吹起,里面露出只戴着玉扳指的手,扳指上的蝙蝠纹与供桌上尸体胸前的一模一样。那手正把玩着块青铜片,上面刻着的 “山” 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 是破庙里丢失的那块鼎片。

“在他手里!” 肖雅刚要冲出去,被柳三娘死死拉住。柳三娘指着远处的密林,那里影影绰绰有不少人影,手里都握着弓弩,“是天蚕教的弓箭手,咱们被包围了。”

张飞突然将陌刀插进地里,刀柄的铜环发出 “咔嗒” 轻响,弹出个暗格,里面掉出半块羊皮卷。他展开羊皮卷,与冷如月从阴无殇书房搜来的地图拼在一起,正好缺了寒月剑宗那部分。

“花敏儿的香囊。” 冷如月突然提醒,张飞连忙掏出香囊,倒出里面的药草,发现底部缝着块碎布,上面用朱砂补全了地图的缺口,“后山密道通往……” 她指着地图上的红点,“养蛊密室。”

老掌门似乎不耐烦了,轿子突然转向他们,轿夫的脚步变得僵硬,像提线木偶。南凝脸色发白:“他们被下了‘傀儡蛊’,等会儿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她从竹篓里抓出把金色粉末,“这是‘镇魂珠’的粉末,能暂时压制蛊虫,等会儿听我口令撒出去。”

张飞突然想起什么,往枯井里扔了块石头,井底传来空洞的回声:“这井是通往后山密道的捷径!” 他弯腰将冷如月抱进井里,“你们先下去,俺断后。”

冷如月抓住他的衣襟,白衣下摆扫过他手背上的伤疤 —— 是刚才被箭擦伤的地方,还在渗血。“小心。” 她的声音很轻,像雨落在荷叶上,“别像在沼泽边那样,总当挡箭牌。”

张飞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俺皮糙肉厚,比不得冷姑娘金贵。”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破庙里,小叫花子也是这样嫌弃他笨,却偷偷把酱牛肉塞进他怀里,“对了,花敏儿说你的剑法里有破绽,在‘回风式’的第三转,她……”

“我知道。” 冷如月打断他,耳根微微发红,“小时候练剑摔断过手腕,那处确实发不上力。” 她转身跳进井里前,突然丢下句话,“等出去了,我教你寒月剑法的基础式,省得你总用蛮力。”

井外的打斗声很快响起。张飞挥刀劈开扑来的傀儡,南凝的金鳞蛇在黑影间窜动,蛇信子舔过之处,傀儡们纷纷倒地抽搐。柳三娘和肖雅正用石头砸向弓箭手,却见老掌门的轿子突然炸开,无数蝙蝠从里面飞出来,每只爪子上都缠着引线 —— 是天蚕教的 “血蝙蝠雷”。

“趴下!” 张飞将南凝按在井边,自己用后背挡住爆炸的气浪。等烟尘散去,他看见老掌门站在火光中,黑袍被烧成了碎片,露出里面的月白道袍,胸口绣着寒月剑宗的标记。

“果然是你。” 张飞的陌刀指向他,“俺娘信里说的影主,就是你。”

老掌门摘下斗笠,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左眼也是个黑洞,与之前的灰袍老者一模一样:“张家的小崽子,倒是比你爹聪明。不错,我是影主,也是你母亲的师兄。当年若不是她执意要护着山河鼎,也不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块青铜片,与之前的 “山”“河” 二字拼在一起,露出 “鼎” 字的最后一笔:“现在三块碎片集齐,只要拿到寒月剑宗的最后一块,就能知道魏王非先皇亲生的证据 —— 可惜,你们看不到了。”

他拍了拍手,密林里走出队黑衣人,为首的是阴无殇,手里牵着条铁链,链锁上拴着个穿粉裙的女子,正是花敏儿。她的发髻散乱,嘴角还带着血,看见张飞时突然挣脱铁链扑过来,却被阴无殇一脚踹倒在地。

“张飞,别管我!” 花敏儿咳出两口血,“他在密道里放了‘噬心蛊’,快带冷姑娘走 ——” 她突然从靴筒里摸出把匕首刺向阴无殇,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匕首划破了她自己的脖颈。

鲜血溅在破庙残存的壁画上,与十年前的烟火熏痕融为一体。张飞目眦欲裂,陌刀带起丈高的刀风劈向阴无殇,却见老掌门突然甩出张网,网眼上缠着浸过迷魂散的布条。

“抓住他!” 老掌门的声音像破锣在响,“这小子的血能解百蛊,是开启山河鼎的钥匙!”

就在网即将罩住张飞的瞬间,枯井里突然射出道剑光,冷如月的 “冰魄” 剑斩断网绳,剑气直逼老掌门的咽喉。“你错了。” 她的白衣在火光中翻飞,像只浴火的白鸟,“能解蛊的不是他的血,是这个。” 她举起胸前的玉佩,与张飞的那半块在空中相撞,发出震耳的清鸣。

玉佩相碰的刹那,破庙的废墟突然剧烈摇晃,地基下传来蛊虫爬动的窸窣声。南凝的金鳞蛇突然腾空而起,咬住老掌门的脖颈,蛇毒与他体内的牵机引相冲,他顿时七窍流血,在地上蜷缩成个诡异的形状,像只被踩扁的蝙蝠。

