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禁地灵芝

苏璃蹲在君墨寒的床头，用银针刺破他的指尖，挤出一滴泛着冰碴的血珠。血珠落在玉盘里，“叮”地一声冻成了小冰粒，看得她眉头直打结。

“情况不太妙啊。”她戳了戳那冰粒，转头对秦风说，“你家王爷的寒毒好像变异了，以前顶多冻成冰棍，现在都快成冰淇淋了。”

秦风抹了把冷汗：“苏小姐，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谷主说，王爷这次寒毒爆发比以往都凶，普通丹药根本压制不住，除非……”

“除非有九阳灵芝。”苏璃接话，手里转着银针，“我知道，那玩意儿长在药王谷的禁地，旁边还蹲着条金丹期的妖蟒当保镖，对吧？”

她昨天偷听老谷主和萧景云说话，早就把禁地的底细摸得门儿清。那九阳灵芝三百年一开花，三百年一结果，正好能中和君墨寒体内的至阴寒气，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退烧药”。

“可禁地是谷里的禁地，谷主说谁闯谁死。”秦风急得团团转，“再说那妖蟒……”

“放心，我有秘密武器。”苏璃从袖袋里摸出个花花绿绿的小纸包，里面装着她新配的“超级麻痹散”——用玄天境里的“醉仙藤”和“软骨草”特制而成，别说金丹期妖蟒，就是大乘期的老怪物沾上，也得瘫三天。

夜深人静时，苏璃像只偷油的耗子，贴着药王谷的围墙根往禁地溜。她特意穿了身黑夜行衣，还在脸上蒙了块黑布，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活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萤火虫。

“左边第三个守卫打呼了，右边那个在啃鸡腿，完美。”她对照着鸦语者传来的情报，灵活地避开巡逻队，像片叶子似的翻进了禁地的结界。

禁地里比想象中热闹。月光透过参天古木，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草丛里时不时窜出几只长着翅膀的兔子，还有会发光的蘑菇在路边一闪一闪，活像挂了串小灯笼。

“这哪是禁地，分明是童话森林。”苏璃一边吐槽，一边往深处走。按照她在玄天境里翻到的地图，九阳灵芝应该长在中央的寒潭边。

果然，走了没半柱香的功夫，就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寒潭冒着白气，潭中央的巨石上，长着株巴掌大的灵芝，菌盖通红，边缘镶着圈金边，像被人撒了把碎金子，正是九阳灵芝！

“找到了！”苏璃眼睛一亮，刚想跳过去，潭水里突然“腾”地掀起巨浪，一条水桶粗的黑蟒从水里窜出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匕首似的獠牙，头顶还长着只独角，赫然是金丹期的妖蟒！

“嘶——”妖蟒吐着信子，冰冷的蛇眼死死盯着苏璃，显然把她当成了偷灵芝的小贼。

苏璃却往后退了两步，从袖袋里摸出那个花花绿绿的纸包，冲妖蟒挥了挥：“大家伙，商量个事呗？我借你旁边那灵芝用用，用完给你留片叶子，再送你瓶‘除口臭喷雾’，你看咋样？”

妖蟒显然听不懂人话，愤怒地嘶吼一声，尾巴一甩就朝苏璃抽过来。那尾巴带着劲风，抽得空气都“嗡嗡”作响，要是被抽中，估计得像拍黄瓜似的拍成薄片。

“敬酒不吃吃罚酒！”苏璃也不废话，猛地把纸包往空中一抛，同时捏碎了手里的火折子。纸包遇火炸开，化作无数白色粉末，像烟雾似的飘向妖蟒。

“阿嚏！”妖蟒被粉末呛得打了个喷嚏，刚想发怒，突然觉得浑身发软，粗壮的身体“啪嗒”一声摔进水里，溅起老大一朵水花。它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四肢（哦不，是四分之一肢）都不听使唤，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璃跳上巨石，摘走了九阳灵芝。

“抱歉啊，我赶时间。”苏璃冲它挥了挥手里的灵芝，还从袖袋里摸出颗薄荷糖扔进潭里，“给你留个糖，下次见。”

妖蟒：“……” 它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苏璃刚把灵芝揣进怀里，脚下的巨石突然震动起来。潭边的石壁“咔嚓咔嚓”裂开，露出后面的凹槽，凹槽里没有机关，只有块光滑的白玉，上面刻着朵和苏璃后颈一模一样的莲花胎记。

“这是……”苏璃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白玉，石壁突然亮起柔和的白光，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从光里走出来。

