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暗流与初啼

便利店的自动门在混混逃离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门外凄冷的雨声和狼狈的**。林枫握着拖把的手很稳，强化后的体质让清理玻璃碎片和黏腻酒液的动作变得高效而精准。他低着头，额前略长的碎发垂落，遮住了眼底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

监控探头的红光，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暗流之影】——系统冰冷的任务提示悬停在视野一角，72小时的倒计时无声跳动，如同催命的鼓点。30点系统点数，一本随机的技能书，这奖励足够诱人，足以让刚刚品尝到力量滋味的他心动。但失败惩罚上那“暴露风险剧增，不可预测连锁反应”的字眼，更带着沉甸甸的死亡气息。

“第七节点…临海市备用机房B区…”林枫在心中默念着系统截获的终端代号。这绝不是普通的安保公司或者店铺老板的权限。备用机房？听起来就像是某种官方或大型机构的设施。他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便利店夜班店员，怎么会惹上这种层面的关注？是因为刚才瞬间爆发、远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还是……系统激活时那无法理解的“能量注入”，被某种精密的仪器捕捉到了异常波动？

寒意顺着脊椎蔓延。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无意间闯入蛛网的飞蛾，无形的丝线正从四面八方悄然收紧。

“叮咚！欢迎光临！”

机械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林枫翻腾的思绪。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脸上瞬间切换回那种夜班人员特有的、带着浓重倦怠的温顺表情，眼神里残留的锐利被完美地隐藏。

进来的是个穿着灰色工装、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手里拎着个保温饭盒，裤脚被雨水打湿了一片。他显然是熟客，熟稔地走到热饮柜前，拿了一盒最便宜的豆奶。

“林小子，还没下班呐？这雨下得没完没了。”老大爷走到收银台前，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和一点关切。

“快了，张伯。您也注意保暖。”林枫熟练地扫码，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和一丝疲惫的笑意，将豆奶递过去，找零的动作自然流畅。他表现得和过去无数个夜班夜晚没有任何不同，一个沉默、勤快、被生活压得有些麻木的年轻人。

张伯接过东西，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佝偻着背推门又走进了雨里。

便利店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林枫靠在收银台后，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所有的注意力都沉入了脑海中的系统界面。

【宿主：林枫】

【种族：人类（碳基生命体）】

【生命层级：0阶（凡俗）】

【基础状态：】

【力量：6（虚弱）→ 8（普通）】

【敏捷：7（平庸）→ 9（良好）】

【体质：5（亚健康）→ 7（普通）】

【精神：11（突破临界后小幅提升）】

【可用点数：20】

【物品栏（1/1格）：空】

【任务日志：】

【1. 初试锋芒（已完成）】

【2. 暗流之影（进行中）】

状态栏清晰地记录着初级基因优化药剂带来的改变。力量、敏捷、体质都得到了显著提升，尤其是体质，从亚健康跃升到普通水平，驱散了长久以来的虚弱感，体内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活力。那20点系统点数，如同黑暗中闪烁的星辰，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系统，如何使用点数强化自身？”林枫在意识中发出询问。

【宿主可通过意念将可用点数分配至力量、敏捷、体质、精神四项基础属性。分配后属性即刻生效。每项属性初始提升1点需消耗10点数，随着属性值增高，后续提升所需点数会相应增加。精神属性提升需消耗点数翻倍。】

10点换1点基础属性？精神还要翻倍？林枫心中快速盘算。这代价不菲。他现在的20点，如果全部加在力量上，也只能让力量从8提升到10点。或者分散投资？

“暗流之影”任务带来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那未知的窥视者，连接着备用机房的“第七节点”，其代表的势力绝对非同小可。他现在空有超越常人的基础属性，却没有丝毫战斗技巧和应对突发危机的能力。刚才对付两个混混，完全是靠基因药剂带来的速度和力量碾压，毫无章法可言。如果面对的是训练有素、持有武器，甚至……同样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呢？

力量、敏捷、体质，是根基，是硬性条件。但眼下，他更需要能够应对复杂局面、尤其是应对那可能来自“第七节点”探查的手段！

林枫的目光在四项属性上来回扫视，最终，他的意念锁定了“精神”属性。精神11点，在突破临界点后小幅提升过，这或许就是他感知敏锐、能在基因药剂作用下清晰捕捉慢动作的原因？提升精神，是否能强化这种感知，甚至……获得某种抵抗探查的能力？系统提示过，精神提升点数翻倍，意味着它可能更为特殊和重要。

“系统，提升精神属性1点！”林枫果断做出决定。

【消耗20点系统点数，提升精神属性1点。】

【精神：11 → 12】

指令下达的瞬间，一股截然不同于基因药剂的清凉感涌入脑海。仿佛一层蒙蔽灵台的薄纱被轻轻拂去，世界在他感知中瞬间变得更加“清晰”和“深刻”。并非视觉上的清晰，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通透感。远处雨滴敲打遮阳篷的节奏、冰箱压缩机启动时细微的电流声、甚至空气中尘埃缓慢飘浮的轨迹……这些信息不再是杂乱无章地涌入，而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梳理、解析，变得井然有序。思维的运转似乎也快了一丝，刚才关于监控、关于第七节点的纷乱念头，被迅速厘清、归纳。