阴无殇见势不妙,抓起花敏儿的尸体就要逃跑,却被肖雅用石头砸中膝盖。柳三娘趁机甩出断魂散,他捂着口鼻踉跄后退,正好撞在张飞的陌刀上,刀锋从他肩胛贯穿,带出的血溅在花敏儿的粉裙上,像极了落霞镇火光中燃烧的花。

雨又开始下了,洗刷着破庙的血腥气。张飞抱着花敏儿逐渐冰冷的身体,发现她紧握的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是茶馆跑堂给的那盘。糕饼上的桂花还很新鲜,像刚从枝头摘下的。

冷如月走到他身边,剑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密道里的噬心蛊被玉佩的灵气镇住了。我们得走了,去寒月剑宗。” 她的声音很轻,“她留的银匕指向后山,那里一定有最后一块鼎片。”

张飞点点头,将花敏儿的尸体放进枯井,用青石板盖好。他把那半块桂花糕塞进怀里,与花敏儿的银匕放在一起,突然想起她在沼泽边说的话:“等你们拿到最后一块鼎片,就来青阳城找我 —— 我在醉仙居等你。”

南凝正在给金鳞蛇包扎伤口,蛇尾被蛊虫咬了个洞,流出的血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出天边的彩虹。肖雅和柳三娘在收拾散落的鼎片,三块青铜片拼在一起,还差最后一角,缺口的形状正好能放进张飞母亲留下的那半块玉佩。

“走吧。” 张飞扛起陌刀,刀柄的铜环在风中轻响,像在回应花敏儿未说完的约定。他回头望了眼破庙的废墟,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小叫花子蹲在梁上,一边啃酱牛肉一边说:“等我当了大盗,就把全天下的桂花糕都抢来给你吃。”

冷如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桂花糕,是她在落霞镇茶馆顺手拿的。“花敏儿说你爱吃这个。” 她把油纸包塞给他,指尖触到他手背上的伤疤,突然笑了,“刚才说要教你剑法,可不是开玩笑的。到了寒月剑宗,先练扎马三个时辰。”

张飞接过桂花糕,发现每块上面都刻着个小小的 “飞” 字,是花敏儿的笔迹。他突然明白,从沼泽边的初遇到破庙的诀别,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们,就像十年前在破庙里,那个抢了他牛肉的小叫花子,其实是在引开追查他的追兵。

暗道里的烛火还在摇曳,照亮了岩壁上未完成的壁画。张飞用刀尖在空白处刻下朵桂花,旁边添了行小字:“醉仙居,等你。” 刻完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冷如月:“你说,寒月剑宗的桂花,和落霞镇的一样香吗?”

冷如月的脚步顿了顿,白衣下摆扫过他的靴尖,声音里带着笑意:“等你学会了剑法,就知道了。”

远处的寒月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把出鞘的长剑。破庙的废墟在他们身后渐渐远去,只有枯井里的青石板上,还留着朵用鲜血画的桂花,在雨中慢慢晕开,像个未完的约定。而在密道尽头的转角处,块沾着桂花糕碎屑的衣角从石缝里露出来,被风一吹,轻轻晃动 —— 是花敏儿的粉裙。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作者寄语:
wap_17K
  • 下载17K客户端,《山河故人呀》最新章节无广告纯净阅读。
  • 17K客户端专享,签到即送VIP,免费读全站。
更多

编辑推荐榜

1 大展鸿途
2 风起龙城
3 大秦第一熊孩子
4 仙穹彼岸
5 特种兵之最强国术系统
6 当昼与夜再次相遇
7 夫君寡嫂生野种?来!做亲子鉴定
8 重生改嫁战神公爹,家暴前夫吓尿了
9 协议结束,亿万总裁跪着求续约
10 少年战歌
资讯快递
人气热销 言情热销
潜力大作 女生必读

1 永夜 作者: 江火香猫
科幻末世 1042417 字
永夜:浩劫余生,终见光明

2 校花别沾边,重生的我只想搞钱 作者: 十万字
都市小说 789066 字
都重生了,还不好好搞钱?

3 我死后,姐姐们才开始爱我 作者: 木马非马
都市小说 80082 字
我死后,全家人才开始知道爱我,可我已经死了

4 上门狂婿 作者: 狼叔当道
都市小说 8171953 字
上门赘婿,受辱三年,期约一到,强者归来!

5 武圣之上 作者: 任我独行侠
玄幻奇幻 201339 字
这是个废材靠着金手指,逆天改命的故事!

6 60年代:开局荒年,我带着全村吃肉 作者: 妞妞骑牛
都市小说 415929 字
穿越60年代:开局荒年,我带着全村吃肉

7 这位诗仙要退婚 作者: 人世几春秋
历史军事 1194814 字
这位诗仙要退婚:文韬武略

8 玄幻:遇强则强,我的修为无上限 作者: 史上最帅作者
玄幻奇幻 1481875 字
获得遇强则强系统,我直接啪啪给了天道两个大嘴巴子

9 红豆缘:炮灰也要长命百岁 作者: 翘褚
古代言情 271116 字
开局炮灰剧本怎么办?不慌,苟着苟着就到大结局了

10 神龙诀之九龙剑诀 作者: 光环美男
仙侠武侠 1003350 字
江湖传闻要是得到《神龙诀》,就可以称霸武林!

《第七章 破庙疑云》最新评论

评论本章

还没有人发表评论哦~
我来说两句

换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