那女子穿着青色衣裙，眉眼温柔，和苏璃有七分相似，正是她生母的幻影。幻影的声音像隔着层水，模糊却清晰：“璃儿，娘对不起你……玄天境不是普通的空间，是打开‘幽冥秘库’的钥匙……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娘！”苏璃冲过去想抓住幻影，却扑了个空。幻影在她面前渐渐消散，最后只留下句轻飘飘的话：“小心……青铜面具……”

“青铜面具？是三皇子身边那个吗？”苏璃还想追问，石壁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显然是触发了自毁机关。

“我靠，说炸就炸？”她赶紧往潭外跑，刚跳上岸，就听见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寒潭和巨石都被炸成了碎片，幸好她跑得快，只被气浪掀飞了个跟头。

“疼疼疼……”苏璃揉着屁股站起来，摸了摸怀里的九阳灵芝，还好没碎。刚才生母的话还在脑子里打转——玄天境是钥匙？幽冥秘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正琢磨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璃？”

苏璃回头，看见君墨寒站在月光下，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脸色还有点苍白，显然是强撑着过来的。他手里还握着剑，看到苏璃没事，紧绷的肩膀才松了松。

“你怎么来了？”苏璃吓了一跳，“你的寒毒……”

“感觉到你的灵力波动不对劲，就过来看看。”君墨寒走过来，伸手拂去她头发上的草屑，指尖带着凉意，“你夜闯禁地，就是为了这个？”他指了指她怀里的灵芝。

“不然呢？总不能看着你变成冰雕吧。”苏璃把灵芝递给他，突然想起刚才生母的幻影，“对了，我刚才……”

“我知道。”君墨寒打断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刚才在外面，也看到了石壁上的光影。你生母的幻影，提到了玄天境？”

苏璃点点头：“她说玄天境是钥匙，还让我小心青铜面具。你说，这和你母妃的死有关系吗？”

君墨寒沉默了片刻，突然握住她的手：“不管有没有关系，我们一起查。”他的手掌很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从现在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苏璃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风带着药王谷的弟子跑过来，看到满地狼藉和苏璃手里的灵芝，吓得脸都白了：“小姐！王爷！你们没事吧？谷主听说禁地出事，正往这儿赶呢！”

“完了，被抓包了。”苏璃吐了吐舌头，突然拉着君墨寒往密林里跑，“快跑！被老谷主抓到，肯定要罚我抄一百遍《药王谷规》！”

君墨寒被她拉着，跑得有点踉跄，却没松开她的手。月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苏璃的笑声像银铃似的在林子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心因为刚才的奔波沁出了细汗，却带着灵泉水的甜味。这丫头总是这样，闯了祸还像没事人似的，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线索。

“喂，大冰块，”苏璃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半块灵芝递给他，“快尝尝，这玩意儿闻着像红烧肉，不知道吃着是不是一个味。”

君墨寒：“……” 他严重怀疑，这丫头的味觉是不是出了问题。

但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他还是接了过来。灵芝的清香混着她指尖的药香，在鼻尖萦绕，竟真的有种安心的感觉。

远处，药王谷主站在禁地入口，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捋着胡须笑了：“这两个小家伙，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旁边的白芷气鼓鼓地说：“爷爷！他们毁了禁地，还偷了九阳灵芝，您怎么还帮他们说话？”

“你懂什么。”老谷主敲了敲她的脑袋，“那灵芝本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再说了，能让禁地的守护妖蟒乖乖听话，还能触发‘生母幻影’，这丫头的来头，可不止是相府嫡女那么简单啊……”

他望着密林深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看来，这药王谷是留不住这两只雏鹰了，他们的战场，在更广阔的天地。

而苏璃和君墨寒，此刻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着远处赶来的谷主弟子，忍不住相视一笑。

“看来，咱们又得跑路了。”苏璃晃了晃手里的灵芝，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君墨寒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带着宠溺：“这次想去哪？”

“当然是去找那个青铜面具！”苏璃握紧了拳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敢害我娘和你母妃，看我不把他的面具扒下来，当尿壶用！”

君墨寒：“……” 他觉得，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后面追来的药王谷弟子比较靠谱。

但看着苏璃眼里的光，他突然觉得，就算前路有再多的青铜面具和幽冥秘库，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毕竟，他身边有个连妖蟒都能忽悠的“毒医”，还有什么是他们搞不定的？

月光穿过树叶，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的虫鸣和近处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未完的歌。属于他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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