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药谷启程

苏璃盘腿坐在玄天境的草地上，盯着眼前突然冒出的玉册直咂嘴。那册子泛着莹润的白光，封面上“毒经下册”四个篆字龙飞凤舞，边角还烫着圈金线，活像哪家当铺压箱底的宝贝。

“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时候冒泡。”她伸手去翻，指尖刚碰到纸页，玉册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钻进她脑子里。无数毒方、禁术争先恐后地往她识海里挤，吓得她差点把嘴里的薄荷糖吞下去——其中有个叫“含笑半步颠”的毒方，居然真的能让人笑着跳太空步，三步之内必劈叉。

“这玄天境怕不是个搞笑系统？”苏璃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刚想吐槽，院外传来秦风的声音：“苏小姐，王爷来了。”

君墨寒走进来时，手里捏着张明黄色的纸，脸色黑得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苏璃瞅着他那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咋了？三皇子被你揍哭了？”

“比这更糟。”君墨寒把纸拍在桌上，纸上“赐婚”两个大字刺得人眼疼，“他向父皇求娶你，说要给苏家留后。”

苏璃拿起婚书，差点笑出声：“他怕不是眼瞎？就他那歪瓜裂枣样，给我提鞋都嫌硌脚。”

话音未落，“刺啦”一声，婚书被君墨寒撕得粉碎。他攥着纸团，指节泛白：“我已经跟父皇说了，你身中奇毒，需即刻去药王谷求医，婚事暂且搁置。”

“哦？”苏璃挑眉，“那咱们现在是要跑路？”

“是启程。”君墨寒纠正她，从怀里摸出两个红色的小本本，封面上烫着“婚书”二字，“为了掩人耳目，咱们得假扮夫妻。”

苏璃接过自己那份，翻开一看，上面的画像把她画得跟个圆规成精似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画师怕不是收了三皇子的钱？把我画成这样，君墨寒你晚上睡得着吗？”

君墨寒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没关系，反正假的。等查完案，本王再给你画张好看的。”

苏璃的脸“腾”地红了，一把拍开他的手：“谁要你画！赶紧收拾东西，再磨蹭三皇子该追上门送聘礼了！”

马车在官道上颠簸了三天，苏璃已经把“假夫妻”的戏码演得炉火纯青。比如此刻，她正拿着个苹果往君墨寒嘴里塞：“夫君，张嘴，啊——”

君墨寒配合地张嘴咬住，看着她眼里的狡黠，突然觉得这趟旅程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他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过了前面的关隘，就是南疆地界了。”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猛地一晃，车轮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苏璃一把抓住车壁，就听见外面传来秦风的怒吼：“保护王爷和王妃！是幽冥殿的人！”

“来了。”君墨寒瞬间敛了笑意，抽出腰间的佩剑，“你待在车里别动。”

苏璃却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一起。”

两人冲出马车，只见数只巨大的黑鸟盘旋在半空，鸟背上的黑衣人正往下射箭。为首的黑衣人戴着青铜面具，手里的弯刀泛着幽蓝的光，正是上次在相府见过的魔修。

“靖王殿下，苏小姐，别来无恙。”青铜面具下的声音嘶哑难听，“三殿下有令，请苏小姐回去当王妃呢。”

“放你的狗屁！”苏璃从袖袋里摸出把毒针，“上次给你的痒痒粉不够用？要不要再尝尝我的‘喷嚏散’？保证让你对着太阳打喷嚏打到天黑！”

君墨寒没废话，挥剑就冲了上去。剑气纵横间，几只黑鸟惨叫着坠地。可幽冥殿的人像是杀不完似的，源源不断地从林子里涌出来。

“不对劲，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君墨寒挡在苏璃身前，肩头突然中了一箭，箭尾的幽蓝光芒瞬间蔓延开来，“是魔气淬过的箭！”

他踉跄了一下，脸色迅速苍白。苏璃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指尖触到他的皮肤，烫得吓人：“你中毒了！”

“别管我……”君墨寒推了她一把，“他们的目标是你……走！”

话音未落，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秦风也被数名黑衣人缠住，自顾不暇。苏璃看着怀里昏迷的君墨寒，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黑衣人，咬了咬牙。

她突然抱起君墨寒，往旁边的密林里跑，一边跑一边从袖袋里摸出个烟花似的东西，点燃后往天上一抛——那是她特制的“***”，炸开后会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正好能掩盖他们的踪迹。

“想抓我？先追上再说！”苏璃把君墨寒藏在块巨石后面，用树枝盖好，自己则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她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引着黑衣人往悬崖边跑。

悬崖边的风很大，吹得苏璃的衣袍猎猎作响。身后的黑衣人越来越近，青铜面具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跑啊，怎么不跑了？”为首的黑衣人狞笑着，“苏小姐，乖乖跟我们回去，还能少受点罪。”

苏璃看着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又看了看步步紧逼的黑衣人，突然笑了。她从怀里掏出所有的药瓶，不管是解毒的、下毒的、迷魂的，一股脑全倒进嘴里。

“想带我走？先问问我这些宝贝答应不答应！”

随着药丸入喉，一股灼热的力量从丹田猛地炸开。苏璃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后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紧接着，一对巨大的蝶翼突然从她背后展开——那蝶翼足有丈许宽，翅膀上的花纹像是用剧毒的墨水画成的，红的、紫的、黑的，交织在一起，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这、这是什么？”黑衣人吓得后退半步。

“玄天境终极技能——毒羽焚天。”苏璃的声音变了，带着点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她扇动蝶翼，无数带着剧毒的鳞粉飘洒而下，黑衣人沾到鳞粉，瞬间惨叫着倒下，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她像一只浴火重生的毒蝶，在黑衣人中穿梭。蝶翼扇动间，灵力化作的火焰熊熊燃烧，把那些魔气都烧得滋滋作响。青铜面具人想偷袭，被她一翅膀扇飞，径直坠下悬崖。

君墨寒醒来时，闻到的是浓重的血腥味和药草香。他挣扎着爬起来，就看见远处的悬崖边火光冲天，还有一对巨大的紫色蝶翼在火光中闪烁。

“阿璃！”他心头一紧，疯了似的往悬崖边跑。

当他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苏璃站在尸堆中央，背后的蝶翼正在缓缓消散，瞳孔变成了妖异的紫色，嘴角还沾着点血迹，看着既美丽又危险。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看见君墨寒，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点疲惫，又带着点释然：“你醒了？”

君墨寒冲过去，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抖：“你吓死我了……”

苏璃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突然觉得很累。她抬起手，抚上他苍白的脸，指尖冰凉：“吓到了？这才是真实的我，一个满身毒药的毒医。”

君墨寒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是我的阿璃。”

苏璃的心跳漏了一拍，紫色的瞳孔慢慢变回黑色。她看着远处朝阳中若隐若现的轮廓，那里云雾缭绕，正是药王谷的方向。

“走吧，夫君。”她拉起君墨寒的手，笑容里带着点狡黠，“再不去，药王谷的老鬼该以为我们迷路了。”

君墨寒看着她眼里重新亮起的光，握紧了她的手。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假扮的夫妻，而是真正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

药王谷近在眼前，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多的秘密和挑战。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好像再难的路，也能笑着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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