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秦九郎就势滚入她怀中，叼走她鬓间金簪搭弓："借你簪子当箭..."话音未落，簪头镶嵌的波斯猫眼石突然映出黑衣大食的狼头战旗——三百重甲骑兵正踏碎残月奔袭而来。

与此同时莫高窟藏经洞

”交出龙渊饶你不死“七名黑衣人将洛明川围在当中。

洛明川的剑锋挑起金刚经残页，飞溅的血珠洒在壁画飞天的璎珞上。七名黑衣刺客的弯刀织成波斯星图，将他的影子钉在"舍身饲虎"的斑驳壁画前。

"粟特商会的狗？"他后仰避开斩向咽喉的刀光，靴跟碾碎某位高僧的舍利塔砖。突然腕间龙鳞灼痛——三十里外沙海传来熟悉的血腥气。

洞顶垂落的降魔变文帛画无风自动，画中夜叉王的獠牙正滴落墨汁。洛明川旋身斩断经幡，瞥见东南天际炸开两朵星火：秦九郎的蛇烟混着曲娘子的金铃碎光。

"戌时三刻..."他舔去嘴角血渍，剑尖在全天星图上划出焦痕，"够斩三条杂鱼再赶路。"

沙海战场同时

秦九郎的第十支箭卡在弦上，足弓骨骼把皮肉磨得鲜血淋漓蛇骨弓咯咯作响。黑衣大食的狼头战旗已逼至十丈，他能看清旗手缺了半边的耳朵——那是十日前在敦煌集市卖胡饼的老汉。

"曲三娘！"他嘶吼着用膝盖顶开弓弣，"带着残卷走！"

九连环金镯绞碎三名敌骑的马蹄，曲娘子踹飞个满脸稚气的波斯少年兵："闭嘴！老娘这辈子最恨亏本买卖！"她甩出的金算盘突然自燃，玛瑙珠炸成粟特星图的虚影，赤红的光芒照出住少年惊恐的面容。

藏经洞深处

洛明川的龙渊剑插在"千手观音"壁画第三十七条臂膀处，刺客首领的尸首正压着《大唐西域记》"于阗篇"。他突然听见经卷撕裂的脆响——不是来自战场，而是洞窟深处某卷妙法莲华经正在渗血。

"声东击西？"剑柄龙鳞纹骤亮，映出经卷夹层里的西夏文："龙战于野寅时三刻"。他猛然旋身，剑风扫落八百盏长明灯，火油在《地狱变相图》上流淌成河。

十名披着敦煌守军皮甲的死士破壁而出，刀锋刻着吐蕃密咒。洛明川的剑尖挑起燃火的《维摩诘经》，火星溅在"心净则佛土净"的经文上，手中龙渊剑发出一声清音剑身凝固的墨龙突然破壁飞出 ，冲霄而上，半空中雷鸣大作。

"廿八年来立险峰——"他踏着步辇图残卷跃起，经卷中的吐蕃使臣突然睁眼。

沙海·绝境

曲娘子的左臂软软垂着，水晶镜片裂成三道残纹。她盯着秦九郎用牙咬住最后三支箭，突然想起昨夜少年偷喝她三勒浆时的嬉皮笑脸。

"小泼皮..."她扯断颈间星火教项链，素手微扬九枚玛瑙算珠嵌入敌阵乾位，"下辈子记得还钱！"

黑衣大食的星相师突然摇动铜铃，沙地隆起三十六个青铜棺椁。棺盖弹开的瞬间，秦九郎放佛看见自己五岁那年在龟兹奴隶市场的倒影——原来每口棺里都封着个被剪碎魂魄的孩童。

藏经洞·化龙

洛明川的后背撞碎"飞天反弹琵琶"壁画，画中琵琶弦突然缠住刺客咽喉。他咬破舌尖在虚空写血符，腕间二十三条守鳞疤同时炸裂。

"撕风裂电仰长空！"剑锋搅动燃烧的《兰亭序》摹本，墨迹在火中凝成三丈墨蛟。死士的吐蕃弯刀斩在蛟鳞上，竟发出景云钟的长鸣。

洞外突然传来驼铃幻听，混着霍小玉消散那夜哼的吴语小调。洛明川瞳孔收缩，剑柄龙纹突然噬主——龙渊剑竟要反客为主！

沙海

秦九郎的箭镞离弦刹那，看见曲娘子扑向青铜棺阵的背影。她撕开的粟特彩裙里飞出三百片《璇玑图》残页，每片都写着"宁化劫灰"。

"莫道渊前云非路——"东南天际炸开惊雷，墨色龙影撕碎地上青铜棺阵。洛明川的声音混着敦煌六百窟的梵唱，剑光未至，龙吟先震碎十二口铜棺。

少年突然咧嘴笑了，他认出这是师父去年在碎叶城醉后写的打油诗。染血的犬齿咬断弓弦，最后一支"鬼烦冤"箭射穿星相师右眼——箭杆上歪歪扭扭刻着"骐骥踏月与天争"。

墨龙从天而降的瞬间，八百卷《楞严经》经文从龙口倾泻。黑衣大食的狼头旗燃成”烽火连三月“的诗灰，焦土里钻出带血的黍米苗。洛明川踏着龙角落地时，手中龙渊剑正插在安诺泰昨日饮酒的胡杨木桩上——树皮还留着"酒债寻常行处有"的刻痕。

