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牛刀小试

密林幽深，枝叶切割着正午的日光，投下斑驳的光斑。朱牧尘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在虬结的树根与嶙峋怪石间无声穿行。灵力在双腿经脉中流淌，虽只如涓涓细流，却赋予步伐一种超越炼体极限的轻灵与爆发力，配合《九死霸体诀》锤炼出的强韧筋骨，让他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中如鱼得水。

黑市之行收获颇丰，却也代价沉重。疗伤药、解毒丹、盐、衣物，尤其是那份标注着屠家产业据点的宝贵地图，几乎掏空了他所有的灵石储备。更让他心头沉甸甸的是那截“阴魂木”带来的警醒——没有实力，连看上的机缘都保不住，只能任人鱼肉！

道种空间内，那截乌黑的阴魂木影像仿佛带着冰冷的嘲讽。丹田内，混沌道种依旧静静悬浮，吞噬着周遭稀薄的灵气，缓慢而坚定地转化着丝丝缕缕精纯的混沌气息，滋养着那缕新生的灵力溪流，也潜移默化地强化着他的肉身。

“不够！远远不够！”朱牧尘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林间每一处可能的猎物踪迹。凝气一重的修为，炼体四重的体魄，面对寻常一级中阶妖兽尚可碾压，但若遭遇更强的存在，或是屠家派出真正的好手，这点力量依旧脆弱不堪。

他需要更多的能量！更多的内丹！更多的精血！

前方灌木丛传来异响。朱牧尘身形瞬间伏低，气息收敛如顽石。透过枝叶缝隙，看到两头体型壮硕、獠牙森白、皮毛如同钢针倒竖的“铁鬃野猪”正在拱食着一片埋在地下的块茎。一级中阶，皮糙肉厚，力量惊人，冲撞起来如同小型战车。

目标！

朱牧尘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他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骤然发动！脚下灵力爆发，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速度比之前更快三分！《九死霸体诀》的力量在拳锋凝聚，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虬结，青筋如怒龙盘绕！

他没有选择偷袭，而是正面强袭！他要检验自己灵力加持下的极限战力！

“吼！”察觉到危险，两头铁鬃野猪发出暴怒的咆哮，后蹄猛蹬地面，溅起大片泥土，如同两座移动的肉山，带着狂暴的气势迎面冲撞而来！獠牙闪烁着寒光，足以洞穿铁甲！

劲风扑面！腥气扑鼻！

朱牧尘眼神冰冷，在即将与野猪獠牙接触的刹那，身形猛地一矮，如同灵猿缩身，险之又险地从右侧野猪的獠牙下方滑过！同时，灌注了全身力量的右拳，如同蓄满力的攻城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轰在左侧野猪相对柔软的耳后要害！

砰！咔嚓！

沉闷的撞击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

那头体重超过五百斤的铁鬃野猪，巨大的头颅被无匹的巨力砸得猛地偏向一侧，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它庞大的身躯被带得踉跄横移，撞在旁边一棵大树上，树叶簌簌落下，野猪发出痛苦的嚎叫，眼耳口鼻瞬间溢出鲜血，显然受到了重创！

另一头野猪的冲撞落空，收势不及冲出去数丈，猛地刹住，调转方向，赤红的双眼死死锁定朱牧尘，獠牙低垂，再次发动冲锋！势若疯虎！

朱牧尘一击得手，毫不停留。面对再次冲来的野猪，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退反进！脚下灵力喷涌，速度再增！在野猪獠牙即将及体的瞬间，他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向侧面诡异一扭，同时左臂灌注灵力，肌肉瞬间鼓胀，如同精钢铸就的盾牌，狠狠格挡在野猪粗壮的脖颈侧面！

砰！

沉闷的撞击！

朱牧尘感觉左臂传来一股沛然巨力，震得气血翻腾，脚下犁出两道浅沟！但《九死霸体诀》赋予的强悍防御力硬生生抗住了这野蛮冲撞！野猪被这一格，冲势猛地一滞，头颅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脆弱的咽喉完全暴露！

