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软妹开局，复仇第一步

管理学课上，窗边透进来的光里，粉笔灰打着转儿呢。

林晚照拿着钢笔在笔记本上写字，那笔尖下的墨痕在本子上洇开了。她写的每个字啊，就跟精心雕琢出来的玉坠子似的。要知道，前世她可是签过上千万价值合同的人呢，现在写个“波特五力模型”的笔记，却比当年写董事会纪要还认真、工整。

这时候，教授推了推眼镜，说道：“林晚照同学，你来讲讲差异化战略的核心是啥。”

林晚照就慢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她的发梢扫过月白色针织衫的领口。她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就像被揉碎了的云似的，回答道：“是……是让客户感觉到独特的价值。”那尾音还微微地发着颤呢，就像春寒时候抖落的花瓣一样。

教室里就有了细碎的议论声。坐在前排扎马尾辫的女生小声嘀咕着：“她说话咋这么软呢？”后排的男生就接话了：“不过说得没错啊，我课本上就是这么写的。”

周诗雅坐在倒数第三排呢，气得她在课桌上用指甲掐出了月牙印。三个月前刚开学的时候，林晚照明明就是个连小组汇报都能忘词的小透明，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上次她故意把咖啡洒到林晚照的白裙子上，林晚照就红着眼眶说“没关系”，那模样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兔子似的。

教授点了点头说：“坐下吧。虽然声音小，但是理解得很准确。”林晚照坐下的时候，眼角余光瞅见周诗雅咬着后槽牙在翻书呢，那书页被扯得哗啦哗啦直响。

她低着眼皮，手里转着钢笔，笔杆上那些暗纹就从指腹上蹭过去。这钢笔，可是前世萧昭拿军费给她买的呢，后来在破产清算那天，被陈默给摔碎了。

下课铃突然就炸响了，林晚照故意把书包带缠到椅背上。

她弯下腰去解，头顶上的珍珠发夹闪了一下，正好就把走过来的周诗雅的身影给挡住了。

“砰！”

俩人肩膀撞到一块儿的刹那，林晚照趔趄着往后退了半步，怀里抱着的笔记本“啪”地就掉到地上了。

她赶忙蹲下身子去捡，头发梢扫过周诗雅的球鞋，嘴里说着：“对不住啊……我走路太不灵光了。”

周诗雅瞧着她有点泛红的眼尾，喉咙里哼出一声冷笑：“下回长点儿心。”说完就弯腰要走，却瞧见林晚照正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的扉页抚平呢。那扉页上用很娟秀的小字写着“管理学原理·林晚照”，边角还贴着一朵干桂花，就跟上周自己故意扔到她抽屉里的那朵一模一样。

林晚照退到走廊的转角处，手指尖轻轻敲了敲口袋里的手机。

刚刚撞那一下的时候，她偷偷地就把录音键给按下去了。周诗雅刚刚说的那句“下回长点儿心”，里面可藏着没掩饰住的厌烦呢。“晚照！”程雨欣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那马尾辫晃荡得就跟个小鞭子似的，“你不是说要去打印室嘛。我呀，在食堂窗口给你占了个位子呢！”

林晚照紧紧抓着书包带子，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光。她拉了拉程雨欣的袖子，声音甜腻腻的，就好像抹了蜜一样：“雨欣啊，我想学摄影呢。你不是学校摄影社的嘛，能不能教教我拍拍校园的风景呀？”

程雨欣胸脯一拍，大大咧咧地说：“这算啥事儿啊！下午三点的时候，情人坡那儿的绣球花开得可好看了，我带上相机就去！”她压根就没发现，林晚照的眼神正往不远处瞟呢——周诗雅正揪着新生小陆的衣领子，把人家的作业“哗啦”一下就扔到地上了，还骂骂咧咧地说：“就这种破烂玩意儿也敢交上来？”

到了下午三点，程雨欣举着相机对着绣球花，指挥着林晚照：“晚照，你就站在这儿，对，脑袋稍微歪一点点！”林晚照应了一声“嗯”，可手指却偷偷摸摸地调整着手机的角度。在手机镜头里呢，周诗雅正把小陆往花坛里推，她那碎花裙子的裙摆都扫到小陆脸上的泪痕了。

