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丹方谜题

药王谷的丹房比苏璃想象的要热闹。

数十个青铜丹炉沿墙排开，每个炉口都飘着不同颜色的烟，有的像棉花糖，有的像水墨画，还有个炉子正往外冒粉红色的泡泡，看着像口巨大的草莓火锅。

“第二关就在这里。”白芷抱着胳膊站在丹房中央，下巴抬得老高，“看到那面石壁了吗？上面刻着上古残方，谁能复原出完整丹方并炼出丹药，就算过关。”

苏璃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石壁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字，像是被小孩子用爪子挠出来的，旁边还画着几株认不出的草药，其中一株的叶子画得像只烤鸭。

“这是……‘九转回魂丹’的残方？”君墨寒走近细看，眉头微蹙，“传闻这丹方早在三百年前就失传了，药王谷竟然有残卷？”

“算你有点见识。”一个清冷的男声从丹房深处传来。只见个穿月白道袍的青年走出来，面如冠玉，手里把玩着个玉质药碾子，正是药王谷主的大弟子萧景云。他瞥了眼苏璃，眼神像在看块路边的石头，“这残方我们谷里研究了十年都没头绪，你要是识相，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苏璃正踮着脚看石壁上的鸭子……啊不，草药图，闻言回头冲他眨眨眼：“十年都没研究出来？你们谷主是不是克扣你们研究经费了？”

萧景云的脸瞬间黑了：“黄口小儿，休得胡言！炼丹之道博大精深，岂是你这种只会耍小聪明的丫头能懂的？”

“哦？那你懂？”苏璃挑眉，突然指着石壁上的一行字，“‘赤焰草三钱，寒水石五钱，辅以无根火淬炼’——你知道这‘辅以’是什么比例吗？寒水石的结晶水含量不同，反应烈度可是天差地别。”

萧景云一愣：“结晶水？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石头里藏的水啊。”苏璃从袖袋里摸出个小本子，唰唰唰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分子式，“就像糖块泡在水里，看着是固体，其实里里外外都是水。你看这残方，赤焰草性热，寒水石性寒，直接怼在一起，不炸炉才怪。”

她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又是勾线又是打叉，活像个在解数学题的小学生。君墨寒凑过去看，只见纸上写着“氧化反应”“催化剂”“摩尔比例”等一串他看不懂的词，旁边还画了个简笔画小人，正举着丹炉跳踢踏舞。

“你这画的什么鬼东西？”白芷凑过来，看见那小人差点气笑，“炼丹是神圣的事，你怎么能……”

“别吵。”苏璃头也不抬，突然拍了下手，“搞定！”

她抓起桌上的药材，根本不用秤，随手一抓就是一把，扔进中间最大的那个青铜丹炉里。萧景云看得直皱眉：“你连分量都不称？这赤焰草多放了半钱，会导致药性失衡！”

“放心，我有秘密武器。”苏璃冲他神秘一笑，偷偷往炉里弹了滴灵泉水。然后她捏了个奇怪的法诀，既不是道家的印诀，也不是修士的灵力运转方式，倒像是在……炒菜颠勺？

“无根火来了！”她指着丹炉底下的火口，只见原本橙红色的火焰突然变蓝，“呼呼”往上窜，把炉壁烧得发亮。

萧景云看得直摇头：“胡闹！用异火强行催炼，只会让丹药杂质更多……”

他的话还没说完，丹炉突然“嗡”地一声震动起来。众人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灵力冲天而起，紧接着，炉口“砰”地炸开，没飞出废丹，反而飘出朵七彩祥云！那云彩在空中转了个圈，化作无数光点落下来，沾在人身上凉丝丝的，连丹房里的药香都变得清甜起来。

“这、这是……丹成异象！”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内室冲出来，正是药王谷主。他看着那朵渐渐散去的祥云，手抖得像筛糠，“是‘九转回魂丹’！真的是失传三百年的九转回魂丹！”

苏璃从炉子里摸出三粒晶莹剔透的丹药，上面还萦绕着淡淡的霞光。她吹了吹丹药上的灰，随手抛给君墨寒一粒：“喏，给你补补，看你最近脸色有点差。”

君墨寒接住丹药，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还没服下，就感觉到一股精纯的灵力顺着指尖往身体里钻，连带着被寒毒侵蚀的经脉都舒服了不少。

“不可能！”萧景云脸色铁青，指着苏璃，“你肯定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这残方根本不可能复原，你一定是早就知道丹方！”

“哟，输不起了？”苏璃挑眉，拿着剩下的两粒丹药走到他面前，“说我投机取巧？行啊，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不等萧景云反应，她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一粒丹药硬生生塞了进去。萧景云猝不及防吞下去，刚想运功逼出来，突然浑身一震，眼睛瞪得像铜铃。

一股磅礴的灵力在他体内炸开，顺着经脉游走，把他多年的修炼瓶颈冲得七零八落。他原本卡在金丹中期多年，此刻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你、你……”萧景云指着苏璃，说不出话来。他能感觉到这丹药的精纯程度，比他师父炼的最好的丹药还要强十倍，绝不是旁门左道能炼出来的。

“怎么样？”苏璃拍了拍手，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这‘投机取巧’的味道还不错吧？”

萧景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哼”了一声，扭头就走，耳根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刚才灵力暴涨时没控制住，不小心把身后的药架子撞塌了，此刻正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好一个‘天赋异禀’！”药王谷主突然抚掌大笑，看着苏璃的眼神像在看稀世珍宝，“小姑娘，你这炼丹之法……老夫闻所未闻，却精妙绝伦！不知师承何处？”

“自学成才。”苏璃打了个哈哈，总不能说自己是看化学课本学的吧？她指了指石壁上的残方，“其实也简单，就是把每种药材的成分拆开来，看看它们脾气合不合，不合就加点‘和事佬’，比如灵泉水什么的。”

药王谷主听得云里雾里，却不妨碍他欣赏苏璃的才华。他捋着胡须，眼里闪烁着精光：“第二关，你过了！不过……”他话锋一转，“第三关，可没这么容易了。”

苏璃啃着君墨寒递来的果子，含糊不清地说：“没事，再难还能比让三皇子跳脱衣舞难？”

君墨寒：“……”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丫头的脑子里装的不是脑浆，是奇思妙想和毒药。

白芷看着苏璃手里的丹药，突然有点羡慕。她偷偷拉了拉谷主的袖子：“爷爷，这丹药真有那么厉害吗？萧师兄刚才好像……灵力涨了不少。”

药王谷主瞪了她一眼：“比你想的还厉害。那丫头往炉里加的不仅是灵泉水，还有她自己的灵力催化，这等控火术和对药性的理解，就算是当年的‘药神’也不过如此。”

他看向苏璃的背影，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这丫头，身上藏的秘密，恐怕比药王谷的药草还多。

“喂，大冰块，”苏璃突然回头，冲君墨寒眨眨眼，“你说第三关会不会让我们去挖千年人参？我听说人参会跑，要不要准备个红绳？”

君墨寒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就算第三关是去闯龙潭虎穴，好像也挺有意思的。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别想太多，先把你嘴角的果渣擦干净。”

阳光透过丹房的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苏璃的笑声混着药香在屋里回荡。萧景云躲在门后偷看，看见那粒被自己吞下的丹药残渣还在发光，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厚着脸皮再要一粒的。

而药王谷主站在丹炉前，看着那朵渐渐散去的祥云，突然叹了口气。他有种预感，这丫头的到来，不仅会解开九转回魂丹的秘密，恐怕还会搅得整个药王谷，乃至整个修真界，都不得安宁了。

但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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