“死！”朱牧尘低吼，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早已蓄势待发的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凝聚了灵力与肉身全部力量的巅峰一击，精准无比地轰在野猪的咽喉软骨之上！

噗嗤！

如同重锤砸碎朽木！

野猪的咽喉瞬间塌陷下去！凄厉的惨嚎戛然而止，化为“嗬嗬”的漏气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四肢抽搐，口鼻中涌出大量带着泡沫的血沫，眼看是不活了。

先前被重创的那头野猪挣扎着想要爬起，朱牧尘身形如电掠至，一记沉重的膝撞狠狠顶在其太阳穴上！

咔嚓！

头骨碎裂声清晰可闻。挣扎彻底停止。

战斗结束！干净利落！两头以防御和力量著称的一级中阶妖兽，在朱牧尘灵力与肉身结合的狂暴攻势下，支撑不到十息！

朱牧尘微微喘息，感受着丹田灵力的消耗，大约耗去了三成。他眼中露出满意之色。灵力对战斗的增幅，效果显著！攻击更迅猛，防御更稳固，身法更诡异！

他熟练地处理猎物，剥取最有价值的铁鬃皮、獠牙，割取后腿肉，挖出两枚土黄色的、比疣猪内丹稍大一圈的内丹。血腥味在林中弥漫开来。

就在他将最后一块兽肉收入道种空间时，动作却微微一顿。他用来包裹那张兽皮地图的，是一块从朱家废墟带出来的、洗得发白却依旧完好的蓝色粗布包袱皮。包袱皮的一角，用青线绣着一个小小的、不太起眼的“朱”字。

这个小小的“朱”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在朱牧尘的心头！疏忽了！在黑市那种龙蛇混杂之地，在屠家势力笼罩的青石城周边，任何与“朱”字相关的痕迹，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他猛地将包袱皮连同里面的地图一起塞进道种空间，警惕地扫视四周。希望刚才处理猎物时，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咦？那包袱皮…看着有点眼熟？”一个带着疑惑的粗犷声音，从不远处的林间小道上传来。

朱牧尘心头猛地一沉！循声望去。

只见五名身着统一制式皮甲、腰间挎着长刀的彪悍护卫，正沿着林间小道巡逻而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如铁塔，面容凶悍，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沉凝厚重，赫然是炼体七重的高手！他身后四人，气息稍弱，但也在炼体五重、六重之间。他们皮甲的胸口位置，都用暗红色的颜料绣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图案——屠家的标志！

说话的是魁梧护卫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他眼神毒辣，正死死盯着朱牧尘刚才塞包袱皮的位置，又扫过他脸上简易的污泥伪装和身上那套在黑市换来的旧衣服，脸上疑色越来越重。

“头儿！这小子刚才用的那块蓝布包袱皮，我绝对没看错！就是朱家下人常用的那种料子，角上还绣着字！”尖嘴汉子指着朱牧尘，语气笃定，带着兴奋，“而且您看他那样子，鬼鬼祟祟，脸上抹得跟花猫似的，还背着这么多兽皮…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朱家的漏网之鱼！”

魁梧护卫队长，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瞬间锐利如刀，死死锁定朱牧尘！炼体七重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压下！他上下打量着朱牧尘，蜡黄的脸，破旧的衣服，还有身上那股掩饰不住的、新近杀戮留下的血腥气。

“小子！转过身来！”护卫队长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把包袱交出来检查！还有，报上你的名字和来历！敢有半句虚言…”他“锵”地一声拔出了腰间雪亮的长刀，刀锋在斑驳的阳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芒！“格杀勿论！”

他身后的四名护卫也同时拔刀，呈扇形散开，隐隐将朱牧尘包围在中间，眼神如同盯上猎物的饿狼，充满了贪婪和残忍。朱家余孽的悬赏，可是相当丰厚！

空气瞬间凝固！肃杀之气弥漫林间！

朱牧尘的心脏在胸腔内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完了！身份暴露了！这队护卫的实力，绝非之前遭遇的散修可比！一个炼体七重，四个炼体五、六重！硬拼，绝无胜算！逃？对方已经形成合围，炼体七重的队长速度绝对比他快！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心脏！但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之中，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暴戾的杀意，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熔岩，轰然爆发！父母惨死的画面，家族满门喋血的景象，如同最炽烈的燃料，点燃了他灵魂深处的复仇烈焰！

