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与现实

红模仿推着单车到村口，面前是条还算宽的土路，坑太多，躲不开。就算下坡也得慢行。

红模仿不懂什么叫脱水。但车后头那个绑在背包上的小女孩，没蹬多远就开始小声喊：

“水...”

他只好停下一点点的喂，五分之一的桶装水还没三小时给她喝掉了，红模仿即心疼又无奈，还夹着异样的酸楚。

夕阳留下最后一道余晖消失，路两旁到处是荒山荒田死寂一片，红模仿已经被晒得像要脱层皮，因为伞架在后面给小女孩遮蔽阳光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孩没睡，眼睛被他用湿巾擦过，能睁开了，正看着他。小孩的嘴裂着，对他轻笑了一下，红模仿转回头，感觉也没那么恐怖了。

骑了一阵，前面显出个城的影子。红模仿把车拖上一个小坡，拿出望远镜。

两边荒田像是被人翻过，不是种地，是挖了很多大坑，坑里堆着东西。路边散着不少骨头，白的。红模仿能看出那是什么，却努力的自己骗自己。

天快黑了，进不进？不进，路看不清了，他有手电，但人又累又困，中暑症状已经来了。进？城门开着，没看见守门的，城内看了几次，确实没有人影。城周围也死静。

他身上东西多，吃的喝的都在，万一进去被人抢了？

头晕得越来越明显，眼睛也开始有些花，再看附近，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遮挡视野的地方，任谁路过都能一眼看到。

不敢再犹豫，强忍着脑胀骑到城里。观察了下周围，他找到城里一个看着还算完整的土屋，进去瞧了瞧，尽量把门前留下的脚印和车轮印抹去。走进里屋，关上门。又找来几根还算结实的木头，顶住门和窗户。

他实在撑不住了。看见那小丫头正把他的背包拖在地上，里面吃的喝的撒出来一些。

他指指地上的东西，对着小孩说了句话。然后脸朝下，倒在屋里那张还算平的木板床上，睡死了过去。

...

红模仿睁开眼。这是...自己家？

感觉有点怪，又说不上来。他走出房间。客厅里，女儿红酥酥在看电视。他也不知道为啥叫这名，但脑子里就是红酥酥。

“别看太久。”他说。

“知道啦！”红酥酥挺高兴。

他尿急，去了厕所。站那儿尿，总觉得没尿完。提上裤子，刚出来，又想尿了。又进去，脱下，拉拉链，再尿，还是觉得堵着。提上，出来，不行，又急。他觉得是厕所的问题，换到另一个房间。还是老样子，脱了拉，拉了脱，来回折腾。

就在他来回操作的时候，一个影子，从窗户外面慢慢落下去。

他起初没管。但那吊着的样子...脖子往左歪的那个角度，太眼熟了！

窗户关着。他盯着那影子，觉得它好像能穿进来。

他明白了。这是梦。

他在梦里。

醒过来！他脑子里喊。他知道是梦，清清楚楚。但眼皮沉得像石头，身体像被钉在床上。怎么挣，都睁不开眼。醒不来。

红模仿强忍着惧意开口：“人死有死的去处，你这叫恩将仇报吧？”看那轮廓一动不动，他只能再次开口，“你自问一句，救你女儿是不是恩？

不救你是因为当时确认你已经死透了，怪不得我吧？

这时候出来要是把我吓死了，你女儿怎么办？即便我死了，你觉得我能放过你？都是鬼，我还能因为你是女鬼让着你不成？”

红模仿眼皮动了动，微微睁眼，黑暗笼罩整个房间，他感到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借着记忆摸着寻到背包。

咔哒~

白光将黑暗散去，他拿着手电胡乱朝四周晃了晃，不敢盯着任何一个地方看，随后拿起水瓶狂灌了一口，才发现自己尿很急！将红酥酥抱上床，他却睡在最里边，贴着床和墙缝兹兹好几分钟才尿完。

特么的，丢死人了，那么大个人，怎么和小时候看恐怖片不敢上厕所一样。

...

红模仿带着红酥酥在城里摸索了两天，是真的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是座死城！

两人此时正在一座庙前徘徊，这是一座菩萨庙，红模仿不知道到底拜不拜，拜她，他觉得有了信仰，可他是无神论者，不拜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无神论怎么解释他？

红模仿扫了扫周围，菩萨像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谨慎的靠近观察，用手将那东西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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