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文武失和 内忧外患

刘安赶紧低头哈腰，连声应道：“伙长您说得对，是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保证不敢了！”

好在城墙的百夫长还算仗义，派人来说明了情况，并表示愿意承担部分损失，这才让王伙长消了气。

经过这次事件，刘安在后勤营的地位稍微有了一些变化，没人再把他当纯粹的苦力。

这天，刘安正在伙房帮忙劈柴，无意间听到几个负责给“文管会”送饭的杂役凑在一起低声抱怨。

“唉，听说了吗？今天文管会那帮老爷们，好像又跟卫将军吵起来了。”

“又是为了什么事啊？”

“还能为啥？不就是为了那批新运来的‘寒铁矿’嘛！听说那石头疙瘩宝贝得很，是用来加固关口那个镇魔法阵的关键材料。可这开采、运输都得要大量人手和钱粮，文管会那帮官老爷就是抠门儿，不肯批预算，说什么会影响他们的‘日常用度’和体面！”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自己那点享受！要是没了法阵，那些怪物冲进关来，大家不都得一块儿完蛋？”

“嘘！小点儿声！要是让那帮人的爪牙听见了，咱们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刘安听着，心里不由得一动。“寒铁矿？镇魔法阵？加固？”这些词语，和他之前通过面板扫描到的信息，似乎隐隐约约对上了号。

看来，这黑石关内部，军方和所谓的文官集团，在资源分配和战略侧重上，确实存在着难以调和的矛盾。卫峥将军想集中一切力量加固防御，尤其是那个可能专门克制某些强力孽物的镇魔法阵；而那帮文官呢，则更关心如何维持他们在关内的“排场”和既得利益。

“这个文管会，听起来还真像个毒瘤。”刘安暗自琢磨，“卫峥这么强势的一位将军，竟然也对他们束手无策？”

于是，他找了个机会，向一个平日里混得比较熟的老兵悄悄打听“文管会”的具体情况。

“文管会？哼，不就是一群只会动嘴皮子、百无一用的书呆子和软骨头！”老兵一提起文管会，脸上就写满了鄙夷和不屑，“他们里头，多半是以前从青州那边派过来的官僚，再不然就是本地的地头蛇、大乡绅。大难临头，一个个只会龟缩在关里作威作福。卫将军虽然掌握着军权，可这关城里的民政、税收，还有大部分物资的调配大权，还得经过他们的手。他们要是不点头，好多事情根本就推行不下去！”

“那卫将军就没想过干脆点儿，把他们给‘处理’了？”刘安小心翼翼地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老兵吓了一跳，赶紧压低声音：“嘿！小兄弟可不要乱说！卫将军是军人出身，最讲究规矩法度。文管会那帮人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名义上毕竟还是朝廷委派的官员，或者是在地方上盘根错节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确凿的把柄，或者更上头的明确命令，将军是不会轻易动他们的。再说句不好听的，这关里的基本秩序，不少地方还得靠他们那套官僚体系勉强维持着。真要现在就撕破脸皮，万一闹起内乱来，恐怕大家死得更快！”

刘安点点头，心下了然，这种情况，的确是相当棘手。

“那文管会里边，有没有那么一两个，相对‘明事理’的人？”刘安换了个方式打探。

老兵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个嘛，听说有个姓钱的主事，叫钱慎行。这个人据说为人相当圆滑，跟咱们军方这边的关系处得还算可以，不像其他人那样，只会一个劲儿地拖后腿、使绊子。不过呢，这家伙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没好处的事，他才懒得掺和。”

“钱慎行。”刘安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或许，这也能算是一个潜在的突破口？

他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黑石关这潭浑水，远比他最初想象的要深得多。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铁板一块，齐心协力对抗外敌，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内部矛盾尖锐复杂。

……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刘安与苏靖言、石三交换情报。

“我先说说我这边打探到的情况。”刘安清了清嗓子，将自己在后勤营的见闻和打听到的情报，包括军方与文管会的矛盾、寒铁矿与镇魔法阵的事情、以及那个钱慎行主事等，都简略地说了一遍。

“文武失和，重要资源调配受制，果然不出所料。”苏靖言听完，沉吟着分析道，“卫将军行事刚正，却也因此束手束脚。若不能解决内部矛盾，集中力量，黑石关前景堪忧。”

他又补充道：“我这边在伤兵营，接触到一些受伤的军官和士兵，也侧面印证了前线压力巨大。孽物的种类和攻击模式越来越多样化。而且，伤兵营的药品和符箓消耗极大，后续补给似乎有些跟不上，这恐怕也与文管会有关。”

刘安点头：“看来问题比想象中严重。三哥，你在一线城墙，情况怎么样？”

石三沉默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西墙外，地下。有东西。”

“地下？什么东西？”刘安追问。

“虫子。很大。会钻地。”石三言简意赅，“前几日，夜袭。钻破墙基。死伤，七人。”

这印证了那个老兵的说法。刘安继续追问：“钻地虫？卫将军知道吗？有什么应对措施？”

石三摇头：“卫将军，巡查过。墙基，已修补。加派人手。但虫穴，未找到。”

“连卫将军都找不到虫穴？”刘安有些惊讶。

苏靖言解释道：“擅长遁地的孽物很难缠，它们的巢穴往往深藏地下，遍布通道，极难探查。若不能找到并摧毁其母巢，骚扰便会源源不绝。卫将军恐怕也是因此而急于加固那个需要寒铁矿的镇魔法阵，那个法阵或许有探测或压制地下邪祟的功效。”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刘安恍然大悟，“军方想除根，文官不配合，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只能被动防御，不断死人。”

三人的情报汇总起来，黑石关面临的困境清晰地浮现出来：外有强敌窥伺，攻击手段多样，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地下钻的，内有矛盾重重，资源调配不畅。

刘安感叹：“这卫将军，压力得有多大？”

苏靖言叹了口气：“在其位，谋其政。卫将军肩负一关存亡，十数万军民性命，压力之大，非我等所能想象。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提升实力，或许在关键时刻，能帮上一些忙。”

刘安深以为然：“没错。苏兄，你那边符箓绘制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产品？三哥，前线战斗对你恢复有没有帮助？”

苏靖言道：“绘制了一些基础的疗伤符和驱邪符，消耗甚大。至于新的，我正在尝试推演一种‘破甲符’，或许对付那些皮糙肉厚的孽物有些用处，但还需时间。”

石三感受了一下自身，说道：“厮杀，有助气血凝练。”他虽然没明说，但刘安能感觉到，他的实力似乎也在稳步提升，那股杀气似乎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了。

刘安也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进度：“我有了一些新的感悟。总之，大家都在进步。”

虽然前路艰难，但刘安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

日子一天天过去，黑石关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关外孽物的骚扰越来越频繁，规模也时有扩大。虽然都被卫峥指挥守军顽强地打了回去，但伤亡数字也在不断攀升。关内的气氛也愈发压抑，粮食和药品的配给开始缩减，不满和恐慌的情绪在底层蔓延。

军方和文管会的矛盾也几乎摆在了明面上。卫峥数次强行调拨资源用于加固城防和补充军备，引发了文管会的强烈反弹，双方在议事厅里拍桌子吵架的消息，连刘安这种后勤营的小角色都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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