不能被抓！绝不能死在这里！爹娘的仇还没报！朱家的血债还没清算！

“是…是…”朱牧尘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惶恐的沙哑，如同被吓破了胆。他低着头，慢慢转过身，右手似乎下意识地伸向怀中，仿佛要掏出什么东西。

这个动作，让包围他的屠家护卫们警惕稍松，包围圈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目光都集中在他伸向怀中的右手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

朱牧尘眼中所有的恐惧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杀——！”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炸响林间！

朱牧尘体内那缕微弱的灵力瞬间被催动到极致！双腿经脉灵力狂涌，脚下坚硬的泥土轰然炸开一个浅坑！他的身体如同被强弩射出的箭矢，速度在瞬间飙升到极限！目标，不是包围圈最薄弱处，而是——最强点！那个炼体七重的护卫队长！

擒贼先擒王！杀了他，才有生机！

这突如其来的暴起发难，快！狠！决绝！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被吓破胆的“猎物”，竟敢主动扑向猎人中最强的存在！

“找死！”护卫队长不愧是炼体七重的好手，反应极快！虽然惊怒交加，但战斗本能让他瞬间做出应对！他怒吼一声，不退反进，手中雪亮的长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迎头朝着朱牧尘猛劈而下！刀势凶猛，笼罩朱牧尘上半身要害！炼体七重的力量灌注刀身，足以开碑裂石！

刀光刺目！劲风割面！

死亡的阴影瞬间降临！

朱牧尘瞳孔收缩到极致！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对方出刀，中门必然大开！

“控物术！”意念狂催！丹田内那缕灵力瞬间被抽空大半！按照道种推演优化的精妙法门，一道微不可察的灵力丝线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发出，精准地缠绕在护卫队长握刀的手腕上，猛地向侧面一扯！

这力量微弱，对炼体七重的武者而言，如同蚍蜉撼树！但，它出现的时机太刁钻！正是护卫队长力量爆发、重心前移、旧力已出、新力未生的微妙节点！

护卫队长只觉得握刀的手腕被一股极其诡异微弱的力量猛地拉扯了一下！刀锋轨迹顿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偏差！

就是这一丝偏差！

对朱牧尘而言，足够了！

他前冲的身形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一矮！灌注了《九死霸体诀》全部力量的右拳，如同从地狱中探出的复仇之爪，放弃了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纯粹、最狂暴、最凝聚的力量与速度！拳锋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目标直指护卫队长因挥刀而暴露的、毫无防护的左侧肋下软肋！

“碎石拳——崩山锤！”朱牧尘心中怒吼！这是他朱家基础武技中最刚猛的一式，此刻在灵力的催动和炼体四重巅峰力量的加持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威能！

护卫队长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惊骇！他感觉到了那拳头上蕴含的足以致命的威胁！但刀势已老，变招不及！他只能强行扭动身体，试图用左臂格挡！

晚了！

砰！！！！

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坚韧的皮鼓上！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在林间炸开！

朱牧尘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护卫队长的左肋之下！

咔嚓！咔嚓！咔嚓！

密集如同炒豆般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瞬间响起！

护卫队长那魁梧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暴凸！脸上血色瞬间褪尽，转为死灰！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左侧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以上！碎裂的骨茬如同利刃，狠狠刺入了他的内脏！狂暴的拳劲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入他的体内，疯狂肆虐！

噗——！

护卫队长口中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夹杂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色血块！他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倒飞出去，手中的长刀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落在远处。

一招！炼体七重，毙命！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剩下的四名屠家护卫，脸上的狞笑和贪婪瞬间僵住，如同被石化！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炼体七重的队长，家族中算得上好手的强者，竟然被一个看似炼体境的少年，一拳轰杀！秒杀！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

“魔鬼！他是魔鬼！”那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最先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转身就想逃！

