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鲜血与金币

走出奴隶市场的阴影后，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蕾斯提娅的手在我掌心里微微发抖，像只受惊的小鸟。

"阿尔贝托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里？"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街上的喧闹淹没。

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望向远处高耸的冒险者公会尖顶。"去接任务，这是最快赚钱的方法。"

蕾斯提娅突然拽住我的衣角。我低头看见她苍白的嘴唇在颤抖："不要去...上次您就是接了高级任务才..."

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鲜血、惨叫、折断的剑。

上个月我确实接过一个A级任务，因此丧命，这一次绝不能重蹈覆辙了。

"这次我会量力而行。"我拍拍她的头。

冒险者公会的大厅嘈杂得像煮沸的锅。

公告板上密密麻麻贴满任务单，最醒目的位置挂着几张烫金羊皮纸。

"听说了吗？地下迷宫第三层出现了古代兵器！"

"城主府在悬赏能净化水源的魔法师..."

"东区贫民窟的食尸鬼又增加了..."

我挤到柜台前，接待员小姐露出职业微笑："青铜级冒险者阿尔贝托先生，您还欠公会两把制式长剑的赔偿金哦。"

周围响起几声嗤笑。蕾斯提娅躲在我身后，把脸埋在我的斗篷里。

"我想看看报酬最高的任务。"

"您目前的等级只能接D级任务呢。"她推过来一本册子，"最贵的是清理下水道鼠人，报酬80银币。"

这点钱连利息都不够。我正绝望时，背后传来沙哑的声音："小子，想要快钱？"

转身看见个戴眼罩的老佣兵，他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正掂量着一枚金币。"黑市角斗场今晚有死斗，胜者拿五百金币。"

蕾斯提娅突然冲出来："不行！阿尔贝托大人上次的伤还没好！还有……"

蕾斯提娅看了看我左手的断指，眼神之中尽是愧疚。

老佣兵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对于身后的蕾斯提娅来了兴致："看样子，这个小女孩是你的奴隶？带着奴隶打双人战，赏金翻倍。"

因为在这个世界，兽人族是被奴役的一方，身边带着一个兽人族的人类，自然而来的被指定为主仆关系，是最正常不过了。

“不，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我解释道。

然而他却不以为然，说道：“不管你怎样想的，这个差事，若是你们胜出，一场下来足足有500金币，你要不要来？”

对于急需要用金币的人来说，这场战斗是值得铤而走险的。

我一口应承下来，对于我的答复老胡子佣兵很是兴奋。

“那好，今晚前往城西的竞技场，我们会在哪里等着你们。”

说完，他直径离开。对于今晚的战斗蕾斯提娅是十分担忧的。

“阿尔贝托大人，上一次的任务你受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又断一指，恐怕……”

我拍了拍她的小肩膀，说道：“你放心，这一次我会量力而行。”

夜幕降临时，我们站在锈迹斑斑的铁栅门前。

蕾斯提娅的锁链甲明显大了一号，走起路来哗啦作响。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系紧护腕的皮带，"你可以先去酒馆等我。"

她摇摇头，把短剑别在腰侧："我的命是您的。"

地下角斗场散发着血腥与汗臭的混合气味。主持人亢奋的声音在场馆回荡："接下来是新人挑战赛！对阵的是——食人魔兄弟！"

当三米高的双头怪物拖着狼牙棒出场时，观众席爆发出狂热的欢呼。我这才发现所谓的"双人战"是二对二，而我们对面站着四个敌人。

"阿尔贝托大人小心！"

蕾斯提娅的警告与破空声同时袭来。

我勉强侧身，狼牙棒擦着脸颊砸在地上，飞溅的石块划破额头。

温热的血液流进眼睛，世界变成红色。

"左边！"蕾斯提娅娇小的身影从怪物胯下钻过，短剑精准刺入膝盖窝。

食人魔哀嚎着跪倒时，我趁机将长剑捅进它左侧头颅的眼窝。

观众席的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我们背靠背站着，四周是另外三个逼近的怪物。

蕾斯提娅的呼吸又急又轻，锁甲缝隙渗出暗红的血迹。

此刻的蕾斯提娅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场上唯有我仅存的战斗能力。

不过上天是眷顾我们的。 也不知道哪来的爆发力，我紧紧握住剑刃，伺机寻找机会。

终于在生死角逐之下，我用尽了所有力气，以险胜的优势屹立在竞技场中央。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我搀扶着受伤的蕾斯提娅离开竞技场。

来到领赏金柜台前，老雇佣兵微微一笑，将一小袋金币递给我。

“小子，今天可真是勇猛，”

我粗略数了一下，只有一百枚金币。

这个数目根本不是之前说好的，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怎么少了？”

他却说道：“像你这样的，能拿到100金币已经算是我开恩了。”

“要不是看在你如此英勇的表现下，我一般只会给五十金币，至于先前答应你的五百金币，剩下四百就当是给我的介绍费好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笑容：“你应该知足，不过我想下一次还来我们这里，奖金肯定会比这一次更多，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收起金币，随之带着蕾斯提娅离开这里。

回到旅馆，看着蕾斯提娅昏睡过去，又看了看桌子上散摆的金币。

一百金币……这一周怎么可能筹集到三千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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