“咔嚓”一声，程雨欣按下了快门，兴奋地说：“这张照片简直绝了！你笑起来就跟画里的人似的！”林晚照接过相机一看，屏幕上自己的笑脸和远处周诗雅的背影重合到一块儿了。林晚照心里想啊，前世的时候，周诗雅也是这样，在慈善晚会上还帮她擦掉嘴角的奶油呢，可一转身就把她的设计稿卖给竞争对手了。傍晚的图书馆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林晚照抱着一大摞书在找座位呢，一抬眼就瞅见顾昭明坐在靠窗的地儿。

他把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那儿，手指头在键盘上快速地敲打着，头发丝儿上像是沾了夕阳的金粉似的。

“顾同学。”她走过去，声音比平常要轻柔许多，“能不能……能不能和你一块儿复习呀？”

顾昭明抬起头来，他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闪，晃得林晚照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合上电脑往旁边移了移，说道：“坐吧。”

林晚照翻开《数据结构》这本书，结果发现耳机线缠得乱七八糟的，就像一团乱麻。

她歪着脑袋扯了扯，说：“我戴反了……”话还没说完呢，就把右耳的耳机塞到左耳道里了，然后整个人往顾昭明的肩膀上靠了靠，说：“这道题……我怎么看不太明白呢。”

顾昭明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他不但没躲开，反而悄悄地把椅背朝着她那边倾斜了一些，说：“这是图的遍历，你看这儿……”他温热的呼吸从她的头发上扫过，那温度就好像前世在军帐里他给她捂手时的温度一样。

林晚照假装在翻书，其实是偷偷把手机相册里的照片滑到了最新的一张，周诗雅揪着小陆头发的画面，被她用长焦拍得清清楚楚的。她心里暗自琢磨着：下周社团就要招新了，周诗雅肯定会去当面试官。等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新生的时候，这些照片和录音就……

“晚照？”顾昭明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不是困了呀？”

这时候她才发觉，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往窗外一看，天已经黑得透透的了，图书馆的灯光在他俩身边晕染开来，就像织成了一张暖乎乎的网。

顾昭明的手在她头发顶上悬着，然后又慢慢地缩回去，插进了裤兜。

“我送你回宿舍吧。”他顺手拿起她的书包，手指尖还轻轻碰了一下她垂下来的头发梢儿。

林晚照就跟着他往外走，经过借阅台的时候，她用余光扫到墙上挂着的钟，一下子就想起来：明天上午十点，周诗雅要在社团活动室面试新生呢。

她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那玻璃的外壳贴着皮肤，感觉就像一颗随时准备发射的子弹似的。

到了宿舍楼下，顾昭明把书包递给她。

月光洒在他的眉骨上，他眼睛盯着她，声音轻轻的，就好像生怕惊扰到什么东西一样：“明天……我陪你去图书馆好不好？”

林晚照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往楼里走去。

走到三楼拐角的地方，她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顾昭明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呢，仰着头看着她宿舍的窗户。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就像前世战场上那面沾满血的战旗，一直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夜已经很深了。

林晚照正趴在桌子上整理证据呢，照片里周诗雅那冷笑的样子，和前世林诗雅在破产书上按手印的模样一下子就重合起来了。

她正忙着把录音笔里的音频拷贝到移动硬盘上呢，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原来是顾昭明发消息过来了，写着：“晚安，阿晚。”林晚照就笑着回了个“晚安”。刚打算睡下呢，就听到窗外传来特别轻的声音。

她赶紧翻身往阳台那边看，月光下，顾昭明的身影已经走得老远了，就只留下一句被风给吹散了的轻轻的话：“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林晚照就摸着自己的耳垂笑了起来。

她从抽屉最里面拿出一个檀木盒子，盒子里放着半块桂花糕。这可是程雨欣今天硬塞给她的呢，和前世萧昭战死之前托人送来的那半块啊，吃起来甜得那是一模一样。

明天上午十点。

林晚照把录音笔塞到袖扣里面，那金属的凉飕飕的感觉顺着血管就传遍了全身。

周诗雅，该你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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