这一声尖叫，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死寂！

“杀了他！为队长报仇！”另外三名护卫也被恐惧和同伴的死亡刺激得双目赤红，嘶吼着挥刀扑了上来！虽然惊惧，但屠家的凶悍和人多势众让他们选择了围攻！

“来得好！”朱牧尘眼中血光一闪，非但没有退，反而如同扑入羊群的猛虎，主动迎了上去！刚刚轰杀护卫队长的一拳，虽然抽空了他大半力量和灵力，但混沌道种反馈的吞噬渴望和那沸腾的复仇热血，让他陷入一种近乎狂暴的状态！

他侧身避开一柄劈来的长刀，左手灌注残余灵力，五指如钩，闪电般扣住另一名护卫持刀的手腕！《九死霸体诀》的力量爆发！

咔嚓！

腕骨碎裂！长刀脱手！

朱牧尘顺势夺过长刀，反手一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劈向第三名冲来的护卫！

铛！

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那名炼体六重的护卫被震得虎口崩裂，连连后退！

朱牧尘得势不饶人！脚下灵力残余爆发，速度再增！手中长刀化作一片寒光，凭借着远超对方的战斗意识和狠辣，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他硬扛了侧面一名护卫劈在肩胛骨上的一刀（皮甲和强悍肉身挡住了大部分力道，留下深可见骨的血痕），手中夺来的长刀却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捅进了那名被震退护卫的心窝！

噗嗤！

刀尖透背而出！

那名护卫眼中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身体软软倒下。

朱牧尘看也不看，猛地抽刀，带起一蓬血雨！身体借着抽刀的力道旋转，灌注了最后力量的左拳，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轰在侧面那名砍伤他肩膀的护卫胸口！

砰！

胸骨塌陷！护卫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眼看也是不活了。

短短数息！

四名护卫，一死一重伤！仅剩两人！

最后两名护卫，包括那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彻底被吓破了胆！看着浑身浴血、眼神如同地狱恶鬼、脚下踩着同伴尸体的朱牧尘，他们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跑！快跑！”尖嘴汉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再也顾不得什么家族荣誉、悬赏丰厚，转身就朝着密林深处亡命狂奔！另一名护卫也紧随其后，连滚带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朱牧尘没有追。他拄着染血的长刀，剧烈地喘息着，如同拉风箱。左肩伤口火辣辣地剧痛，丹田灵力彻底枯竭，身体也传来阵阵虚脱感。刚才的爆发，看似摧枯拉朽，实则已是他拼尽全力的结果，甚至透支了部分气血。若非混沌道种在关键时刻维持着他灵台的清明，压制了伤势的剧痛，他未必能支撑下来。

他快速走到护卫队长的尸体旁，强忍着恶心，拔出短匕，动作麻利地割下其头颅！鲜血喷溅，温热粘稠。他又走到另外两名护卫尸体旁，同样割下头颅。

三颗血淋淋的头颅，被他用从尸体上扯下的布条系在一起，提在手中。浓烈的血腥味刺鼻。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两名护卫逃窜的方向，又环视寂静下来的血腥战场。他知道，消息很快就会传回屠家。但这正是他想要的！

朱牧尘拖着疲惫却挺得笔直的身躯，走到林间小道的显眼位置。他找了一棵最为粗壮的大树，用护卫队长的长刀，狠狠地将三颗狰狞的头颅钉在了树干之上！鲜血顺着树干蜿蜒流下，触目惊心！

他蘸着尚未干涸的鲜血，在树干上，在头颅下方，写下了八个铁画银钩、杀气腾腾的大字：

“屠家走狗，下场如此！”

写完，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三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他不再停留，转身，拖着染血的身躯，一步步走入密林深处，很快消失不见。

阳光穿过枝叶，斑驳地洒在树干上。三颗狰狞的头颅无声地注视着这片山林，鲜血染红了树皮，也染红了那八个充满无尽恨意与警告的大字。风穿过林间，带着浓郁的血腥和刺骨的寒意，仿佛在无声地宣告：

复仇的利刃，已悄然出鞘！狩猎者与猎物的角色，正在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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