更重要的是，当他再次“感觉”到收银台后方那个监控探头时，一种微弱却明确的“被注视”的异样感变得更加清晰了。之前只是知道它存在，现在却仿佛能隐约“触摸”到那通过线路传递过来的、冰冷的、不带感情的“目光”。

这20点，花得值！林枫心中一定。精神力的提升，果然涉及更深层次的感知和思维层面。这或许就是应对“窥探”的第一步筹码。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雨势似乎小了些，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如同泼墨。凌晨四点，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

林枫脱下那件印着便利店Logo的蓝色马甲，换上自己洗得发白的旧外套。交接班的是个同样沉默寡言的中年大叔，两人点点头，没有多余的交流。林枫推开玻璃门，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廉价清洁剂和残留酒液混合的气味，走进了凌晨湿冷的空气中。

雨丝冰凉，打在脸上。城市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沉睡，只有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黄而扭曲的光晕。空气清冷而潮湿，吸入肺腑，带着一种城市特有的、混杂着尾气和尘土的冰冷味道。

他住的地方离便利店不算远，隔了三条街，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巷子狭窄曲折，路灯时明时灭。这是城市光鲜表皮下的褶皱，是像他这样底层打工者栖身的角落。

林枫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步伐不快不慢，强化后的体质让他对凌晨的寒意有了更强的抵抗力。他看似随意地走着，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垃圾桶旁被雨水打湿的纸箱、巷口一闪而过的流浪猫黑影、远处高楼上零星亮着的几扇窗户……所有细节都被他提升后的精神力和感官敏锐地捕捉、分析、归档。系统激活带来的力量感尚未消退，但“暗流之影”任务带来的巨大压力，让他本能地保持着最高级别的警觉。他不再是那个麻木行走在夜路上的疲惫店员，而是一头在陌生丛林中初次亮出獠牙、却深知暗处潜伏着更可怕猎食者的幼兽。

就在他拐进一条更狭窄、灯光更加昏暗的后巷时，一种极其细微、却绝对不寻常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蛛丝，瞬间拂过他的后颈！

那不是声音，也不是气味，更像是一种……“存在感”的突兀降临。一种被刻意收敛、却依旧无法完全掩盖的、带着审视和冰冷意味的“注视”！

林枫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改变。但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如同拉满的弓弦。来了！这么快？是“第七节点”的人？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提升后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向感觉传来的方向——巷子深处一个堆满杂物的幽暗角落——蔓延过去。

就在他即将走过那个角落的瞬间——

“咻！”

一声短促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寂静的雨幕！

一道模糊的黑色细影，快如闪电，带着冰冷的杀意，直射林枫的后心！那不是子弹，速度却同样致命！

千钧一发！

林枫甚至没有回头。在破空声响起的刹那，他那被基因药剂和系统点数双重强化过的神经反应速度，以及刚刚提升的精神力所带来的超强感知和危机预判，如同本能般驱动了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以左脚为轴，猛地向右前方一个极限的拧转侧滑！动作迅捷、流畅，带着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爆发力！

“嗤啦！”

那道黑色细影擦着他左侧肋下的旧外套边缘飞过，锋利的边缘瞬间割裂了布料，带起几缕纤维。冰冷的锐气刺激得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笃！”

黑影深深地钉入林枫前方几步远的、潮湿斑驳的砖墙上，尾部还在高频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林枫稳住身形，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锁定了钉在墙上的东西——一枚造型奇特、通体漆黑、三棱带血槽、尾部带着细小稳定翼的金属飞镖！在昏暗的光线下，镖身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透着一股子阴狠毒辣。

不是枪械，是冷兵器！这意味着对方要么有恃无恐，要么……是在试探！

林枫猛地转身，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实质的刀子，狠狠刺向飞镖射来的方向——那个堆满破旧家具和废弃纸箱的幽暗角落！

“谁？”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刚从冰水里淬炼出来的寒意，在狭窄潮湿的巷道里回荡，清晰地穿透了细密的雨声。

角落里一片死寂，只有雨水顺着破旧家具滴落的嗒嗒声。

几秒钟后，一个身影如同融化的阴影般，悄无声息地从一堆废弃的沙发垫后面浮现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长风衣，身形挺拔，脸上带着一张毫无表情、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纯白色面具。面具的眼睛部位，是两片深色的单向镜片，反射着巷口昏暗的路灯光，看不清眼神，却更添诡异和冰冷。他就那样静静站着，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面具下紧抿的薄唇，透着一丝非人的漠然。

没有言语，没有多余的动作。面具人的右手从风衣口袋里抽出，指间赫然夹着另一枚同样漆黑的三棱飞镖。他手腕只是极其轻微地一抖——

“咻！”

第二枚飞镖撕裂雨幕，带着比第一枚更加刁钻、更加凌厉的破空声，直取林枫的咽喉！速度更快，角度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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