曲娘子瘫坐在青铜棺旁，染血的指尖戳向秦九郎额头："小混蛋...你箭上淬的什么毒..."话未说完，瞥见少年用肿胀的断指在沙地画了头撅屁股的驴子，旁边写着"曲三娘坐骑"。粟特女子骂道” 小泼才 ，你手上的伤要用这混了星沙的黑玉断续膏治，三日即可初愈，这药可低你三年工钱。“秦九郎脖子一扭道”我不....."话还没出口就挨了一个爆栗。洛明川赔笑道“抵十年

也治，钱我出，不够我抵账。”曲娘子听到这，笑的跟偷了母鸡的狐狸似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地面突然塌陷，一倭国忍者破土而出："八嘎！"他手中锁镰飞窜如电刚钩住蛇骨弓，便被九章算术残页裹住刃口。曲娘子冷笑：“粟特商会第七十二条——东瀛老鼠偷汉家兵器，利滚利剜目抵债！”

"八嘎！这兵器是吾邪马台一族自己做的“ 这忍者用怪异腔调的官话辩驳的同时甩出***，在***触地的刹那，龙渊剑好似从九天夹杂着雷鸣坠下，剑气震开十丈流沙。

剑锋刺穿忍者衣摆钉在地上，露出藏在内衬的遣唐使符节。洛明川瞳孔骤缩："淳仁天皇的朱印？"

"误会！天皇座下中忍，阿部别三参上。”这矮子突然撕开面罩，露出混血面容，"在下母亲是扬州绣娘！"他甩出一部《风林火山》卷轴缠护身体，借着烟雾遁入地脉。

黑衣大食的号角声突然转向，敌阵潮水般退去。安诺泰骑着汗血宝马踏月而来，马鞍上挂着颗吐蕃百夫长的头颅："东瀛人的海船已到泉州港。"他金丝履碾碎阿部别三遗留的锁镰，"真正的敌人..."

话音未落，一道虹光，尼梨耶提着奄奄一息的倭国上忍掷在阵前。老僧耳垂的人骨法器正在吟唱往生咒，"黑衣大食的星相师正在碎叶城重绘黄金商道图。"他枯掌按在上忍天灵盖，"而这厮的识海里，藏着平城京阴阳寮的'断龙脉计划'。"

洛明川的剑尖突然抵住安诺泰咽喉："所以你能调动吐蕃叛军？"

"敌人的敌人。"粟特商人笑着抹去刀上血渍，"现在杀我，明日河西走廊就会插满黑衣大食的月牙旗。"

秦九郎突然夺过遣唐使符节砸在地上："放屁！老子宁愿跟吐蕃蛮子联手..."他染血的足尖挑起蛇骨弓，"也不让大食杂碎碰敦煌一块砖！"

曲娘子突然甩出金算盘架住众人兵刃："要打去碎叶城打！"她扯断九连环镯串上的西域舆图，"在这杀得血流成河，平白让倭人看笑话。"

洛明川看着安若泰道“先放了忍者 ，此刻黑衣大食虎视眈眈，不易树敌太多”。安若泰点点头，看向国师。尼梨耶鼻中哼道“吽——”只见那刚才还半死的忍者竟像断尾的壁虎一般绝尘而去。安若泰面目阴沉遥望沙漠尽头，黑色裂缝映照下的倒悬长安幻象“天裂大劫瞒不住的，明日子时必须进入太液池，迟则生变。我可以让各地粟特商会用假消息拖住大食几天，明日子时安某与几位一同前往。告辞！”众人看着远去的国师和安若泰 神情凝重久久不语。

星砂突然自洛明川袖口涌出，在空中拼出碎叶城星象图——紫微垣处赫然插着把黄金匕首，刀柄刻着汉隶与粟特文并行的"丝路血账"。

子时的残月没入流沙，秦九郎用肿胀的断指蘸血在蛇骨弓刻下新咒。沙暴吹在碎叶城星图上，二十八宿突然倒旋。众人未察觉，星光在瞬间拼出《璇玑图》缺失的“劫”字回文。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